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伸手強硬地把她拉進懷裏,讓她緊緊靠在肩膀。


    白萱萱掙不開,用力咬在他脖子,使了狠勁,直到鮮紅的血珠從她口中流出。


    她啐了口,冷笑著罵:“你真是犯賤,別人喜歡你的時候,你看不見。”


    “別人討厭你,你就巴巴往上湊,你就是個垃圾!徹頭徹尾的垃圾!”


    男人沒有鬆開力道,反是撫著她頭發:“對,就是要這樣,罵出來,心裏就舒服了。”


    “罵出來,心裏就好受了。”


    女人用力咬他,打他,最後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低下頭,男人扶著她腦袋,讓她埋進他懷裏。


    他張了張口,低沉的聲音淬在冷凜的風雨裏:“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拿回來身份,讓你重新回到母親身邊。”


    白萱萱咬了咬牙,抬頭,眼神堅定地看著他:“不必了,我會親手,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她正要走,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張玥淚眼孱弱地站在白宇身後,指著白萱萱道:“就是這個女人,她,她搶了我的項鏈。”


    她眉眼本就生得嬌弱,小臉上沾了些薄薄的淚,看著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白宇滿臉心疼地安慰她:“芊芊,你不要怕,哥幫你要回來。”


    他大步走到白萱萱邊上,直接伸出了手:“拿來。”


    白萱萱嗤出一聲笑,昏暗的光影映出她嬌弱的身影。


    小小的,模糊在細密的雨霧裏。


    她從脖子上扯下項鏈,攤開在掌心,雨水從房簷下掉落,砸在石頭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白宇看到石頭一刹那,眼睛瞬間亮了。


    這是他妹妹的石頭,是他妹妹失蹤的時候帶在脖子上的石頭!


    白萱萱聲音平淡:“我隻說一遍,這是我的石頭,隻有我,可以處置它。”


    白萱萱收攏掌心,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她用力把石頭往遠處扔了出去。


    石頭在黑色的夜幕裏劃出寡淡的弧線,用力墜進看不見的泥潭。


    她漆黑的瞳孔覆著薄薄的淚,看向張玥,她攥緊了手指:“我可以把白家女兒的身份讓給你,隻要你不要動我父母,不要動我家人。”


    她低垂著頭,努力咽下眼睛裏的淚。


    帶著顫音的話語,一點一點破碎在蕭瑟的寒風裏。


    聲音低沉,像是有千斤重:“告訴他,要是敢動我家裏人,我死!都不會放過他。”


    她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大步往回走,身影一點一點沒入巷子的黑暗。


    張玥的心情有些複雜,側過臉,默默腹誹:那你應該求傅澈才對呀,和我說,又有什麽用呢。


    白宇心裏很難受,她眉眼生得很像母親,手上還有石頭,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都是傷心的眼淚。


    她沒有像之前那個沈雯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反而讓張玥不要傷害她的家裏人?


    他心裏煩悶,還說不上的痛。


    難道,他才是真的妹妹?


    他轉頭,看向張玥的眼裏多了分探究。


    張玥吸了吸鼻子,鼻尖看上去紅紅的,樣子十分可憐。


    白宇竟然有些麻木的感覺。


    那個沈雯來的時候,哭起來也是可憐巴巴,我見猶憐。


    隻是,使的那些手段都被張玥戳破了,細細揣摩一番,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像是有人刻意布置的那樣,沈雯出現了,然後張玥又出現了。


    現在,又來了一個人,看著像是傅團長的妻子。


    他轉頭看向張玥,有些敷衍地安慰了句:“別哭了,早點休息吧。”


    白宇眼裏的踟躕,張玥看得真真切切,她低下頭,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傅澈。


    她不想傅澈生氣,不想讓傅澈覺得她很沒用。


    白萱萱氣呼呼地回了大院,她鞋子進了水,褲腳濕漉漉的一片。


    但身上幹淨得很,沒沾上一點雨。


    身後給她打傘的男人一身狼狽,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全部澆透。


    江妍從房間出來,看到白萱萱眼睛紅紅的,眼尾還夾著大顆的淚珠,心疼地把人拉在身邊,對著傅恒小聲埋怨:“怎麽搞的?你別欺負萱萱呀。”


    白萱萱抿著唇,站在江妍邊上,就像找到了依靠,挨著她肩膀說:“媽媽,他沒有欺負我。”


    聲音啞啞的,每個字都像黏在了一起。


    江妍歎出一口氣,他這個小兒子性格硬邦邦的,說話也不太溫柔,看樣子是把人女孩子欺負狠了。


    回來那眼眶濕漉漉的,看著就可憐。


    她摸了摸白萱萱冰涼的手指,沒好氣地戳了戳傅恒腦袋:“看什麽看,沒看萱萱褲子濕了,還不帶人上去換。”


    傅恒嗯了一聲,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蹲在邊上給女人換鞋,讓她先去洗澡。


    江妍在邊上喊:“你這衣服也濕了,快去換一身,別感冒了。”


    男人淡道:“沒事,我給她燒個湯婆子,放被窩裏暖著。”


    “不然一會她進被窩,該喊冷了。”


    男人給她泡完,打了桶水,去邊上隨便洗了個冷水澡。


    白萱萱洗完澡,剛走出來,就看見了坐在客廳的傅澈,他溫著茶,一個人自斟自飲,看上去像是在等她。


    她裝作沒看見,往樓上走,男人清冷的聲音傳來:“怎麽回來得這麽早?見到了嗎?還順利嗎?”


    白萱萱頓了下腳步,又繼續往樓上走。


    她沒什麽和男人說的,她知道自己不聰明,更何況她現在腦子亂糟糟的,說得多錯得多。


    她怕一言不合,傅澈會動她家裏人。


    傅澈嗤出一聲笑,笑聲裏像夾著玻璃渣,帶著幾分啞澀:“聽說,你母親生病了……”


    白萱萱指尖驟然收緊,噔噔噔跑下了樓,很爽快地坐到了男人對麵,端起麵前的茶一飲而盡。


    她堆起笑容:“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傅澈眯起眼眸看她,他本來就是想找機會可以和萱萱親近,好找機會下手。


    這小白兔倒是自己找上門來,倒是省了他準備好的……那幾句拿捏她的話。


    他眉目裏的冷光倏然散了,整個人氣息都變了,一身清冷溫雅的書生氣,看著就很容易接近。


    白萱萱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大伯哥,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不可以方便教我一下高中物理和數學,有很多地方我看來看去都看不懂。”


    她回來的路上臨時想到了……殺死戀愛腦第二式:做他的學生,還是超級無敵笨的那種!


    傅澈沒有任何猶豫,很爽快地點了點頭,他天生對數字敏感,教這點東西根本沒有難度。


    就算是大街上抓頭豬,他都有信心給它教會。


    他就不信了,這世界上還有比豬更笨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冤四十年,重生七零不追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未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未語並收藏被冤四十年,重生七零不追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