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電話響起,顧銘夜正在另一座城市參加跟乙方公司的商業洽談會。


    桌上的手機嗡嗡響起,他掃了一眼,看到備注是“老婆”,直接摁了掛斷。


    可那電話卻鍥而不舍似的,剛剛切斷重又打來。


    顧銘夜眉頭微微蹙了蹙。


    她平常懂事的很,從來不在工作時間打擾自己,難道出了什麽事?


    想到此,直接抬手中止了乙方產品經理的發言。


    拿著手機,起身邁開長腿出去。


    “喂?”


    那頭,秦沁聽到男人熟悉的磁性低沉嗓音,剛剛才冷硬起來的心髒,瞬間被擊中了一般,酸澀伴隨鈍痛來襲。


    她張了張口,痛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而顧銘夜許久沒聽到她回應,問:“怎麽了?”


    沉默片刻,秦沁才艱難開口,聲音沙啞:“你什麽時候回來?”


    走到走廊盡頭靠窗的位置,顧銘夜修長的手指搭在窗台上,輕輕叩擊著:“還需要三天。”


    “不能提前嗎?”心裏鬱結著一團氣,秦沁已經等不及了,她要盡快跟他離婚,撇清關係。


    顧銘夜好看的眉毛皺的愈發深了些,聲音卻依舊磁性溫和:“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被他這樣一問,秦沁鼻翼一酸,強忍住才沒有哭出聲來。


    她好想將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質問他為什麽欺騙自己?


    明明他依照當初的約定,可以直截了當跟自己提離婚,然後正大光明去迎娶他的白月光!


    這樣就算分開了,也算是體麵。


    如今他這麽做,分明是要毀掉他在自己心裏僅剩的那點溫存高大的形象啊……


    他好殘忍。


    好幾個深呼吸之後,秦沁才將上湧的淚意勉強咽了回去,盡量穩住聲音道:


    “沒什麽,就是想盡快辦理離婚。”


    彼時,顧銘夜叩擊窗台的手一頓:“就這麽急麽?”


    秦沁在這邊閉了閉眼:“嗯。”


    顧銘夜將手收回,停了片刻,鏡片後深邃幽暗的瞳孔浮現一抹晦澀。


    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跟她的初戀在一起麽?


    薄唇微抿,他道:“好,這邊隻要一完事,我會立刻回去。”


    結束通話,顧銘夜卻沒有立刻折返回去繼續開會。


    而是扯鬆了打的一絲不苟的領帶,從兜裏摸出一根煙來,點燃。


    明滅不定的煙頭在指尖燃燒著,一絲突如其來的煩躁,令他捏著香煙的修長手指微微收緊,煙柄幾近變形。


    *


    翌日。


    秦沁勉強將所有情緒平複之後,冷靜下來。


    雖然跟顧銘夜的婚姻無法進行下去了,但既然查出身體有問題,她依舊要為自己的身體負責。


    聯係上了那位傅醫生,約在了對方所開設的診所見麵。


    秦沁到的時候,傅醫生已經在診室等著了。


    對方坐在電腦後麵,一身白大褂,戴著口罩,看年齡約莫三十左右,很是年輕。


    看到秦沁敲門進來,對方微微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豔:“秦沁對吧?”


    秦沁目光先是落在對方胸前的銘牌上——傅雋,又被診室牆壁上滿牆的錦旗吸引了目光。


    什麽“婦科聖手”“送子觀音”,最後目光落在角落那副寫著“古希臘掌管生子的神”的錦旗上。


    秦沁有些“肅然起敬”。


    “對,我是秦沁,傅醫生您好。”


    “坐。”


    秦沁在他對麵坐下,傅雋直接進入正題:“把手伸過來,先給你號一下脈。”


    秦沁將手放在脈枕上,任由傅雋號脈。


    過了片刻,秦沁看到傅雋定住了一樣,一直沒有表態,心裏不由有些七上八下:


    “傅醫生,怎麽樣?我這病能治好嗎?”


    傅雋終於收了手,拿起筆在處方箋上認真寫了起來:“你放心吧,不是誰都能當得上‘古希臘掌管生子的神’的!”


    因為傅雋的幽默,秦沁彎了彎唇角,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傅雋又低頭“唰唰”寫了幾筆,將處方箋交給秦沁:“拿了藥回來,我告訴你怎麽吃。”


    “好的。”


    秦沁去拿藥,傅雋卻是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傅雋走到飲水機處彎腰接水,調侃:“豔福不淺啊!怪不得你這兩年捂這麽嚴實!”


    那頭,顧銘夜的聲音凝重嚴肅:“她去看了?”


    “嗯。”傅雋喝了一口水。


    顧銘夜:“情況怎麽樣?”


    “隻要積極配合,治愈就是時間問題。”


    “那就好。”


    傅雋清了清嗓子,瞟了一眼門口,計算著秦沁回來的時間,對著電話裏的顧銘夜道:


    “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很不解。”


    “你說。”


    “如果當初你帶著弟妹親自來麵診,隨診隨治,用藥會更加精準,說不定她的病早就痊愈。所以,為什麽當年非要瞞著她呢?”


    是了,傅雋與顧銘夜是多年好友,說起來,秦沁當得上他一句“弟妹”。


    對於秦沁的病,他其實早已受過顧銘夜所托。


    兩年前,顧銘夜與秦沁做婚前檢查時,秦沁就查出患上了多囊卵巢綜合征,但顧銘夜不知為何卻向秦沁隱瞞了這件事。


    不能大張旗鼓的診治,他隻得配一些對症的藥,讓顧銘夜加到秦沁的日常飲食中,做成藥膳,隱秘地給她進行調理治療。


    但剛剛看秦沁這脈象,好轉程度卻不容樂觀。


    而傅雋這個問題一問出,電話裏卻一陣沉默。


    彼時,加急處理完所有工作,正往機場趕去的顧銘夜薄唇微抿,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良久,他才回答了傅雋的問題:“顧家容不下一個有可能無法生育的女人。而且……”


    “而且什麽?”


    麵對傅雋的追問,顧銘夜淡淡開口:“她自尊心很強。”


    當年剛被接回顧家那段時間,如果顧家哪個人用異樣目光打量她,她一準會不聲不響的“離家出走”,說什麽都不肯再回去。


    所以若是因為她生育困難,而將婚約作廢,小姑娘恐怕受不了。


    而且他了解過,這個病並不是不可治愈,私下給她請最好的醫生為她治療,也是他身為丈夫所應盡到的責任與義務。


    而他之所以在協議上寫明不要孩子,隻是怕給她造成壓力。


    況且這些年,他其實也有隔三差五創造機會,試探她身體康複情況,比如上次,那晚家裏隻有兩個套……他要了三次。


    後來本以為她的嘔吐是因為有喜,誰知……竟讓她自己誤打誤撞發現了自己患病。


    聯想到她現在執意要跟自己離婚,去奔赴初戀。


    顧銘夜微微垂下眼睫,對著手機那頭陷入沉默的傅雋道:


    “以後不管她的身份發生什麽變化,你都不用管,也不用問,隻管為她好好看病。”


    “身份發生變化?”傅雋聲音疑惑,“什麽變化?”


    “現在少打聽,做好分內事。我要登機了,掛了。”說完,顧銘夜便直接掐斷了電話。


    沒多久,一架私人飛機從機場起飛,目的地為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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