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眉心,顧銘夜看著秦沁:“嗯,我去接的你。”


    “哦……”秦沁點了點頭。


    顧銘夜眉頭微微挑起,昨夜去酒店看到那一幕時的心情卷土重來。


    偏頭看著她,音色沉了沉:


    “如果我沒去接你,有可能這時候,你醒來看到的就是另一個男人了。”


    聞言,秦沁一愣,下意識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而聽到秦沁這樣問,顧銘夜眉頭微蹙,那雙深邃的眼瞳內,鐫刻著複雜。


    他不想將一切說的太直白。


    因為畢竟是自己食言,沒有遵循之前的口頭約定。


    在她和她的初戀約會的重要節點,中斷了他們,並將她帶了回來。


    顧銘夜薄唇抿了抿:“既然你忘了一切,那就算了。”作勢要下床離開房間。


    可秦沁不是能忍受稀裏糊塗的那種人,更何況,他剛剛那話很有問題。


    什麽叫如果不是他過去接了自己,今早醒來她看到的就是另一個男人了?


    雖然他們快要離婚了,但秦沁也不會任由他,莫名其妙給自己潑汙水!


    “你說清楚。”秦沁深深吸了口氣,冷靜道,“不能就這麽算了。”


    顧銘夜腳步頓住,高大的身軀立在床前,猶如寒風中一株鬆柏,冷肅沉默。


    一切都擺在台麵上,還用得著他怎麽說清?


    氣氛凝滯下來。


    顧銘夜喉嚨滾了滾:“字麵意思。”


    秦沁呼吸一窒:“什麽字麵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在外麵跟別的男人胡搞?”


    顧銘夜嗓音淡淡:“談不上胡搞,我應該祝福你們,成全你們。”


    “不是……”秦沁越聽越糊塗,越聽越迷糊。


    他到底說的哪跟哪兒啊?


    怎麽還祝福上了?


    忍住腦袋傳來的隱隱陣痛,秦沁直接從床上下來,攔下顧銘夜。


    跟他相對而立,仰臉盯著他的眼睛:


    “咱們好好掰扯掰扯,我昨晚隻是出去跟人談工作的事,怎麽落到你嘴裏,就變得這麽不堪了呢?”


    聞言,顧銘夜聲音平靜:“既然是談工作,為什麽喝那麽多酒,又跟人談到了酒店房間裏去?”


    秦沁據理力爭:“喝酒是我在應酬,至於你說的談到酒店房間裏去,那是我跟裴南渡在參觀考察那家酒店的整體布局,剛巧走到客房區域!”


    應酬?參觀考察?


    明明他都堵到了兩人親昵曖昧的樣子,眼見為實。


    她此刻竟然還在狡辯,謊稱是在談工作。


    “好。”顧銘夜深吸口氣,突然沒了聊下去的興致,平靜的嗓音鍍了幾分涼意,


    “你是在應酬,是我看錯了。”


    秦沁不傻,自然聽出了顧銘夜語氣裏的勉強與陰陽,她更加不解和氣悶:


    “你從前不是也經常在外麵應酬,甚至夜不歸宿?怎麽輪到我就不行了嗎?”


    顧銘夜槽牙咬緊,凝著她的目光沉了沉,仿佛積壓的情緒再難克製壓抑:


    “說實話有那麽難嗎秦沁?”


    秦沁微愕。


    她很少聽到他直呼自己的全名,而且,還是用的這種語氣。


    顧銘夜剛剛起床,眼鏡還放在桌上沒有戴。


    沒了眼鏡的修飾以及鏡片的遮蔽,那眼神冷的像是一把能穿透人心的刀子。


    直紮的秦沁心口悶痛。


    “我怎麽了?我怎麽就沒有說實話了?”秦沁喉嚨一緊,委屈,詫異,不解,統統交織在一起。


    看著她眼眶漸漸變紅,顧銘夜終於鬆開咬緊的後槽牙,臉色緩了下來。


    默了兩秒,啟唇: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知道,也能理解。我尊重你的選擇。所以,你不用隱瞞我什麽。”


    秦沁簡直是受夠了:“我選擇什麽了?又隱瞞你什麽了啊?”


    顧銘夜盯著她的眼睛,沉默。


    兩個呼吸之後,他終於啟唇,一字一句:


    “你選擇跟你的初戀在一起。”頓了頓,語氣篤定而平靜,


    “裴南渡,就是你的初戀,是你寫在日記本上的“y”。你去酒店,是為了跟他約會。對吧。”


    秦沁瞳孔顫了顫,愣了幾愣,才明白過來,他誤會了。


    腦中放電影一般,開始回放起了在“鏡嶺村”的那晚。


    所以當時,他已經篤定了,裴南渡就是自己日記本裏的“y”,就是自己的初戀?


    然後,他才將昨晚自己跟裴南渡在酒店……誤解為是……在約會……


    一切都對上了。


    而聯想到他的反應。


    ……祝福自己,成全自己?


    秦沁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也好。


    垂下頭來,秦沁緩了好幾個呼吸,才迎上他的目光,彎唇:“謝謝你的祝福和成全。”


    這話落罷,她停了下來。


    而顧銘夜平靜的目光,因為這話,倏然開了一絲裂痕。


    秦沁迎著他的目光繼續:“是啊,你我本就是協議夫妻,當時約定好了,我們要互相尊重彼此的。”


    “既然你這麽重諾,我也不該太過不懂事。所以……”


    喉間哽著一陣難以言說的酸澀,秦沁勉強忍住,釋懷地笑了笑,


    “所以……我也尊重和祝福你。那我們就按照在鏡嶺村決定好的那樣,去辦理離婚手續吧。”


    秦沁話音剛落,空氣仿佛停止流動了一般,變得更加黏稠。


    顧銘夜盯著她不閃不躲的目光,心髒像被人狠狠攥緊了一般,幾乎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急促響了起來。


    餘光一掃,是李放打來。


    顧銘夜目光在秦沁臉上停頓一下,隨後才接起。


    電話那頭,李放焦急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


    “顧總,不好了,白小姐割腕自殺了!”


    房間安靜,落針可聞。


    李放的聲音清晰明了,不僅傳到了顧銘夜耳內,秦沁同樣聽得一清二楚。


    顧銘夜眉眼一凜,對著電話那頭的李放道:“人怎麽樣?”


    “失血過多,現在送到搶救室了!”


    顧銘夜:“我現在過去。”


    說完這話,電話掛斷。


    顧銘夜看了秦沁一眼,而後斂回目光,闊步離開了房間。


    秦沁緩了幾緩,直到別墅外響起車門關閉、車子駛離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迅速換上衣服,也跟了過去。


    隨著車窗兩邊的樹木急速倒退,秦沁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緊攥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跟了過來,但她就是覺得,這種情況,她必須過去。


    大腦一片空白,到達醫院後,秦沁直奔搶救室。


    從電梯下來,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搶救室門口。


    那身影高大挺拔,側臉俊美如同精雕細琢的雕塑,正緊抿著唇瓣,盯著搶救室的門,一動不動。


    秦沁腳步慢了半拍,她知道,他如此擔憂,是因為裏麵那個女人。


    “你怎麽過來了?”聽到腳步聲,顧銘夜聞聲看了過去,便看到了喘息未定的秦沁。


    秦沁沒答,看了一眼搶救室緊閉的門,向前走了兩步:“怎麽樣了?”


    顧銘夜搖頭:“還不知道情況,醫生說割的很深,血流了很多。被發現時,已經奄奄一息了。”


    聞言,秦沁瞳孔顫了顫,有些被驚到。


    沒想到白瀟雨對自己下手這麽狠。


    難道真的不想活了?


    可為什麽呢……


    明明她已經得到了顧銘夜的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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