這段時間,劉丹秋很忙,卿玉很忙,薑楠一邊處理府衙事宜一邊與家中長輩周旋打太極也很忙。


    席慕蓉為了處理一堆破事很忙,席韞之為了調查會試案相關利益人和證據也很忙。


    翠樓和憐樓發生的事宜震驚了上城的高位者,為了保護彼此的秘密,本來是死對頭的席慕蓉和席韞之二姐妹統一口徑,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點都沒說。


    憐樓的死傷造成了很不好的社會影響,關於賠償和討要公道事宜,就夠孟興和薑楠她們這些做官的吃一壺,陸陸續續過了半個多月,事態才漸漸平息下來。


    在這期間,二皇女被女皇親自下昭旨意終身監禁,其膝下的唯一女兒交由大皇女撫養。


    至於因何緣由,眾說紛紜,就是沒有確切的說法。


    這段時間,全國上下也明裏暗裏抓了許多叛黨,這些又成了百姓們茶前飯後的談資。


    而且啊,沒想到賣肉的小倌居然成了平定采草大盜案件的英雄,而原來的紅妝玉麵鋪老板奚仲是冤枉的,是三皇女揪出凶手心切,一時之間居然搞錯了。


    朝廷震動的好處是榕城的基礎設施,特別是多年維修不見好的下水道工程重新開工,聽說這次是由三皇女和四皇女親自監工,這下就沒人敢中飽私囊了。


    還有一件可惜的事,翠樓那絕豔翩翩的桑十鳶老板也在那晚因為幫忙擒住采草大盜不幸殞命,都說紅顏薄命,真是可惜了。


    偌大的都城從來就不太平,聽說最近多了很多人口失蹤案,特別是漂亮的男子需得注意穩妥,趁著府衙事多忙不過來,人販子就越發囂張。


    一直在皇宮養身子的女皇親弟嘉王席以寧最近身體大好,也到了榕城遊曆觀賞。


    坊間的傳聞多如牛毛,但還是皇家軼事更得百姓們八卦的興頭。


    劉蒺藜一邊嗑瓜子一邊聽著店裏客人的攀談,在聽到嘉王席以寧的時候,她臉色瞬間變得不算太好。


    “聽你們說,那什麽嘉王席以寧到了榕城!?”


    劉蒺藜瓜子也不嗑了,一邊幫客人包衣一邊神色慌張道。


    “是啊,劉老板,最近咱們榕城的達官貴人可多嘍,熱鬧得很。”


    客人一副興奮模樣,心裏一直嘀咕著要是能親眼看到這些皇親國戚便好了。


    “……是熱鬧,是熱鬧。”劉蒺藜一改平時八卦的樣子,沒再多問。


    習慣了她八卦樣子的客人頓時覺得奇怪,但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沒再多說。


    “客官慢走,再來哈。”雖然恍惚,但習慣了待客之道的她也沒忘了基本的禮儀。


    正當她轉身準備回店裏的時候,闊別多年的熟悉聲音叫住了她。


    “妻主!我回來啦!”席以寧的音調雀躍,像隻歡脫的鳥兒。


    劉蒺藜呆愣在原地,隻見一身華服的俊俏駐顏男子隻身一人一臉笑意望著自己。


    他還高抬雙手將其舉過頭頂,像一株隨波逐流的荇草歡快左右擺動——!


    看清了麵貌的劉蒺藜習慣性地觀望了四周,她知道在暗處肯定有很多人保護這高高在上的刁蠻皇女弟弟,若他有事,弟控女皇派來的人得把她當場錘死。


    畢竟她這個可憐的平民百姓是深刻且慘痛地領悟過的。


    她轉身就想跑進屋內,席以寧見她想跑立馬快步奔上前,終於在大門關上那一刻用自己的右腳卡住了。


    他委委屈屈道:“我都用命為你誕下丹秋了,你為何還這般拒人於千裏之外!?”


    “妻主,打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還有,我的腳好疼好疼啊。”


    這邊的異動引起了街上來來往往人們的好奇,甚至有的直接駐足看到底是什麽個事。


    “誒,莫非這劉老板豔福不淺,她怎麽舍得把如此嬌媚的人兒關在門外的啊?”


    風韻猶存的古靈精怪類型美男嘉王殿下不嫌事大地隨聲附和,“就是嘛,她總是這麽狠心,不肯接受我的投懷送抱和示好,我真的很傷心呢。”


    關不了門的劉蒺藜聽得一頭橫線,臉上也羞臊不已得很,直接麵紅耳赤了。


    她簡直氣急敗壞,對著外麵直嚷嚷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們大聲喊道:“都別看了!今天閉門不接客!”


    劉蒺藜認命地將裝得有模有樣的席以寧使勁往內一拉,順便大聲栓緊了門。


    因為慣性,席以寧得償所願重重落入劉蒺藜寬厚的懷抱。


    他頓時眼眶發紅,這就是他日日夜夜都想要的觸感。


    劉蒺藜還沒來得及將他扣出懷抱,就被記憶中的男流氓使勁拍了緊實的屁屁。


    “你!”


    又是幾下肆意的揉捏和掐弄。


    “我怎麽啦?我碰我的妻主天經地義,你是我的,你的屁股當然也是我的呀。”


    席以寧露出藏匿已久的真麵目,他的得體從來都是裝的,刁蠻任性才是真實的他。


    至少現在的他是這樣……


    雖然沒遇見劉蒺藜之前他深居高牆真的很不諳世事,但是遇見她之後被帶著領略過民間的好處和快意之後,他就從乖乖嘉王進化為了讓當今女皇震驚頭疼的反骨嘉王。


    劉蒺藜還是不習慣他的投懷送抱,當年的顛鸞倒鳳錯夜也是反骨嘉王霸王硬上弓。


    她真是不明白了,都這般年歲了,為什麽他還這麽癡纏自己啊!?


    劉蒺藜本就不滿當年被壓著失了清白,多年的怨氣連帶手上發力直接讓席以寧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啊——!!!真的好疼!我這身子骨……”


    席以寧腳上本就被門夾疼了,說不定現在就是淤青疊淤青。


    他捂著自己的秀腳委委屈屈地哭著,那雙含淚的眸子就這麽嗔怪地望著眼前“負心人”,“妻主,我的腳腫了是不是?你幫我脫了鞋襪揉一揉好不好?”


    出來之前好好沐浴打扮了一番的妝造,現如今都觸地沾了灰,席以寧很是心酸。


    劉蒺藜撇著嘴,遲遲不動,臉上的怒氣還是沒有消退。


    如果可以,天性自由不受束縛的她真的不想和這高貴嘉王扯上關係。


    就是因為席以寧的驕縱,害得自己未見過幾麵的未婚夫顏麵掃地,徹底斷了和自家的關係,雖然自己的母父樂意攀高枝,但自己接受不了出爾反爾的行徑。


    劉蒺藜永遠忘不了未婚夫被家裏人拉著離開榕城的哭泣可憐樣。


    雖然皇家補貼了很多給被辜負的未婚夫,也聽說在另一城市的他現如今過得滋潤,妻夫和睦且子孫滿堂,但責任心作祟和看重諾言契約的她還是放不下心結。


    她不想原諒權勢滔天的席以寧,這世間有很多東西是錢權買不來的,比如感情和愛。


    雖然……雖然當年因為生產壞了身子的席以寧被女皇強製帶回去療傷休養的時候,她心中有所不舍和異樣情緒……


    趁著劉蒺藜出神,席以寧忍著疼爬到她腳邊,並死死環住了她的腿。


    “妻主,我疼,真的疼,不騙你。”


    劉蒺藜腦海裏重新浮現出當年在產房外聽到的痛苦嘶吼,她的心還是軟了下來。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高高在上的堂堂嘉王要對自己如此伏低做小?


    他真的就這麽青睞自己,非得自己不可嗎?


    心軟的人低下了頭,雙手穿過腳邊人張開的咯吱窩一個用力將其抱在了懷裏。


    席以寧化哭為笑雙腿死死攀環住劉蒺藜的腰,手也緊緊環住她的脖頸。


    他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妻主,我就知道,你還是很心疼我的。”


    一滴淚順著臉頰滴入了劉蒺藜因動作衣襟大開的胸膛,她因此渾身戰栗了一番。


    她歎了口氣,托著身上人的屁股步入了店鋪後麵的臥室,“你給我安分點,不然我讓你一直疼下去,不管你了。”


    “我安分我安分,妻主你別不管我。”


    席以寧又哭又笑,為了討好劉蒺藜他真的使出了渾身解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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