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浩浩蕩蕩的出了揚州城,行軍幾日,到了鹽瀆地界。


    田麻杆見到吳天到來,急忙上前問道:“大哥,鐵柱怎麽樣了?”


    吳天笑道:“你聽大德說了?沒事,活著呢,死不了!”


    田麻杆鬆了口氣:“我想去看看他,可又脫不開身,沒事就好。”


    “環兒帶桑老道趕到的及時,鐵柱身子又壯,硬是撿回條命。祝淮陰我已經責罰過她了,你也莫要埋怨她。”


    “我聽大德說了,倒也怪不得那娘們,咱們兄弟也不是不講理之人。”


    “對了,南齊鹽場怎麽樣了?”


    田麻杆歎了口氣:“我已經全盤接手,此地時不時會有不聽話的鹽丁帶頭作亂,都已經殺了數千人了,隻怕內裏還有奸細存在。


    沒辦法,林家世代把控江南鹽業,太過於根深蒂固。我也沒有辦法把留存的鹽丁全部攆走,隻能嚴加管控。”


    “嗯。大德他們馬上就要換防,我此番會給你留下一萬五千名兵卒,你能穩定住局勢嗎?”


    “隻要大哥你不怪我殺人就行。”


    “盡可能隻誅首惡,莫要惹了眾怒。多發金銀,籠絡人心。錢財能辦到的事情,就不要妄動刀兵。”


    田麻杆點頭應承:“好!我領你去鹽場看看吧?”


    “嗯。”


    吳天隨著田麻杆巡視了鹽場,提出了一些合理化的建議,而後說道:“此地原本供應著江南鹽道,規模不比咱們東海鹽場小,麻杆你任重道遠啊!


    這裏不能再叫南齊鹽場了,以後這裏更名為淮海鹽場吧!你兩邊跑,東海鹽場和淮海鹽場皆交由你一人負責。你可以從東海學宮之中調一些靠得住的人手聽用。”


    “好。聽大哥的。”


    吳天環顧四周,遣退身旁所有人,拉著田麻杆低聲言道:“兄弟,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這事你務必守口如瓶,絕不能透露出去分毫,說夢話都得給我捂著嘴。”


    田麻杆正色道:“大哥,什麽事?太過重要的話,你還是別告訴我了。”


    “我沒有人可以托付,你既然負責鹽場的所有事務,很快祝淮陰便會來此地配合你販鹽。我不告訴你也不成啊!但除了你,萬萬不能再讓任何人知曉。”


    田麻杆見吳天說的慎重,低聲問道:“大哥,可是祝淮陰懷孕之事?你放心,隻要她到了鹽瀆,我一定代大哥你把她安頓好了。我絕不讓家裏幾位嫂夫人知曉。要是有人問,我就說是我的。”


    吳天一愣:“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田麻杆望著他:“啊?不是這事啊?那你神神叨叨的做甚?那大哥你到底要囑咐我什麽事情啊?”


    吳天急道:“什麽事情已經不重要了。你先告訴我,祝淮陰懷孕之事從何說起啊?”


    “那個……我也是聽大德說的。”


    “大德?大禿驢說什麽了?”


    “說你……喝祝淮陰的奶。要不是祝淮陰懷孕了,哪來的奶啊?大哥你放心,我聽說霜央嫂子也懷孕了,這是雙喜臨門啊,你有子嗣,那是我東海之福啊!”


    吳天暴跳如雷:“臥槽泥馬,狗日的大禿驢,他怎麽造謠啊?他人呢?我非拿他禪杖捅他腚眼。”


    “大哥你別喊啊,據大德說,他也是聽嘟嘟說的。”


    吳天一臉黑線,匆忙解釋:“嘟嘟瞎說的,壓根沒有的事。我和祝淮陰清清白白,你大哥我走到哪貞節牌坊抬到哪,你能不知道嗎?我正直的連青樓都不去。”


    “你那不是沒有銀子消費嗎?幾位嫂子也不給你錢啊。你倒是想去,腿都能給你打折嘍。”


    “胡說,我就不稀罕去。”


    “我不信。”


    “我尼瑪……”


    任由吳天怎麽解釋和祝淮陰之間清如水明如鏡,田麻杆總是一臉曖昧的望著他,時不時的回上一句:“六七歲孩子說的話還能有假?”


    懟的吳天啞口無言,氣的他也不解釋了:“不說了,老子還懶得解釋。我另有要事告訴你。”


    “哦?還有誰懷孕了?大哥你好本事啊!”


    “我呸死你。”


    吳天將鹽場哪個工藝環節產出的是食鹽,哪個環節是毒鹽告知田麻杆,反複囑咐其不要搞混了。


    田麻杆恍然大悟:“原來毒鹽不是摻的毒,是食鹽裏的雜質啊?”


    吳天點了點頭:“嗯,說穿了是不是一文不值?但這層窗戶紙我隻要不點破,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知道。”


    田麻杆感歎:“我說怎麽有幾次我要臨時調度運往東金的精鹽,飛飛嫂子死活不讓呢!敢情是這麽回事啊!”


    “你可莫要拿錯了。”


    “行,大哥你既然告訴我了,我便不會拿錯。”


    “千萬守口如瓶,不能被任何人知曉,謹防這手藝被蠻夷學了去。我準備回了東海以後,就把所有鹽庫全部交由你統一負責。你嫂子另有其他事務需要打理,你得吃點辛苦了!”


    “行,我理會的。”


    “大德呢,我抽他嘴去。叫他狗日的亂說。”


    田麻杆笑道:“在前線駐紮呢!我領你去。”


    “走。”


    吳天見到大德夫婦,尚未來及找大和尚算賬,便被沈三娘拉著問長問短。直言她那個義妹雖是江湖草莽出身,但為人仗義,功夫又好,讓吳天莫要嫌棄人家出身寒微就欺負人家。


    還說早知道二人是這麽個關係,之前祝淮陰違抗軍命之事他們兩口子也不跟著憂心了。哪有夫君真殺自家娘子的呀!


    田麻杆茅塞頓開:“難怪祝嫂嫂敢抗旨不遵呢!這是心裏有底氣,知道她男人不會提褲子不認賬。”


    大德也說道:“我就說為啥吳老弟你親自動手行刑呢,你怕別人打疼了你媳婦兒。”


    吳天要不是礙於沈三娘在場,非得和這倆人打一架不可。他心中本來燃起的小火苗,被祝淮陰臨別一言掐死於萌芽之中,此時想解釋卻又越描越黑。


    當下決定不再理會這倆個敗類,一說起這種事情,活像打了雞血。


    吳天在鹽瀆城住了一晚,隔天就讓大禿驢趕緊領軍滾蛋,別他娘的在眼前晃悠。


    送走了大德夫婦,再而回到鹽場,吳天笑道:“總算清淨了。娘的,老子一張嘴說不過你們幾個人。”


    田麻杆“嘿嘿”一笑:“大和尚巴不得早點出發呢,他好去告訴孫真寒。”


    吳天“哎呦”一聲:“臥槽,那孫子要是聽說了,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嗎?麻杆,你趕緊派人前去囑咐大德一聲。”


    “來不及了,大軍都走了兩個時辰了。”


    “我日他姥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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