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請問你是誰?”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稚嫩的男孩聲音。聽到小男孩的聲音,錢朵萊一下子百感交集,所有的情緒都堵在了喉頭,無處發泄,也卡住了她想要說出的話。


    錢朵萊握住手機的手因為激動都在隱隱發顫,過了很久,她才克製住情緒,故作平靜地柔聲說:“熙傑,我是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我好想你!”那端傳來激動地叫喊聲,一聲聲“媽媽”,震得錢朵萊心痛不已,淚水已抑製不住地往外冒。


    “熙傑啊,是誰來的電話?”電話那端隱隱約約傳來一個婦女的聲音,貌似是程老太太的。


    錢朵萊聽見電話裏傳來一陣輕微的雜聲,然後電話裏傳來斷線的聲音。程熙傑將話筒快速地放回原處,看著樓梯口的程老太太,粉嘟嘟的小臉鼓鼓的,亮晶晶地像兩顆黑葡糖似的眼珠子左右轉動,支支吾吾地說:“沒…..沒誰,打錯電話了的。”


    程老太太瞅著程熙傑閃躲的表情,她大概也猜出他在跟誰接電話了。她沉默了一會,轉身朝樓上走。這幾天熙傑一直吵著要見媽媽,每天都計算著還有幾天到周末,雖然她不怎麽喜歡她那個前兒媳,但是她也不想自己的寶貝孫子整天哭噠噠著一張臉。


    錢朵萊回到家的時候,程言漠竟然沒有睡。他穿著睡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隨意地翻看著手中的報紙,無框眼鏡的鏡片上時不時反射出一絲光芒。聽到聲響,程言漠收起報紙,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到錢朵萊麵前。


    錢朵萊正在玄關處彎身脫鞋,見到麵前多出一雙腳,她微微抬頭看了程言漠一眼,然後從鞋櫃裏拿出拖鞋穿上。她剛走過程言漠身邊的時候,手腕卻被程言漠握住了。


    錢朵萊低眸看著自己手腕處那隻大手,腦海中想起了中午楚依依那張燦若花開的笑容,她心裏就堵得慌,而且今天她哭得太多,覺得好累,不想再與程言漠說什麽。錢朵萊閉上眼,然後再睜開眼,很平淡地說:“放開。”


    程言漠的手不但沒有放開,錢朵萊反而覺得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又加了幾分,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因為被他捏得太緊而折疊起來般撕扯的疼。


    錢朵萊不滿地抬頭瞪著程言漠,他臉上一片平靜,墨黑的眸子裏情緒都隱藏在那反光的鏡片後。她微怒地問:“你想幹什麽?”


    程言漠隻是凝視著她不說話,錢朵萊突然之間好恨他,為什麽她要決定將他從她的世界裏剔除的時候,他卻又給她不切實際的猜想,那件事到底是讓他多恨她,以至於對她那麽殘忍!


    過了好久,程言漠才開口說:“你要跟江辰軒在一起?”


    錢朵萊挑了下眉,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一樣,她笑得異常開心,說:“嗬,你女朋友消息倒是傳得挺快的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若是,希望程先生能祝福我們;如不是,也希望程先生能給我祝福。”


    程言漠緩緩地鬆開自己的手,將雙手垂在身側,鏡片後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失望的光芒,他的聲音冰冷到沒有任何感情,他說:“如果我說你這樣做,我會恨你呢?”


    錢朵萊覺得今天的程言漠太反常了,她簡直不懂他在說什麽,她好笑道:“你一直都恨我,我還會在乎這一次嗎?”


    程言漠又看了錢朵萊一會,然後撇開視線,他說:“那麽,你要是真和江辰軒在一起,我會恨你。”


    錢朵萊心跳加速了一下,她愣愣地看著程言漠那張決絕的臉龐,心中有幾分竊喜。他說她要是跟江辰軒在一起,他就會恨她?他……還愛著她嗎?她可以這麽理解嗎?


    程言漠像是感應到了錢朵萊的心思,他又轉回視線,接下來的一句話,就像是一盆冰冷的水,直接破滅錢朵萊激動的心,他說:“我恨你,絕不是因為還愛你,所以你別想多。”


    錢朵萊一下子就感覺羞愧難當,就好像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扇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還沒等錢朵萊緩和過來,程言漠又說:“熙傑說周末想去遊樂場玩,周六你到遊樂場去等他。”


    語畢,程言漠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嘭”地關門聲,震得錢朵萊眼睛都情不自禁地連眨了幾下。錢朵萊一直想著程言漠方才說的話,恨她不是因為還愛她?他這是在告訴她,不要再做白日夢,幻想他能回到她身邊嗎?他說出這樣的話,根本就是把她所有的尊嚴卑微化,然後再踐踏嗎?


    錢朵萊衝到程言漠的房門口,朝著裏麵大聲說道:“程言漠!你太看得起你了!不管過去、現在,我是否對你還有一絲期待,但是你記住,以後我絕不會再眷戀你的一絲一毫,即便隻是一個表情!”


    沒聽到房間裏傳出任何回應,她氣衝衝地跑到自己的房間,將自己甩在床上,麵部朝下,臉頰深深埋進床裏。她的心裏像是翻江倒海一般難受,仿佛剛在心裏正經受著一場大大的災難,硝煙過後,徒留下一地的狼狽與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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