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銘夜所說,秦沁冷寂的心仍舊不起任何波瀾,她態度抗拒道:


    “我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


    因為那些情況,她自認自己已經十足的了解了。


    顧銘夜卻爭取道:“給我十分鍾的時間。”


    秦沁默了默,想起剛剛男人在院內時,那副咳的“可憐兮兮”的樣子,終於還是沒有硬下心腸。


    頓了頓:“就十分鍾,說完你就可以離開了。”


    顧銘夜啟唇:“白家母女救過我的命。”


    秦沁微怔。


    顧銘夜便將當初參加夏令營的時候,自己失足落水險些喪命,是白琴霜和白瀟雨救了自己的事情,講給了秦沁聽。


    講完之後,他垂下了眸,頭頂白熾燈光照射下,他的神情晦澀:


    “有時候,人越是想將事情考慮周全,處處都兼顧好,就越是會出差錯。”


    “錄音的事,之所以瞞著你,我也是顧慮到,你們一個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個是我的妻子,不想你們關係鬧得太僵。”


    “而且我本以為白琴霜底色不壞,就想著給她一次機會,但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變本加厲,對你動了殺心。”


    “我承認,這是我的失誤。”


    顧銘夜一番內心剖白說完,秦沁心裏不免有些驚訝。


    原來顧銘夜跟白家母女還有這樣一層羈絆。


    可想起剛剛他所說的,他夏令營溺水的事……


    秦沁記憶深處,一段模糊的回憶湧現——


    她曾聽養父母講述過,說自己在小時候中過一次邪。


    說有一天自己去山上采蘑菇,采完蘑菇之後,濕漉漉的回到家,渾身發著燙。嘴巴裏還叨叨著說自己救了人。


    再之後就因為燒的太高,昏睡了過去。


    可醒來後,自己卻又跟失憶了一樣,什麽都不記得了。


    村裏的神婆聽說了,斷言自己一定是招惹上了狐仙奶奶,所以中邪出現了記憶錯亂。


    以至於,到現在,秦沁也認為自己並未救過人,那天是中邪了。


    可此刻聽到顧銘夜所說,她突然覺得心裏的某根神經被電了一下。


    鬼使神差問道:


    “你……還記得當時是在哪失足落水的嗎?”


    “時間隔得太久,記不太清了,不過想知道的話,查一查還是能夠查得到的。為什麽對這件事這麽好奇?”


    秦沁頓了頓,西北這一帶山脈,麵積不小,怎麽可能那麽巧的?


    而且顧銘夜也說了,救他的人,是白琴霜母女倆,這說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所以,自己再追問下去,絲毫沒有意義。


    便道:“沒事,記不清就算了,我就是隨口一問。”


    而秦沁不說,顧銘夜當然不知道她內心所想,繼續剛剛的話題,解釋道:


    “正是因為,我顧念著白家母女對我的這層恩情,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一係列事情。”


    “白瀟雨產檢,我陪她逛母嬰用品店,以及後來她在醫院不見,我去尋找,還有,我答應了陪你拍照片,但是突然接到了白琴霜的求助電話,我也二話不說,過去了。”


    說到此,顧銘夜聲音裹上了內疚,“也正是我做了那個決定,才將你獨自一人置身到了危險當中,甚至錯漏了你的求救電話。這件事,我欠你一個道歉。”


    頓了頓,聲音十足的真誠:“對不起。”


    聽到此,秦沁唇瓣漸漸抿緊,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什麽感覺。


    緩了緩,她問道:


    “所以白家母女是你救命恩人這件事,你為什麽一直瞞著我?還有,在我們約好了拍照的那天,我預料到了那通電話,或許是因為白瀟雨。但是你卻騙了我,說不是的。這是為什麽?”


    顧銘夜默了默,才開嗓:


    “她們對我的恩情,我隻想一個人償還和背負。不想讓你牽扯進來。那通電話之所以騙了你,是因為我當時預料到,如果我說了是白瀟雨的事,你可能會多想。”


    恩情、償還、背負……多想?


    隨著這些字眼從男人口中說出來,秦沁心底,非但沒有釋懷和理解,反而湧起了濃烈的自嘲。


    好,如果說,剛剛顧銘夜所說是真的,他那些無底線的對她們母女倆的好,是出於報恩,自己可以理解。


    可……他跟白瀟雨舊情複燃,讓白瀟雨懷上他的孩子呢?


    也是為了報恩?


    瞞著原配妻子,讓前任懷上自己的孩子……


    如果這都不算是感情深厚,那什麽才算呢?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秦沁沒想到,顧銘夜還是不肯跟自己坦誠。


    她有些失望的扯了扯唇瓣:“說完了嗎?”


    聽著秦沁有些冷沉的聲音,顧銘夜薄唇微抿。


    雖然已經做好了秦沁並不會原諒自己的準備,但是看到她比之剛剛更加冷淡的態度,心裏湧起了淡淡的不解與不甘。


    喉嚨滾了滾,顧銘夜聲音略有些沙啞道:“你如果有怨氣或不滿,都可以衝我發泄。”


    “沒有。”秦沁一臉平靜,“我對你,沒有任何怨氣和不滿,我完全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頓了頓,“既然現在一切都說開了,那什麽時候去領離婚證,日子你盡快定下來告訴我吧。我不想再拖了。”


    聞言,顧銘夜深深吸了口氣。


    剛剛他還不解,但現在,聽她這麽催促,他突然就明白了。


    她這番鐵了心要跟自己離婚的態度,理由一定是因為她的初戀——那個“y”。


    當初兩人在婚前就已經做了約定,如果她的初戀回來,她還想跟初戀在一起的話,他是會尊重並祝福的。


    所以現在這一時刻真的到來,他不該揪著不放……


    他靜靜看著秦沁,突然道:“沒猜錯的話,裴南渡就是你日記本裏寫的那個‘y’吧?”


    秦沁懵了懵。


    “y”是裴南渡?


    像是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會這樣說。


    而不等秦沁回應,顧銘夜又道:“既然你做出了選擇,想跟他在一起,我自然會成全。”


    聽到這,秦沁終於明白,顧銘夜這是將裴南渡誤認成了她日記本裏的“y”……


    這樣也好,她懶得解釋了。


    而顧銘夜說完後,低沉的嗓音更加沙啞了幾分,“等你調養好,回了廣城,我們就把離婚證領了吧。”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這屋,去了隔壁。


    室內一空,秦沁盯著他離開的方向怔愣許久。


    而她胸腔內,那顆死寂麻木了半個月的心髒,終於在聽到他鬆口說要離婚的時候,猛然一僵!


    而後,是綿延的痛意襲來……


    她跟他,終於要走到盡頭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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