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俞出院之後的日子過得緩慢而又平靜,


    在這漫長的時光裏,一直陪伴在她身旁悉心照料的,是好友宋楹和水冰。


    在休養身體的這些天裏,佘俞的內心始終被一個重要的問題所困擾著——是否要退出隊伍?


    每一次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個念頭都會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盤旋。


    回想起那個夜晚,覃森終於答應不再對她苦苦糾纏,那一刻,佘俞看到了擺脫他的希望之光。


    她深知,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恐怕以後就難以脫身了。


    同時,她心裏也明白,在自己休養的這段時間裏,隊裏已經開始流傳出各種關於她的謠言蜚語。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即使是一向支持她的主席等人,此刻恐怕也很難再全力維護她了。


    就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晴空萬裏的午後,佘俞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連衣裙,宛如一朵清新脫俗的百合花。


    她手中緊緊握著一封用黃牛皮紙精心封裝好的信件,步伐堅定地朝著副主席的辦公室走去。


    當她輕輕推開那扇門時,映入眼簾的是柳明亮那副麵色凝重的模樣。


    師徒二人相對而坐,沉默片刻後,便開始了一場深入而持久的交談。


    他們從過去的點點滴滴談到如今麵臨的困境,從個人情感聊到團隊的未來發展。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不知不覺間,一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


    最終,佘俞緩緩站起身來,向柳明亮微微鞠躬道別,然後轉身邁出了辦公室的大門。令


    人意外的是,原以為此時的她會因為即將離開而滿心不舍,但那張原本就顯得有些纖瘦的臉龐上,卻洋溢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與明媚。


    仿佛這一刻,所有的煩惱與憂慮都已隨風飄散,隻留下一片寧靜與安詳。


    緊接著,佘俞毫不留情地將她與覃森曾經共同蝸居的那套房子裏的所有物品都清理一空。


    無論是家具、電器還是那些充滿回憶的小物件,統統都被裝進一個個大箱子裏搬走。


    做完這些之後,佘俞又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原來使用的手機號碼全部注銷掉,徹底斷絕了與過去的聯係。


    當這一係列事情都處理完畢後,佘俞悄然回到了宿舍,並在那裏留下了一封神秘的信件。


    ……


    時間一晃而過,一天後的下午,宋楹和水冰兩人結束了一整天高強度的訓練。


    此時,北市的嚴寒已漸漸被春日的溫暖所取代,而隊裏則趁著這宜人的氣溫,抓緊機會組織了一場又一場的訓練。


    盡管她倆拖著如同灌鉛一般沉重且疲憊不堪的身軀,但心中始終惦記著佘俞是否還在宿舍裏。


    就在這時,眼尖的水冰突然發現了放在桌上的那封佘俞留下的信。


    於是,兩人急忙上前敲門,然而屋內並沒有任何回應。推開門一看,果然如她們所料,佘俞並不在這裏。


    口渴難耐的水冰見狀,顧不上其他,飛奔向一旁的飲水機,迫不及待地接起水來。


    隻見她仰著頭,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清涼的水,喉嚨裏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與此同時,累得像一灘爛泥似的宋楹,則毫無形象地直接癱軟在了沙發上,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抬起一隻軟綿綿的手臂,有氣無力地朝著正在喝水的水冰喊道:


    “水冰~!”


    聽到呼喊聲,水冰嘴裏含著一口水,含糊不清地應道:


    “嗯?”


    宋楹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微微舉起那隻已經癱軟無力的手,說道:


    “給我也來一杯。”


    宋楹的後一句話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仿佛底氣不足一般。


    一旁的水冰見狀,二話不說便迅速起身跑到廚房,從櫥櫃裏拿出一個杯子,接滿了一杯清水,然後小心翼翼地遞到宋楹的手中。


    接著,水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又急匆匆地朝著佘俞家的冰箱走去。


    當水冰來到冰箱前,正準備伸手拉開冰箱門時,卻意外地被貼在冰箱門上的一行字吸引住了目光。


    她好奇地稍稍湊近看了一眼,這一看可不得了,差點把剛喝進嘴裏的那口水都給嗆到嗓子眼兒裏去。


    “姐,你快來看啊!”


    水冰滿臉驚恐之色,一邊大聲呼喊著,一邊腳步踉蹌地朝宋楹飛奔而來。


    隻見她的雙手緊緊握著一封白色的信封,由於太過緊張和焦急,手指關節都已經微微泛白。


    宋楹聽到水冰如此驚慌失措的喊聲,不由得抬起頭看向她,眼中充滿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這麽著急忙慌的?”


    宋楹開口問道。


    “出大事啦!佘俞不見了!”


    水冰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大聲回答道。


    此時的她,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雙眉緊蹙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焦慮不安。


    宋楹聽了這話,不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佘俞好端端的怎麽可能會不見呢?”她一臉狐疑地反問道。


    然而,水冰並沒有理會宋楹的質疑,而是繼續緊皺著眉頭說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說著,她就將手中一直攥著的那封信猛地一下甩在了宋楹麵前的桌子上。


    宋楹定睛一看,隻見信封的正麵用黑色粗體字清清楚楚地寫著五個大字——宋楹姐親啟。


    看到這裏,宋楹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來不及多想,連忙伸手一把奪過了水冰手中的信件,然後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展開信紙讀了起來。


    致宋楹姐:


    姐,我走啦!請你們都不要來找我,因為心中那個隱藏已久的秘密,如今終於被我說了出來。此刻,我的內心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仿佛壓在心頭多年的巨石瞬間消失不見。


    那份退隊申請書,我已經轉交給了柳主席,屆時他會與你完成相關的交接事宜。其實,對於是否離開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很長時間,也曾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


    畢竟,究竟要不要放棄現有的一切,去追尋那所謂的自由呢?曾經的我,也就是從前的佘俞,把名利看得無比重要,哪怕為此傷痕累累、身心俱疲,也絕不願意輕易退出隊伍。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的我已然能夠舉重若輕、心甘情願地做出這樣的決定。想來,大概真的是隨著人生閱曆的不斷增加,一個人的心境也會隨之產生巨大的改變吧!


    至於在北市的所有住宿地點,我都已經妥善處理好了。而留在宿舍裏的那些個人物品,就拜托姐姐和大家幫忙處理掉吧。在這裏,我還要再一次向你們表達我的感激之情: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照顧與支持,尤其是親愛的姐姐。真心希望未來的某一天,我們還能夠有緣再度相見。哦,對了,請一定要幫我跟水冰轉達一句“再見”喲。


    最後的最後,容我再囉嗦一句,楚覃哥哥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是非常地不容錯過哦。


    落款處,清晰地寫著兩個字——佘俞。當兩人讀到這最後一行字的時候,眼眶不知不覺間早已濕潤,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湧而出……


    尤其是水冰那家夥,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哭得簡直不能自已。


    “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登上奧運會的賽場嗎?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敗下陣來,還打起了退堂鼓呢?”水冰一邊抽泣著,一邊哽咽地說道。


    “嗚嗚嗚……我真的好難過啊,楹姐!”水冰緊緊抓住宋楹的衣角,仿佛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哼,你這個小壞蛋,虧我一直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你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太讓我傷心了。”宋楹假裝生氣地扭過頭去,但眼神裏卻滿是對水冰的心疼。


    宋楹輕輕地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水冰的額頭,一下、兩下、三下……仿佛這樣就能撫平她內心的傷痛。


    “好了,別哭了,咱們回家吧。”宋楹拉起水冰的手,輕聲安慰道。


    水冰抬起頭,紅紅的雙眼中滿是淚水,可憐巴巴地望著宋楹問道:


    “那她留下的這些東西該怎麽辦呀?她既然已經退出隊伍了,宿舍肯定很快就要給新隊員入住了。”


    宋楹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自信滿滿地回答道: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處理的。”


    說完,便拉著水冰緩緩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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