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萱下班回來,走到大院門口,遠遠的,就能看見兩個上躥下跳的人影。


    是白喬和王桂芳,周圍圍了好多鄰居。


    她還奇怪著,兩人看見她的身影,倏地就要衝過來打她。


    她嚇得趕快往嚴昔的房子跑,嚴昔本來坐在門口看熱鬧,一看白萱萱跑來,趕忙招呼屋子的兩個兄弟,拿上家夥走了出來。


    她躲在三個男人身後,探出小小的腦袋:“你兩幹嘛?吃錯藥啦!”


    兩人眼眶通紅,情緒十分激動。


    白喬指著白萱萱破口大罵:“都是你這個賠錢貨!害死了茜茜!我和你沒完!”


    白萱萱愣了愣,看人過來,馬上縮到大漢身後:“喬叔,你可悠著點吧。”


    “這兩人下手沒輕沒重,別把你打廢了,一天到晚躺著不能動,是很辛苦的!”


    白喬步子倏地刹住,兩個男人一看就是北方壯漢,袖子一卷起來,大腿那麽粗硬的胳膊,看著就嚇人。


    他眼睛瞪得老大:“你,你這個不孝女,我是你爹!你敢打你爹!”


    白萱萱歪頭:“你不是我爹,我沒有你這麽可怕的爹。”


    王桂芳也生氣,她喉嚨還帶著嗚咽的哭腔:“反了你了!你連你爹媽都不認了?!”


    白萱萱點頭:“對,你們拐賣我,還天天打我,有本事咱們上警察局理論,順便好好交代下你們到底拐了幾個。”


    白喬氣得目瞪口呆,想到一個學來的詞,馬上喊:“證據,證據呢!你說我拐你,證據在哪!”


    “你沒有證據,警察也管不了我!”


    白萱萱哦了一聲:“我有人證。”


    白喬被她一句話嚇得噤住了聲,過了好久才顫著音問:“人證?哪個人證?誰,誰給你作證?”


    白萱萱一本正經地看著他:“我呀,我就是人證,我親眼看見你把我從我爸媽身邊抱走,可惜那時我太小還不會說話,不然,我就當場報警啦。”


    白喬:“……”


    “你以為你是誰呀!文曲星下凡呀!”


    白萱萱:“你不信,咱們可以上警察局理論呀,仔細查查,肯定會有收獲的。”


    白喬抽了抽嘴角,看向王桂芳,王桂芳不敢說話。


    她也怕上警察局呀!


    主要,萱萱確實是他老頭從車站拐回來的。


    兩人不約而同地背過身,走向傅恒。


    白喬:“我女兒是你帶走的!你就得給我負責帶回來!”


    王桂芳:“就是,你買車票給她,糊弄誰呢!都是你的責任,你不賠錢,我就坐地上鬧,鬧三天三夜,鬧得人盡皆知!”


    白喬:“我女兒就是你害死的!賠錢!一千塊!”


    男人神色極冷,看白萱萱坐在邊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雲淡風輕地招呼兩個男人給她拿了張板凳,坐在視野最好的地方,遠遠地看戲。


    嚴昔坐邊上悠悠翹著二郎腿,一邊和她嘮嗑,一邊給她削梨。


    關鍵,兩人還有說有笑,看得津津有味!


    他揉了揉眉心,給了王桂芳一千塊,聲音咬牙切齒:“滾!再來,別怪我不客氣。”


    兩人看討了好,才罷休。


    他們也知道這件事和傅恒沒關係,但,她們就是傷心,這麽寶貝的一個女兒,被捅死在他鄉。


    他們來的路上腿都是軟的,接到警察的電話,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明明,走的時候還是朝氣蓬勃,怎麽搭上傅恒,就沒命了!


    他們思來想去,萱萱嫁給他,被拐,茜茜跟他走,被殺,肯定是因為傅恒他克妻!


    兩人走了以後,看熱鬧的鄰居也散了,傅恒大步向女人走來。


    男人臉色很不好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視線落在她小臉上,要脫口而出的狠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女人好像長胖了,臉蛋白裏透紅,笑起來酒窩更深了,唇瓣上添了梨汁,漾著淡淡的水光。


    他就那麽看著,視線就好像陷了進去。


    他想起每次出任務回來,天都已經晚了,女人躺在床上,不像白天那樣蓬頭垢麵,洗過澡之後,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穿著棉布做的白裙子,肩背的皮膚細滑白皙,仿佛掌心一握,就能掐出水來。


    看他回來了,睡眼惺忪地側頭,甜甜地喊老公。


    每次他都有種喉嚨發緊的感覺。


    那個時候,萱萱還是他一個人的,隻要他想要,就可以馬上得到。


    可是現在,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白萱萱被男人看得發毛,隻好朝他臉上揮了揮:“冤大頭,撒錢開心嗎?”


    傅恒慢慢回過神:“還不是因為是你的父母,不然,我能給她錢?”


    白萱萱滿臉無語地看著他:“他們是壞人,不是我父母,小孩子都懂得辨是非,我看你連小孩子都不如。”


    傅恒蹲下身朝她笑,不知道為什麽,看她嘟嘴罵人的樣子,也覺得十分可愛。


    她應該還是喜歡自己的,所以,才會對他撒嬌。


    白萱萱看男人湊那麽近,身子微微往後傾了傾:“你幹嘛?你別離我那麽近,你快去上班,賺錢!”


    “還嘲笑你哥破產,我看他沒破產,你先當好人當破產了。”


    傅恒笑意更深了,竟說了一句:“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


    白萱萱表情僵硬地看著他,嚴昔往中間一站,擋住了男人的視線。


    主要傅恒塊頭大,又經常鍛煉,肌肉不是一般的硬實,站起身來看他,他氣勢立馬矮了一截。


    “傅團長,萱萱現在是你大嫂,你,你得適當保持距離,讓別人誤會,就,就不好了。”


    男人眼神轉為冰冷:“誤會什麽?我隻是在拿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


    嚴昔朝邊上的兩人眨了眨眼,兩人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他們雖然生得高大,但打架一般,根本沒法跟傅恒這種經過真槍實彈訓練的軍人比。


    “傅團長,嫂子她可不是東西,她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人。”


    “她有自己的意識,據我所知,她都已經拒絕你好多次了,你這樣死纏爛打,是不是有點不符合身份。”


    男人冷嗤一聲:“我隻是不要身份,他是不要臉!早知道他是這麽個卑鄙無恥的流氓小人,我那天就不應該在家!”


    不然,還有傅澈什麽事,隻要他不打離婚報告,萱萱一輩子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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