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


    老喇嘛看見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些踟躕,祥和的邀請著。


    “……”


    張起靈抬頭。


    麵前的廟能看出來已是上了年紀的產物,不過後麵的路他暫時還沒有新的想法,停留一下倒也無妨。


    而且雖說是一種異常的想法——但他總覺得麵前的廟裏似乎有些些許不同——至少對於他來說。


    張起靈沉默地跟在老喇嘛身後進了門,確實如後者所言,屋內溫暖如春,與室外的截然不同。


    張起靈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從困苦的冰寒到春日般融融的暖意的轉變中,這種體驗也是初次。


    “師父,我們已經……啊。”


    小喇嘛聽到底下木門作響的嘎吱聲,高興地在樓上準備喚老喇嘛,但是看到陌生人,他又不免有了幾分矜持。


    不過那個陌生人隻是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的不似常人。


    小喇嘛覺得對方就和外麵的冰雕一樣,冷的凍人。


    “貴客跟我……”


    “我想自己走走,”張起靈環顧著這座廟裏的建設,“可以嗎?”


    老喇嘛猶豫了片刻,點點頭:“若是看好了,便上來用些飯吧。”


    張起靈沉默不語,隻是在老喇嘛離開後自己繞了一圈屋子,推開所有能推開的房間,隻是看了一會兒,沒有挪動任何東西就把門關上了。


    這次的墨脫之行主要原因還是找一個人。


    董燦。


    作為張家安排在這裏的線人,董燦長達多年沒有任何聯係的事情已經有些許蹊蹺了。


    雖然張家分裂,但他作為族長,還是有義務來探查一番。


    當然,還有一個說起來更不切實際的想法。


    母親。


    繼任之時,族裏的老人確實有告訴過他,他的父母在這片雪原之上,但是說實話,他對這個想法並不抱太大希望。


    時間太過久遠,這片雪山又這麽大,而且……


    他甚至從沒有見過他的母親,何來去尋找對方。


    把所有的房間檢查了一遍後,張起靈上樓,按照老喇嘛的指引走過去準備先填一下肚子。


    “還想喝嗎?再給你添點。”


    張起靈走到房門口,聽到一個女聲,不免停下了腳步。


    屋內的三人圍著桌子,他隻能看見老喇嘛的正臉,那個女人和小喇嘛他隻能看見背影。


    現在是黃昏時分,夕陽灑在三人的身上,一切都顯得格外的溫柔。


    “貴客。”


    老喇嘛起身。


    “嗯。”


    張起靈簡短的應了一聲,走上前,默默接過老喇嘛手裏的碗,打算速戰速決後趁著風雪還小趕路。


    但當他三五秒解決後起身打算離開,卻又聽到一個顫抖的女聲。


    “……你?”


    張起靈低頭。


    ……


    這是,什麽。


    僅僅隻是一眼,但他好像沒有辦法再移開自己的目光了。


    這不是欲望,是本能。


    說不清究竟是哪裏,但是似乎是胸口……好痛。


    明明張家學習的知識裏,就算是內傷,似乎也從沒有聽說過這個部位會疼痛的。


    為什麽?


    這是此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就好像終生飛翔隻為了尋找到那個最尖最長的樹的荊棘鳥,此刻終於可以停下來一展歌喉。


    這是尋找到最終棲身之地的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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