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練習室,本來想著先休息一會兒,可我們幾個人隻要一聚在一起,不掀翻天花板,就算是我們端莊文靜了。


    打打鬧鬧地是我們永恒的主題。這群人個個沒把我當女生,鬧不過就直接武力值壓製,逼得我直接想去報個跆拳道速成班了。


    鬧騰了好久,外麵的大廳和隔壁的練習室已經開始了練習,我們獨具另類,著實也有些過分,所以趕緊投入練習中。


    沒練多久,阿光他們就得撤了,他們找了個酒吧駐唱,約好今天跟老板商談,得提前過去。


    本來想跟他們去湊熱鬧的,但是我的“催命”警報拉響了,我得先把警報解除了,就約好了去酒吧找他們會合。


    此刻的宿舍異常的安靜,這個時間整棟樓都是空的,大家夥兒此刻都在訓練場上被火辣的太陽炙烤著,我這走在空蕩蕩的宿舍樓樓道裏,每一步都能聽到回聲,“噠噠噠……”走兩步都忍不住回頭看看是不是被人尾隨了,要不是白天,還真挺瘮得慌的。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西西姐成群結隊的消息。


    你要是再沒動靜,我就得跳海了,你忍心看我喝海水死那麽慘;


    我還要養家糊口,可憐可憐我不行嗎;


    再不交稿,我就要報警失蹤人口啦;


    網友都嗷嗷待哺了;


    咱倆還能不能做好一個作者和編輯的深刻友誼了。


    ……


    哎,又是一個戲很足的編輯。


    我不過是才拖了幾天而已,其實稿子都是現成的,隻是強迫症的我修修改改的一直沒發出去。再加上這幾天入學報到,來大姨媽……反正就是事兒都趕到一塊了,畢竟我可不是個愛拖稿的作者。


    為避免她真的汙染大海,我大概的修改了一下,趕緊發給了她。


    西西姐一接到我的電話,差點哭出聲,“我的小祖宗,你要是再不給我稿子,我都要瘋了,總監跟貓盯老鼠一般盯著我,就他這個頻率,我都以為他要愛上我了。還有李總也一直在問你的小說更新情況,拜托你就可憐可憐我好吧,把我逼瘋了,到時候你上哪去找這麽好的編輯呀!”


    “西西姐,有這麽誇張嗎?我這不就稍微,稍微晚了幾天嘛,再說了本來上次更新的時候,就讓你給粉絲留言了,最近會更新的慢一些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你的小說現在有多火自己不知道嗎?粉絲天天在下麵留言催更,說你再不更新,要學習柯大楠(小說中角色)喝兌水的劣質敵敵畏。再說了,前兩天跟李總開會的時候,他還特地提起了你的小說進度,你總得讓我有所交代嘛。這一天天的開會,淨點我的名,我也是很惶恐啊!”


    “行吧,反正西西姐你無論何時都能找到我不交稿的殺傷力,稿子發給你了,可以交差了。”


    我挑選著晚上要去酒吧穿的衣服,“不過你還是要跟李總說一下,我這軍訓完了就要上課了,小說的更新頻率我想放慢了,最近我腦袋空空,感覺寫不出啥好玩意兒,也就別去荼毒讀者的眼睛了。”


    “別呀,小祖宗,”西西姐一聽就有些著急,“前兩天出版社的人過來開會,你的《懸壺不濟世》在各大書店一售而空,現在出版社還在玩命印刷!李總已經開始跟他們談你的新小說的出版計劃了,你這更新慢了,到時候出版延遲,李總會將我扔回老家種紅薯的。”


    什麽?這本書我才寫了不到二十章,他就開始談出版問題了,也太快了吧。真以為我文思泉湧,靈感每時每刻都像打開的水龍頭嗎?


    “人家陶淵明采菊東籬下,你拔薯村東頭,也不乏是一番詩意。”


    “海棠~”


    這聲音真是讓我骨頭都酥了,“姐姐,撒嬌不分年紀嘛,掛了!”


    看我不買賬,西西姐忙不迭地說著,“明天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去接你到公司開個會,有事情跟你談。”


    “嗯?”指定不是什麽好事。


    “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是好事。”電話那頭笑嘻嘻地,聽動靜兒,一副五百萬砸腦袋上還硬賣關子的喜慶樣子。


    “知道了,明天我忙完給你發消息。”我說完就把電話撂了。


    中考結束新海(新海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找上我的時候,我剛因為一部《城南花已開》在文學網站大火。


    那是我寫的第一部小說,起初隻是為了寫著玩的,或者是紀念什麽吧。總之寫著寫著,就寫出了點兒成果。


    他們找上我的時候,我還以為遇到了騙子。後來他們再三找到我,表示是想和我簽約,成為他們新海的簽約作家,並將我的《城南花已開》這本書聯合出版社發表。


    本來還沒什麽興趣,可那個時候我急需用錢,這本書的版權費剛好滿足我的需求,我也就答應了。


    不過諷刺的是,錢拿到手了,竟然沒用到該用的地方,或者說沒有用到本來預計的地方去。


    錢到底是花了,算是間接實現了他的一些願望。


    那個人走了,我荒唐了一段時間,被阿光點醒金盆洗手已經是高二下學期,不過我倒是沒停止寫小說,荒唐的時候自然就有荒唐的故事,一部小短篇《囂張不囂張》也算是對我那段荒唐時光的完美交代。


    隻是從高二下學期,班主任就把自己的家安在了我們教室,我算是徹底沒時間了,一部《懸乎不濟世》愣是拖到了大學快開學了才完成。


    這馬上就又計劃我的新小說了,感情這八十歲之前我就別想有檔期了唄!


    萬惡的資本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換了一身稍微酷一點的裝扮,看著時間還早,抄起枕頭邊上的一本書看了起來。


    宿舍門突然打開了,徐靖倫走了進來。我帶著耳機起初也沒聽見她進來,可能不知道誰的凳子沒放好,橫在了宿舍中間,擋住了她的路,“咣當”一聲被她踢開了,我才意識到有人,抬頭看了她一眼,思索再三還是打了聲招呼。


    “今天的軍訓結束了嗎?”


    “我知道你不參加軍訓,不用特地炫耀。”徐靖倫沒好氣地回答。


    這給我噎得,還真是自找沒趣。


    我還是歇了吧我,繼續聽音樂看書修身養性,要不然我擔心我也會學胡曉曼的“斷刀手”劈死這個不識好人心的玩意兒。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其他幾個人也回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隔著老遠,整個樓道裏就是和胡小曼你是風兒我是沙的追逐現場,“呼通呼通”地,軍訓發的那雙老頭膠鞋,一點都沒起到消音減震的作用,我嚴重懷疑校務處吃回扣,給我們弄來了一批越南的清倉貨。


    胡曉曼一進宿舍見我坐在那裏,上來就給我來了一掌,“我靠,穿的這麽美,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一臉的了然於心,拍完還覺得意興闌珊,“還是你最舒服,我們在訓練場上受罪,你在校學生會那裏享福,好意思嗎你!”


    這姑娘看著妖嬈多姿,實際上是個斷掌狂魔,這一掌下去,我差點內傷。


    “說實話,”我咧著嘴撫摸著已經出了紅印子的胳膊,“好意思,太好意思了。明天我就搬個小板凳和向一凡那樣,到訓練場上坐著,來場實地觀摩。”


    胡曉曼的大掌即時出擊,幸虧我躲得快,要不然非死即殘。


    “我看你中氣十足,董教官的訓練還是沒蹂躪到你。”


    胡曉曼立刻跟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董教官真不是人,說魔鬼都是誇獎他了,看他長得斯斯文文的,奶油小生一般,虧我之前還覺得他挺帥,現在我覺得他一點都不帥,不僅不帥,而且非常難看。”


    “我也覺得他不帥了,現在看著他喊號子,我就渾身哆嗦。”說。


    “不是,你們這審美也太不穩定了吧,再說秀色可餐啊,累的時候,董教官的顏值好歹是一種安慰。比起別的教官臉都沒有,你們應該知足。”


    胡曉曼苦笑著,“你是知足了,一個不用參加軍訓的人,沒資格了解我們的痛。再說了人家別的教官雖然沒有臉,但是會唱歌啊,三班的孫教官休息的時候就給他們班唱歌,咱們班就隻能大眼瞪小眼,純休息,無比的純。”


    我把耳機摘了下來,書也合上了,“我也不是一直不參加的,就這一個周而已。”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一個周而已?”


    “咱們軍訓才兩個周而已。現在才兩天,我就感覺自己快死了,我是不是熬不到軍訓結束的那一天了?我媽可就我一個女兒啊。”眼瞅著胡曉曼就要哭出來了。


    “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曉曼。”


    認可的點點頭,隨即開口瞄上我,“海棠,你迎新晚會表演什麽節目啊?今天向一凡還在那說你呢,我們都沒想到你這麽厲害,跟我們還藏著掖著的,有點不夠意思啊!”


    “還沒完全敲定。”高冷範兒不適合我,我隨即解釋,“至於沒跟大家說,是因為要真是刻意說起了我的微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想辦法漲粉呢!”


    “十幾萬了,還需要漲嗎?”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我,滿眼的天真與好奇。


    “咋兒地,那還能嫌多嗎?”


    “我們都給你加一個,繼續努力,早日破百萬。”宋欣笑著說。


    我趕緊給大家鞠了一躬,“謝謝各位夥伴幫我漲粉,大恩不言謝。”


    胡曉曼走過來還想拍我的肩膀,嚇我的直接閃了。


    一邊的徐靖倫始終沒加入我們的話題,遊離在我們之外,也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怎麽想的,難受看著應該是難受的,隻能說成長的第一步,戒掉死要麵子的“毒癮”,是大多數青年乃至中老年都難以做到的事情。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我起身拎上包,“我先走了。”


    到酒吧門口的時候,我瞅了一眼酒吧的名字:嶼,一個小島,在這樣的海邊城市,有點像個神秘的存在。


    我跟著服務生進到了酒吧裏找到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阿光他們估計還在跟老板談。此時酒吧正是晚上的黃金時間,人滿為患的熱鬧。有一個樂隊正在台上歇斯底裏地放聲歌唱,滿腔激情放肆宣泄,腳踩電門的貝斯手,甩著標準的大長發,冷酷而又另類,張揚的個性美,時刻標榜著:老子獨一無二,無人可定義。


    我有點受不了這樣的音樂,太吵!


    一曲還未完,阿光他們就出來了,表情凝重,看樣子談的不怎麽樣。


    我衝他們招了招手走過去,那個老板還在耳邊說著什麽,阿光指了指台上的樂隊,“我們唱的比他們好。”


    “你唱的再好,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群人,”酒吧老板指了指四周觥籌交錯的客人,“他們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今天我們的表演可以給你贏來更多的人,是不是什麽都能談?” 阿光眼神堅定有力。


    “那肯定能談。”


    我站在他身邊,朝他使了個眼色,“幹他們魚目不識珠。”


    正好台上的人已經演出結束,阿光他們幾個走上台,簡單的試了一下樂器。


    我直接跑到酒吧的調光台那邊,打算以色以弱巴結燈光師。燈光老師人不錯,聽懂了我的意思,朝下麵的老板看了一眼,看老板也沒反對,就聽從了我的“調遣”。


    一切準備就緒,一束柔和的光突然照亮了舞台的前方,阿光低頭頷首,雙手捧著話筒,好似月下沉思的貴公子,一股清冷而又神秘的氣息四散開來。


    隨著爾爾的鼓槌敲落,阿光獨特的顆粒感嗓音傳向四周,迷醉的嗓音,滲入夜半清冷苦辣的酒裏,讓入喉的酒好似有了更深的故事,酒吧裏的客人不由自主地將頭轉向了舞台,本來站著的那些人也不約而同的向舞台前靠近,想要看清楚眼前這個滿腔磁性的人究竟是誰。


    越來越多的人離開座位,加入到了舞台前的人群中,在燈光的交織下,原本哄鬧的酒吧,此刻隻有阿光沙啞而又飽含深情的歌聲,一詞一句都好似耳語廝磨般纏繞著耳膜,尤其是阿光獨特的咬字方式和當下緩慢的曲調交織著,讓每一個聽眾內心的那處柔軟或者塵封之地,頓時發了芽。


    燈光師手中的光源始終跟隨著阿光,就好像底下的觀眾的耳眼心也一直追隨著阿光的歌聲一般。那一瞬間,所有的喧囂頃刻靜止,都為這一刻的深情與共鳴清空。


    我朝酒吧老板那邊瞄了一眼,他坐在距離舞台不遠的吧台邊聽得如癡如醉,腦袋隨著節奏上下晃動著。


    我走了過去,往他身邊靠了靠,“老板,現在能談了嗎?”


    老板一愣怔,隨後笑嘻嘻地一副大明白的模樣,“女朋友呀!”


    “不是女朋友,但是他們的主兒,還是能幫著做一些的。”


    酒吧老板讓調酒師給我調了一杯雞尾酒,這個調酒師從後麵琳琅滿目的架子拿出一些酒倒進了調酒杯,隨後一拋從身後接住,雙手攥住調酒杯上下晃動,倒進了眼前的杯子,藍色悠悠的液體順著杯壁流出,他在杯沿上裝飾了一個嬌豔欲滴的櫻桃,推到了我的麵前,“夏日冰藍,請用。”


    “名字起得不錯。”我端起來喝了一口,“這味兒……”


    “還不錯吧,我們的調酒師是很專業的,一般女孩子來我們這裏都比較喜歡喝這一款。”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就,就還行。”


    酒吧老板擺擺手笑了,一副你這孩子不懂就算了的模樣。


    這也叫不錯?這老板真好糊弄,這要是算作不錯,那我跟斌哥學兩天,我估計也算半拉專業人員。


    倒也不是說不好,可能我不太喜歡這個味道,過於甜膩了。斌哥的厲害之處倒不是在於有多少進修經曆、證件資格證書,我覺得斌哥最厲害的在於他能夠一眼看穿喝酒之人的心意,同一款酒不同的人可以喝出不一樣的味道和故事。


    一曲罷,酒吧內的顧客都愣住了,反應半晌才意識到歌曲結束了,隨即一個人不由自主的鼓起來掌,嘴裏大聲喊著:好聽,太帥了!隨即全場就掀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掌聲連成串,久久未消未止。


    過了好久,掌聲漸漸弱了下去,阿光他們一起站起來謝幕,“謝謝大家,我們是丁達爾,希望我們可以讓音樂有不一樣的顏色,剛剛演唱的是我們的原創歌曲《記得》希望大家可以喜歡。”


    “好聽!”


    “好帥!”


    “太好聽啦!”


    “丁達爾好棒!”


    隨後大家一起開始喊起了“丁達爾好棒”,邊喊邊讓阿光他們再來一曲。


    畢竟隻是想展示一下自己樂隊的實力,阿光結束後就直接下來了。酒吧老板安排了一番,將我們帶到了樓上的露天一層坐了下來。


    “看來剛剛是我小瞧你們了,唱得不錯。”酒吧老板向阿光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陳嶼,這間酒吧的老板,歡迎你們的加入。”


    阿光伸出友誼定約之手,“謝謝。”而後身子往後一靠,“不過我們是不是得談一下費用的問題了?”


    陳嶼咧開嘴笑了,“別獅子大開口就行。”


    我坐在一旁,聽著阿光他們和陳嶼談著後續的合作事宜,不禁為阿光的雞賊點讚。真不愧是梁永平梁總的兒子,他爹商場談判的那一套,他用的是得心應手,我估計梁總要是在現場看到不上進的兒子如此精明睿智,能立刻拉著他回去祭拜祖先,感念祖宗保佑自己兒子沒跑偏。


    此刻已經是很晚了,坐在這裏依舊能看到遠處的大海,此刻隱在漆黑的夜色裏,唯有海上的燈塔一明一暗的閃爍著,好似瞌睡的眼睛。微微有風吹來,帶著低低訴語的海浪聲,將這個城市吹成了靜謐的模樣。


    “行,那就這樣,你們三五六來,有什麽特殊情況,時間隨時調整,反正一周三次。至於費用分成就按你剛剛說的,明天我安排人準備好合同,你們簽了直接晚上演出。”


    “好的,沒問題。”


    陳嶼舉起了酒杯,“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阿光和其他人也站了起來,幾個人的酒杯相撞,濺起了微微地酒花,折射著晶瑩琉璃般的光,“合作愉快”。


    “小姑娘還有什麽要做主的嗎?”陳嶼看著我,其他幾個人也有些好奇的盯著我。


    “沒有。”突然想起來迎新晚會,我趕忙改口,“這周六不行,周六檔期已定,他們歸我調配。”


    “沒問題,可以調整到周日。”陳嶼起身送我們走,戳了戳阿光,“你這個小女友挺可愛的。”


    “不是女朋友,老板。”我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阿光過來摟著我的脖子,直接將我拉走,“就是有點兒脾氣,不太好管。”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皮哪裏又癢了是吧?”然後推開他直接走了。


    “看來任重而道遠啊!”陳嶼打趣阿光。


    阿光搖著頭尷尬又無奈,回頭和陳嶼握了握手,“明天見陳老板。”


    “明天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群人有點兒大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瓢星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瓢星河並收藏這群人有點兒大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