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爾等鼠輩,我去也。”


    一聲狂笑蓋過眾人,隨後一團看不清的藍色電光衝入道路,片刻後與逆恒生一樣消失在眾人眼中。


    緊接著又有好幾道身影衝出,紛紛沒入道路。


    道路中,逆恒生的眼前逐漸明亮,大概跑了五分鍾後前方出現一個平台。他回頭望,沒有看到任何人跟上來,出於對陌生環境的不適,他並沒有直接走上那個平台。


    ‘我該怎麽做?那個寶物究竟在哪裏?’


    一頭霧水的男孩開始東張西望,等熱血散去,冰冷的寒風將他的思維拉回現實。第一個衝進道路中的人,其實並沒有多大膽魄,當時完全就是被衝動控製了大腦,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悔恨。隻是已經進來了,沒了後路,隻能繼續向前。


    他拿出手機,點開了那個女孩的頭像,他現在很困惑,很苦惱,很想有個人能夠訴說,可惜對方已經把她刪了,這些渴望最終隻能被深深埋藏在心中。


    ‘我一定會成功的,珠珠,你等我,我會證明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


    幻想著自己在成功拿到那件寶物後追回那個女孩的情景,逆恒生隻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再不懼未知。


    他踏上了那個平台,雙手亮起淡光,眼前的景物在他手中光芒亮起的同一時間劇烈變幻,頓時一種壓力襲來,逆恒生隻覺自己墮入百米深海,全身的骨骼險些被壓扁。


    好在這種壓力隻持續了片刻,幾秒後平台墜落,再睜眼時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房間。


    房間裏有一張巨大的桌子,桌子旁是十二張靠椅,房間內的燈光有些昏暗,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奇怪的畫,很像是在電影裏看到的那種西方中世紀風格。


    不等他反應,十道聲響相繼傳來,分別是十位陌生男女。加上逆恒生,房間裏已經有十一人,而靠椅則有十二張。


    這很容易便會讓人想到還剩下一個沒有出現,這一點十一人都察覺到。


    “這是什麽意思?”


    有人問道。


    “我記得我之前是一個人,為什麽會突然有這麽多人?”


    “對,我也是一個人,還有,你好像是那個最先衝進道路的人吧?”


    一人指向逆恒生,其餘人全都看向這兩人。


    “不知道,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逆恒生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將矛頭拋向別處。


    經過交流,眾人勉強互相認識,雖心中依舊提防著彼此,表麵上卻很和諧。


    足足過去二十分鍾,第十二個人始終沒有出現,這讓眾人疑惑不已。


    “大家先坐下來談吧,這樣一直站著挺累的。”


    一人建議道,他率先坐在了椅子上,模樣甚是輕鬆。


    接著有五人跟著找了個椅子坐下,三人見此也坐下,逆恒生沒有多想也跟著坐下,最後十一人全部落座。


    “啪啪啪啪!”


    鼓掌聲在房間響起,眾人環顧四周,隻見一扇牆壁後走出個頭戴鬣狗麵具的男人。


    “不錯,現在都到齊了。”


    來人自顧自說著,似乎根本沒把這十一位異化人當回事。


    “你早就到了。”


    鬣狗麵具男看向說話那人,點頭回答:


    “不錯,我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


    “真是奇怪,明明他才是第一個進路的,結果有人更快。”


    一人說道,將頭瞥向逆恒生。


    鬣狗頭輕笑一聲,右手插兜,看向逆恒生:


    “那又如何,你們什麽都不知道,就算讓你幾步又能如何?”


    他將目光掃過眾人,繼續戲謔道:


    “什麽都不知道也敢來,不得不說你們真是沒腦子。”


    “你!”


    一人暴起,剛打算站起身給對方一拳就被什麽束縛住,仿佛有一百根鋼鏈將自己死死鎖住,無法掙脫。


    其餘人見此頓感不妙,全都試了一遍,竟連離開椅子都做不到,恐懼驟降,危險的信息彌散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別掙紮了,這是規則,隻有等十二張椅子都坐滿才會允許一人離開。”


    鬣狗頭來到剛剛那個打算攻擊他的男人身前,彎下腰,摸著自己的麵具下巴:


    “我這個人很不喜歡別人對我有惡意。”


    說罷,一巴掌抽在了那人左臉上,響聲如雷,抽的男人皮開肉綻。片刻後又是一巴掌,這次是右臉,同樣的響聲,同樣的皮開肉綻。


    男人在這兩耳光的作用下頭昏腦花,臉上毫無知覺,意識陷入短暫昏厥,片刻後撕心裂肺的疼痛迫使其發出慘叫。


    剛剛還好端端的一個人,在兩記耳光後已經麵目全非,兩腮猩紅一片,密密麻麻的口子布滿麵部,耳朵裏流出鮮血,活像一隻被剝皮的惡鬼。


    “一點小手段罷了,諸位小白鼠們不必驚慌。”


    這話剛說完,鬣狗頭扭了扭脖子,張開雙手:


    “因為你們就算慌也不會有任何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之聲響徹房間裏每一個角落,像是一台能夠在真空中傳播的通告機械。


    逆恒生握緊了拳頭,淡光亮起,可惜並沒有掙脫那種束縛。


    “我說啊,你們別掙紮了,這裏有規則,一旦你們被這些規則鎖定,你們的能力全都會失效,不然我為什麽會出來?”


    他跳上桌子,環顧一圈,最終將目光看向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約莫三十歲出頭,此時正是一生中最吸引年輕男性的年紀,較好的身材配上那張還算好看的臉蛋,給人一種忍不住想要犯罪的欲望。


    “隻要你放了我,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女人乞求,極力將自己的身材展現,打算色誘對方。


    “哈哈哈哈哈!”


    鬣狗頭再次大笑,隨即一把掐住對方脖子,手上青筋暴起,女人的臉迅速被紅色占據,眼睛裏也出現大量血絲。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想色誘我?”


    差不多等到對方即將窒息,他鬆開了手,女人劇烈咳嗽,貪婪的呼吸著空氣,眼中隻剩下恐懼。


    “很好,差不多可以了,天助我也。”


    鬣狗頭自顧自說著,似乎剛剛差點殺人的那個不是他一般,完全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你們所有人都是我手中棋子。”


    房間內出現一道模糊的牆壁,一陣強風刮過,隨後沙塵暴湧入,危險將至。


    ‘我要死了嗎?’


    逆恒生閉上雙眼,煩躁的內心平靜下來,思緒回到曾經第一次遇到那個女孩的時候。


    雖然那隻是第一次見麵,可愛情就是那麽的不講道理,不管你有多強大的定力,總會有那麽一個人會讓你淪陷,會讓你拋棄所有的理智去追求,去愛。


    “老公,喜歡你。”


    “寶貝,今天好開心。”


    “寶寶,一想到你我就好高興。”


    “老公,以後我們結婚了一定要生個女兒。”


    “寶貝,你對我真好,好愛你。”


    “寶寶,麽麽噠,今天依舊是愛你的一天。”


    “…………………………”


    “老公,早上好吖。”


    記憶中,與那個女孩相處的甜蜜不斷閃過,隻要想到她,不管生活再苦,不管工作後有多累,思念多煎熬,終會被心中那份甜蜜治愈。


    “不!我不能死!”


    逆恒生心中被恐懼與不甘填滿,他暫時拋棄了人的身份,為了活下去會不惜一切代價,為了再次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女孩,為了心中那份不可磨滅的愛。


    他開始掙紮,拚命的掙紮,不要命的撕扯著身體,劇烈的疼痛消磨著他的意誌,每一毫秒的掙紮都要承受萬箭穿心般的疼痛。


    風沙繼續肆虐,房間內的氧氣十分稀薄,呼吸變得困難,視野受阻,雜亂的呼嘯聲淹沒了所有人的哀嚎。


    失去了生還希望的十個人放下了所有的偽裝,將生平最惡毒,最沒有下限的惡意化作咒罵,怨恨攀升頂峰。


    可他們生前最惡毒的詛咒也有他們自己能夠聽見,風沙會吹散所有的醜惡,不會被那個人聽見。除此之外,剩下唯一的隻有死亡。


    ‘不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恐懼擊潰了逆恒生的心理防線,眼淚控製不住的狂瀉,沙子與狂風衝進他的咽喉。


    求生的欲望是如此的強烈,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再也沒有什麽愛情,也沒有所謂的尊嚴,求生的欲望超過了所有。


    “啊!!!!!”


    腦海中僅保留最後一個念頭————活下去!


    那個時候,他失去了所有的感觀,感受不到心髒的跳動,感受不到呼吸,也感受不到重力。雙手,腿部,腰部,脖子,眼睛,耳朵,還有身體各個器官,全都失去感知,他隻剩下思考,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最終的欲望,求生。


    這樣的場景,在不同的房間不斷上演。


    或是狂暴的風沙,或是致命的低溫,亦或是炙熱的岩漿,還有毒蟲病菌,各種各樣的災厄,在這些房間裏收割著生者的生命。


    鬣狗頭站在一座雕像身前,周圍響起音樂,而他則隨著音樂開始舞動。


    優雅的舞姿配上古典的大殿,與外麵那些正在經曆死亡的人形成鮮明對比,這不到百米的距離分割了兩個世界。


    “嘿嘿嘿,還差一點點,馬上就要成功了。”


    他停下動作,走上前仰視那座雕像,透過麵具能夠看到雕像周圍正有無數道細小的光線匯聚。


    雕像足有三十米高,是一棵樹,這棵樹上有一張人臉,人臉閉著眼,四隻手捧著一顆果實。


    原本沒什麽生氣的人臉和果實在那些光線的不斷滋養下開始煥發光輝,星空般的金色光斑在人臉與果實上閃爍,神秘而又詭異。


    ‘一群蠢貨,自以為掌握了足以主宰命運的力量,不過是一群井底之蛙。我不過略施小計,便有這麽多人排隊送死,沒腦子的蠢貨果然死得快。’


    鬣狗頭身下出現一把靠椅,優雅的坐下,隨後右手朝著前方伸過去,一杯裝有液體的高腳杯出現在手中。將手中酒一飲而盡,左手往嘴巴一擦,一張白色手帕出現。


    ‘驅動人帶有目的前行的是欲望,你們全都是死在自己欲望之中,人隻有克製自身的欲望才能立於不敗之地。而我,即便是欲望也隻配做我手中的奴隸。’


    “就這麽成功了,還真是無趣呢。”


    他將手中物品隨意丟棄,盯著雕像上那張人臉:


    “喂,我說你呀,要是當初乖乖聽我的就不會這樣了。”


    “不過這些都沒用了,誰叫你那麽自以為是,最後還是被我玩死了。”


    “嘿嘿,這樣也好,也好。”


    說著,鬣狗頭開始大笑,聲音越來越大,動作幅度也隨之增加,全身跟著抖動,像一個發動的機車馬達。


    足足持續了五分鍾,整個大殿全是癲狂的笑聲,而這些噪音在第三百零八秒時驟然停止,像是正在播放的電影被按下了暫停鍵。


    “哈哈哈哈,你就看著我奪下那顆果實吧!雖然你已經看不到了。”


    鬣狗頭繼續說著讓人捉摸不透的話,這些話好像能拚奏出一個故事,至於故事的詳情,這就不得而知了。


    光線持續匯聚到雕像上,最接近果實的部位越發明亮,發著光,灰色的外殼逐漸被金色取代,周圍的環境也隨之改變,開始變的夢幻。


    等待,等待果實成熟,等待自己所期望的結果成為現實,對於人來說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越是渴望便越會覺得它漫長。


    鬣狗頭此時的心情便是如此,看著那顆果實越發凝實飽滿,他的心裏仿佛有一隻爪子在不停撓。胸口像是有什麽想要衝破束縛,再不受約束。


    “成了!”


    飽滿的果實瞬間變得猩紅,下一秒又會變回先前金色朦朧的狀態,這樣來回切換,時而詭異,時而夢幻,兩種完全不同的元素被拚湊在一起。


    沒有絲毫猶豫,鬣狗頭一個起跳,轉眼來到雕像三分之二高處,雙手抓向那顆令無數人瘋狂的果實。


    ‘我的!是我的!我成功了!’


    他的眼中果實越來越大,即便是隔著一張麵具也擋不住那份極致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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