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不明所以,隻是跟在後麵來到一個房間——稍稍觀察一下,大概就能推斷出是白瑪自己的屋子。


    不過裏麵並沒有其他人,那……母親口中的小南,究竟是誰?


    白瑪稍稍喘口氣,發現張起靈眼睛裏似乎透著茫然:“小官,小南那孩子說我們一定會相見……所以你是他通知來的,不對,如果是這樣他一定不會不過來……那他是怎麽和你說的?”


    張起靈更迷茫了。


    這個小南,為什麽母親會認為他們之間有聯係?


    這是他第一次來墨脫,族內……族內現在已經沒什麽人了,隻是還有各地需要解決的事務會通知他去處理罷了。


    “小南,”張起靈終於問出口,“是誰?”


    白瑪倒抽一口氣。


    不是……那孩子安排的?小官自己一個人趕來雪山,而他仍不知所蹤?


    “小南,”白瑪又詳細描述了一下,“姓沈,沈燭南,那孩子眼睛看不見,帶著個眼紗,高高瘦瘦的。小官,你印象裏真的沒有這個人嗎?”


    張起靈剛想說沒有,但又愣在原地。


    這個名字,在他的印象裏絕對沒有此人出現過。


    但是,這個燭和南,似乎在他的記憶裏,並不是第一次出現。


    就在不久前。


    就是那個,有些話癆的南洋的張家人,他稱呼自己“小南”,並且問“小燭”在哪。


    他當時並不在意這些,畢竟他的存在僅僅隻是需要處理好所有的事務,不認識的人,再加上自己喜靜受不得那張家人的聒噪,他並沒有想著繼續去問那根本不重要的張家人。


    但現在看母親糾結的程度……那個“沈燭南”應當對她很重要。


    雖然姓氏不太對,而且並不是張家人預想的“董姓”化名,但或許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我想問,”張起靈斟酌了一下,“您很在意他嗎?”


    “小官,你相信因果嗎?”


    “……”


    “上師曾說,他是我們相見的契機。小官,最重要的是,為了我,他的妹妹至今下落不明,我不知道小南有沒有找到妹妹,現在我最起碼要找到小南,然後去找到他的妹妹——那是我的恩人。”


    白瑪的眼神十分堅定。


    多年前她就錯了,不應該把昏迷的她一人留在康巴落。


    而現在,她必須要彌補過錯,去把那孩子帶回來,讓他們兄妹二人相見。


    確定了母親的想法,張起靈終於下定了決心:“我不認識。但也許有人知道。”


    去問問那個沉穩點兒的人好了,畢竟根據他們當時見麵的舉動,對方很聰明,甚至已經隱約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張起靈腦海裏浮現的是張海蝦。


    (某個因為嘴太碎而被族長排除在外的人痛哭)


    “母親,”張起靈伸手,“和我離開這裏吧。”


    多年風雨後,他終於如願以償牽住這雙手。


    “我們要去哪裏?”


    迎著雪山之巔的風雪,白瑪眺望著遠處落日金山。


    “張家,南洋檔案館。”張起靈回答道。


    不過此刻的他還不清楚,本家族地裏剩餘的相當一批張家人,已經和南洋檔案館合並了。


    *


    “喂!下次別把蝦直接放鍋裏,齁死了!會不會做飯啊。”


    張海鹽嫌棄地從張海杏的小鍋邊跳走,扇扇鼻子前揮不去的鹹腥氣,說完把張海蝦推得更遠了些。


    “我又沒讓你進去打滾洗個澡,”張海杏白了對方一眼,“我以前在本家做飯哪想到還要用這個過濾。”


    有點海邊生活常識吧姐。


    張海鹽心理吐槽一句就懶散的躺在沙灘上,眺望著海岸線對麵。


    哎……也不知道小南,不對,族長咋樣了。


    張海鹽想到那尷尬的一天心裏發怵。


    “回家。”


    岸邊的人甩甩手,一腳熄滅篝火準備離開。


    “知道了……”


    張海鹽慢吞吞地起身,扶上張海蝦輪椅的把手。


    “我們回檔案館。”張海蝦輕輕的說道。


    “嗯,”張海鹽垂眸,“不管嚴格來說,也不算檔案館?”


    畢竟現在應該說是……


    海外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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