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行突然發癲,把喬安給弄不會了。


    狗男人腦子被驢踢了?!


    喬安下意識後退半步。


    顧璟行動作一頓,鬆開手:“你胃出血了。”


    一時兩人誰也沒說話,喬安過了會兒才動了動腳,朝著顧璟行走過去,伸手摸上他的額頭:“你沒事吧?”


    顧璟行拍開她的手,站起身直接把人抱起來。


    喬安動了動:“我正生病呢,不能做——”


    “睡覺。”顧璟行以近乎蠻不講理的強勢將喬安鎖在懷裏,摟著她躺上床。


    喬安不困,她餓。


    但顧璟行一隻手掐著她的後頸,滾燙的掌心剛好覆蓋頸椎的位置。另一隻手則輕輕拍著她的背,雖然動作生疏,但還是讓人一陣安心。


    喬安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在他懷裏嘟噥:“你就仗著我寵你吧!”


    接著,很快睡了過去,自然沒聽到男人淡淡、延遲許久的“嗯”。


    等喬安睡沉了,顧璟行才鬆開她。


    看著她小臉慘白、呼吸微弱的樣子,顧璟行心有餘悸。


    昨天早上看到她吐血時,顧璟行感覺到自己陡然失序的心跳。那種陌生、錯愕、恐懼的感覺還在,不管他如何用工作麻痹自己,都忽略不了。


    以至於向來睡眠質量極高的他,那晚失眠了。


    直到睡到她的床上,聞到她的味道,他才稍覺安心。


    即使不想承認,顧璟行也知道自己動心了。


    對一個身份不明、目的不清的女人,他欲罷不能了。


    ...


    顧璟行摟著喬安,直到天徹底黑下來,才從床上起來。


    出門後,顧璟行沒立刻上電梯,反而點了根煙靠在走廊窗口,麵對著喬安的家門。


    直到家裏來電問他怎麽還不回去,他才將煙熄滅,走回到電梯前。


    剛好電梯到達,門打開。


    章聆看著顧璟行愣了一下:“你怎麽在這?”


    顧璟行想起她還有這麽個追求者:“你也住在這?”


    上次見他敲了喬安的家門,想必兩人住得很近。


    章聆抬手一指:“我住隔壁。”


    顧璟行點了下頭:“再見。”


    ...


    林汐回到家,一進門就見林叔臉色沉重地從樓上跑下來。


    “怎麽了?”林叔看見林汐,臉上一喜,“小姐你回來了?”


    “嗯,樓上出什麽事了嗎?”


    林叔苦著臉:“沒事,就是太太……”


    “太太怎麽?”


    林叔壓低聲音:“最近家裏頻頻收到來曆不明的快信,已經有四封了。”


    林汐想起林父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什麽快信,拿給我看看。”


    “這個……”


    林夕擰眉:“快去拿!”


    林叔隻能拿了過來,不過隻拿了一封:“每封的內容都一樣,就這麽一句話。”


    看著“煦煦”兩個字,林汐眼底竄出一絲陰狠,和莫名其妙的興奮。


    “查不到寄信人?”林汐問。


    “差不到,所以太太才怕。這東西來得神出鬼沒,防都防不住。”林叔歎氣,“這兩天王管家快把家裏翻了個遍了,一無所獲。”


    王管家是林家的大管家,林叔是二管家。


    前者主要負責林家與外麵各大家族的來往社交,輔助林洵友。而後者則主要負責管理家裏,以南漁為主。


    林汐將信收到口袋裏:“太太呢?”


    “在樓上呢,您住院這些天,太太就沒出過房門。”林叔知道自家太太軟弱了些,但沒想到竟然怕到這種地步。


    林汐:“你休息去吧,我去看看太太。”


    “是。”


    林汐上了樓,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南漁崩潰大哭的聲音。


    林汐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南漁哭聲一頓,淚眼朦朧地看向進門的林汐:“小汐,你回來了?”


    林汐將房門反鎖上,走到床邊:“你要哭到什麽時候?”


    南漁瞪大眼睛:“什麽?”


    “哭能解決問題嗎?”林汐揚了揚手裏的信紙,“就因為一張不知所雲的紙,你就崩潰成這個樣子?”


    “怎麽是不知所雲,那是煦煦——”


    “別跟我提喬煦!”林汐的表情陰冷了幾分,“別說她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就算還活著,她也別想以‘喬煦’的身份回海城!”


    聽出林汐話裏的意思,南漁沉默下來:“你的意思是……”


    “你現在是林洵友的妻子,是我林汐的繼母。你的前夫是海城的罪人,是被萬人唾棄的縱火犯。你的親生女兒,也死在了一場車禍裏,記得嗎?”


    林汐的表情陰沉沉重,雙眼死死地看著南漁,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唇縫蹦出來。


    南漁一時咋舌,說不出話來。


    林汐彎下身,單手撐在床尾:“十幾年了,人死如燈滅,活人還得繼續生活。媽,忘了那些不愉快不好嗎?”


    南漁趕緊點點頭:“好,我,我都忘了。”


    林汐直起身歎了口氣:“收拾一下自己吧,把自己弄得這麽難看,等我爸回來看到你,肯定會不開心。”


    說著她一頓,想起林承祖,意有所指道:“我爸年輕那會兒,能跟你保持那麽長時間……自然也能有別人。”


    南漁一懵:“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告訴你,做好心理準備。人鬥不過時間,過去發生的都發生了,你現在要做的,是管好他,別再搞出新的人來。”


    南漁聽懂了林汐的話,臉色唰地一白,聲音尖銳道:“什麽意思?林洵友在外麵還有野種?!”


    想到林承祖的年紀,林汐冷笑一聲:“還不知道誰是野種呢。”


    “什麽意思?小汐,你跟媽媽說清楚,我!”南漁急了,也顧不上什麽喬煦林煦的,從床上滑下來就要向林汐追問。


    林汐根本不搭話,直接轉身出去了。


    她不擔心南漁會跟林洵友鬧崩。


    他們結婚以後,南漁一直像菟絲草一樣纏著林洵友。她這個媽媽,除了依附男人,根本無法生存。


    即使知道林洵友在外麵惹了債,南漁也會咽下所有的苦,繼續經營這個家。


    果不其然,晚上林洵友回來的時候,一家三口格外和樂。


    吃過飯,林洵友把林汐叫到身邊:“小汐啊,你把顧璟行要投資藝術品的事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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