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地下宮殿。


    站在鋪著整齊黑曜石地板的地麵上,抬頭望著天花板上的波紋水麵,白言看著囚鎖小聲說道:“這貨不會是不敢下來吧?再等他一分鍾,他不來的話咱們直接去別的地方搜索。”


    話音剛落,就看到滅火器從水麵鑽出,落地後不停地幹咳並向外吐水,看樣子是下來的時候沒有做好準備,在井中喝了不少井水。


    “咳咳……老白你下次再做什麽能不能提前商量一下,你知道你突然跳進井裏我有多擔心你嗎?我跟你說我想都沒想就直接跟著你跳了下來。”


    滅火器衝二人挑了挑眉毛,但他那蒼白的臉色卻證明了事實並不像是他口中說的那樣。


    “那我回去之後可得好好感謝一下你。”白言笑著將他從地上拉起,開啟感知朝著大廳右側的拱門走去。


    “感謝就算了,回頭有什麽小姑娘找你,別忘了兄弟就行。”滅火器用一個‘魔法伎倆’將法袍上的水漬清理幹淨,拍了拍胸口快步跟了上去。


    由於沒有遊蕩者偵測陷阱,幾人隻能小心警惕地沿著長廊向前走去。


    雖然處在地下,但這裏的空氣沒有那種潮濕的黴味,各種設施保存完好,大廳的牆壁和走廊兩側掛滿了魔法壁燈還亮著昏黃的燈光,拱門和石柱的精美花紋沒有一絲損壞的痕跡,家具、壁畫、掛毯等陳設都還保持著嶄新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有人在經常打掃。


    沿著走廊走了十幾分鍾後,走在最前麵的白言突然停下了腳步。


    “隱身法球。”他轉過頭看向滅火器。


    法師在他出聲的第一瞬間從懷裏掏出卷軸並將其撕開。向前走了十幾米後,三人穿過拱門看到了門後的大廳裏站著一個半透明的老人。


    老人穿著一件髒兮兮的法袍,灰白的頭發亂糟糟地扭在一起,目光瘋狂深邃看著他身前漂浮著那個紅色的光球。


    “當諸王國化為廢墟,大地的生物化為塵土,祭品自然會在此容器中匯聚,當容器被祭品湊滿,古神自然會聆聽到我們的祈求……”


    “嘎……嘎……”


    “是那隻渡鴉。”囚鎖看向老人身後的書架,發現之前消失的渡鴉正站在書架上梳理著羽毛,有些驚訝的說道。


    滅火器同時開口說道:“那老頭是幽魂嗎?”


    白言站在門口沒有說話,左手不自覺地握住了掛在脖子上的聖徽,而就在他們以為即將發生戰鬥的時候,房間裏的半透明老人突然消失不見,而那隻渡鴉則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飛了過來。


    “蹲下。”


    三人迅速蹲到了地上,渡鴉徑直飛了過去,看那樣子應該是飛去了連接水井的那個房間。


    感知到周圍沒有什麽東西存在後,白言從地板上站了起來,穿過拱門來到了剛才那個老人站立的位置。


    “這玩意好像是個什麽容器,”滅火器走到那個冒著紅光的物體前麵,解除了隱身法球,臉上寫滿了好奇,“剛才那老頭不是說要給什麽古神供奉祭品,聽他的意思祭品好像跟大陸上的戰亂有關,這裏太恐怖了,我們趕緊走吧。”


    囚鎖瞥了他一眼後轉過頭看向用手拖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的牧師,似乎在期待著他的決定。


    由於靠得很近,白言不用神術都能感知到光球裏麵的邪惡,在宗教知識裏檢索了一下古神二字,卻沒有得到什麽結果,考慮了一下後,他跟自己的隊友說道:“這應該是個祭壇之類的東西,就是不知道破壞的時候會不會引起剛才那個npc的注意。”


    借助自己的感知之力,他確定這個紅色的光球沒有什麽攻擊和防護能力,所以他準備趁著那老人不在破壞掉這個光球。


    “你們倆先躲到走廊裏,如果那npc出現並且等級很高的話,你們隻管逃跑不用管我。”抽出腰間的長劍,白言轉過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滅火器讚同地點著頭,拉起囚鎖向長廊走去:“走走走,咱們先離遠一點。”


    燦若星辰擁有‘破魔’屬性,觸碰到紅光時發出了一陣滋滋的聲響,看到劍柄已經要接觸到紅光,劍尖還沒有觸碰到光球的核心,白言頓了一下後,咬著牙將長劍用力向前一推。


    轟的一下,白言腦中出現了虛無的黑暗,黑暗中偶爾閃過一些扭曲詭異的畫麵,隨著畫麵浮現隱沒,他隱約感覺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與此同時體內的神聖之力也開始變得不受控製,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無數道意識在他的腦中匯聚,意誌鑒定的係統提示在輔助麵板上飛速刷新著,不同的畫麵像雪花一樣在眼前流轉。


    就在白言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些意識撐爆腦袋時,眉心的彎月突然亮起了光芒,一股帶著柔和涼意驅散了腦中的脹痛,再次睜開眼時麵前的光球早已消失了蹤影。


    【你破壞了一處未知的邪惡祭壇,獲得戰鬥經驗點。】


    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耳邊突然響起了滅火器的聲音:“係統獎勵我獲得了一大筆經驗,老白你是不是把那祭壇搞定了?”


    沒有戰鬥就能獲得如此多的經驗,這對滅火器來說簡直就是喜從天降,法師學習新的法術需要將其抄錄到自己的魔法書裏,不管成功與否都要扣除相應的經驗值。


    作為一個輕度強迫症患者,他為了收集更多的法術等級早就落下了一截,原本的十人隊伍中就剩下他自己還停留在5級。


    想著壓箱底的那幾張卷軸很快就能收錄進自己法術書裏,滅火器直接跳到白言身邊,趁對方還在愣神的時候直接抱了上去。


    “老白你好帥,我太愛你了。”


    “去去去,”白言把頭側向一邊,用手擋下法師那油膩的嘴唇,“趕緊走吧,省得一會那老頭回來發現我們。”


    話剛說完,就聽到一陣翅膀拍動的聲音從長廊裏響起,白言二話沒說拉起滅火器藏到了身後的桌底,囚鎖則是直接在地麵上化成了一攤清水。


    渡鴉飛進房間後瞬間就發現了消失的光球,它在空中盤旋著口中不停地發出沙啞的叫聲。


    “我給它打下來吧,再讓他叫一會那老頭就該回來了。”滅火器聽著渡鴉那煩人的叫聲,捂著耳朵在隊伍頻道裏說道。


    “晚了。”


    房間裏的溫度驟降,看著周圍出現的星星點點逐漸匯聚成了老人的模樣,白言猛地推開桌子就地一滾,聖徽舉過頭頂直接朝著前方施放了一道三環神術“灼熱光輝”。


    熾熱的光線從聖徽中激射而出,穿過老人的虛影之後將地麵燒出了一個半米深的坑洞。


    看到神術沒有產生效果,白言繼續控製著體能的靈力準備直接使用‘驅散不死生物’,但就當他剛把聖徽舉起時,卻聽到大廳中央的老人沉聲說了一句:“別激動年輕人,放輕鬆,我並不是什麽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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