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瑞隻覺自己仿佛是神魂離體,時間漫長,像是穿越了千古,又彷佛在黑暗中穿行了千萬年。眼前驟然一亮,自己又是現身在那個宅院裏。


    宅院之中鑼鼓喧天,還是看不見敲鑼打鼓的人。


    隻聽身前管家高聲叫道:“李太白入贅宰相府,與宰相府大小姐許子嫣新婚大典現在開始。”


    立刻漫天絲竹管弦之聲響起,還是看不見一個吹拉彈唱的人。


    “一拜天地”,管家非常專業喊道。


    王天瑞正在想黃夢姑會不會也來了,自己的身體已經飛了起來。在空中一看,新娘子的腿還在朝向自己伸著。顯然是新娘子把自己踹飛了起來。這一世,黃夢姑迫不及待地出腳了,急迫的連蓋頭都沒有扯掉。


    隻聽黃夢姑的聲音大喊道:“拜什麽天地,我把你們都殺光。”下一刻,黃夢姑的身體就定在那裏,絲毫動彈不得。


    過了一會兒,新娘子身體軟了下來,癱倒在地。哞地一聲又猛然間複活,跳起來抱住李太白叫道:“白郎,白郎,你怎麽了,你怎麽暈倒了?”


    新娘子又是上下撫摸,滿眼關心地問道:“白郎,白郎,你哪裏不舒服?”


    李太白說道:“我沒事,我們繼續。”


    新郎新娘重新站好,管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一樣,沒有絲毫慌亂。


    “二拜高堂”,管家接著喊。


    “夫妻對拜”,管家又喊。


    “送入洞房。”管家又高喊一聲。


    王天瑞吊著的心放鬆下來,總算黃夢姑沒有再作妖。


    四個丫鬟過來,兩人拉著新娘,兩人扶著李太白,向後院走去。


    到了洞房,兩個丫鬟扶著新娘子坐在床上,兩個丫鬟把李太白送到圓桌旁坐下,還給他倒了一杯茶。四個丫鬟轉身退出洞房,在外麵把房門關好。


    聽著丫鬟們走遠,新娘子自己扯下蓋頭,來到李太白麵前,說道:“白郎,你累了,早點歇息吧。”


    李太白粗聲說道:“還好,隻是昨日激動得一夜未睡。”


    兩人接著攜手上床,脫掉衣服。王天瑞以為黃夢姑又該出腳了,誰知她一直沒再行動。新娘新郎順利完成洞房。


    接下來的日子裏,黃夢姑的性情大變。丫鬟仆役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李太白和管家,丫鬟仆役都不敢動,才幸免於難。黃夢姑今天折磨這個,明天折磨那個。關在小屋裏,吊在房梁上用趕牛的皮鞭抽。滿宅院都是丫鬟仆役的哀鳴之聲。直打到皮開肉綻,還剩下一口氣。也不知道黃夢姑在逼問些什麽。連王天瑞都知道,這些丫鬟仆役不可能知道什麽。但黃夢姑已是別無他法,隻為發泄心中的恐懼與無奈。


    更氣人的是,這些丫鬟仆役無論被打得如何嚴重,第二天都跟昨天的事沒有發生一樣,恢複的徹徹底底,如同重生一般。黃夢姑氣得重又暴打一頓,接連幾天之後,也是沒有了脾氣。


    這一世,黃夢姑夜裏不再幹預新郎新娘的活動,弄得王天瑞有一種斯人已去,佳人不再的感慨。黃夢姑的恐懼心理越來越嚴重,行為也是越來越被焦慮所影響。每每爆發歇斯底裏的嚎叫,整個宅院都陷入一片恐懼之中。


    王天瑞隻能躲在書房裏,殫精竭慮反複思索破解“天姥夢吟大陣”的辦法。


    管家為了躲避黃夢姑,也是常常躲到李太白的書房之中。


    王天瑞口中不斷念叨著李太白、李太白、李太白,不知道是出於憎恨還是感激。李太白,李太白,白太李,白太李。王天瑞突然念出白太李,心中猛然一動。白太李,白太子木,白太子墓。


    於是順嘴問了管家一句道:“你知道白太子墓嗎?”


    管家答道:“白太子墓在宅西三裏,老爺要去嗎?”


    王天瑞心中狂喜,暗號對上了。


    “馬上出發,快快出發。”王天瑞連忙吩咐,生怕管家變卦。


    管家立刻帶著王天瑞出了角門,直奔西去。在王天瑞的催促之下,管家也是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前方終點有一個墓碑,上書“白太子墓”。墓碑後麵並沒有墳塚,隻有一個石頭房子,大門空著,正對著墓碑。


    管家停在墓碑前,不再向前走。王天瑞自己走進石頭房子。房子裏麵十分明亮,房內中央放著一個棺材。王天瑞用力推開棺材蓋,裏麵還有一個方盒。王天瑞打開方盒,裏麵有一本書,書皮上麵寫著“瑤池萬仙萬法”。


    王天瑞打開第一頁,有一段文字,說的是這本“瑤池萬仙萬法”的來源。


    原來王母娘娘萬萬年不能晉升大帝境,心中焦急。於是借舉辦蟠桃大會,收集天界仙界的各種仙法。凡是想參加蟠桃宴的仙人,都可以把自己的仙法名稱和仙法概要,提交給王母娘娘的女官,由女官判斷並發給蟠桃宴請柬。參加蟠桃宴的人要在入門前,憑請柬把該仙法獻給王母娘娘。蟠桃宴越辦越大,名聲傳開之後,有仙官奏報玉皇大帝,說是王母娘娘有大過錯二,一是編纂萬仙萬法;二是舉辦蟠桃宴結交萬仙。玉皇大帝一聽,就要王母娘娘停止編纂和蟠桃宴。


    王母娘娘也很生氣,埋怨玉皇聽信讒言。既然玉皇不支持,經過百次蟠桃宴後,編纂的《瑤池萬仙萬法》也不給玉皇看。玉皇大帝拿不到《瑤池萬仙萬法》也不甘心,正好禦書房文書官李太白家傳擅長隱匿潛行之術,就命令李太白去偷《瑤池萬仙萬法》。玉皇原名李儁,李太白和他是遠房同族,深得玉皇信任。李太白不負所托,成功偷來了《瑤池萬仙萬法》。


    王母娘娘發現《瑤池萬仙萬法》丟失,並未查出是何人所為,隻能找到道法高深之人卜算,最後卜算出盜竊者為李太白。王母娘娘找到玉皇,直指李太白,但她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就憑一個道法卜算,要玉皇嚴懲。


    玉皇大帝真就下旨擒拿李太白,貶謫到下界。李太白暗中研習《瑤池萬仙萬法》,有一種記憶蘇醒之法,把前世記憶深藏在魂魄之中。李太白轉世之後,受到下界特殊的大道壓製,直到六十歲才蘇醒前世記憶。最後逃到了靈界,為給下界謫仙人留一線希望,建了這個古墓以待有緣人。


    王天瑞也是感慨,李太白夾在玉皇夫妻之間,裏外不是人,平白遭受劫難,可謂是天大的委屈。


    王天瑞仔細翻看《瑤池萬仙萬法》,裏麵有飛行術、搜魂術、易容術、布雨術、回春術、障眼法、虛神刺、定身術、瞬移法、分身法、合體術、分魂術、煉神術、分靈術、禦虛術、隱匿術、潛行術、魂咒術、血咒術、召喚術、祭煉術、馴獸術、禦蟲術、破解術、雷陣術、土陣術、召喚術、換靈術、祝福術、速生術、速植術、還魂術、換頭術、金剛術、狂暴術和功德術等等,甚至還有三十六變仙術。


    讓王天瑞失望的是,大多數仙法需要至少領悟法則之力後才能施展,在靈界之中暫時無法使用。而且書中隻有數百種法術,估計是李太白轉世之後有所遺忘,並沒有記起那麽多。或者李太白隻是選擇這些法術傳給後來的謫仙人。


    王天瑞索性照書全文記憶,不再逐個選擇研究。總共五百一十二種仙法,王天瑞花費將近一個白天的時間才記憶完畢。


    當王天瑞懷著大功告成的心情把《瑤池萬仙萬法》翻到最後一頁時,看到一行字,寫的是:“一夜飛度鏡湖月”。


    王天瑞哈哈大笑,立刻醒悟,自己終於知道離開“天姥夢吟大陣”的方法了。


    王天瑞和黃夢姑都把注意力放在李太白所寫詩句上,黃夢姑更是每一紙詩句都不放過,最後兩人都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一夜飛度鏡湖月”這首詩王天瑞在下界時背過,隻是在“天姥夢吟大陣”之中,李太白並沒有寫過這首詩。王天瑞也並未記起,現在看到立刻知曉逃出大陣的訣竅,心中的緊張情緒立刻放鬆下來,隻盼這“一夜”能夠早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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