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才後悔了。


    因為昨晚的一時氣話,本迷茫於不知道練武為何的李大嘴居然真的將自己那句是為了幫他拍燕小六當真了,偏偏李大嘴一根筋,自己隱晦的表達了自己就是說著玩玩的,可是李大嘴怎麽可能理解的了,更莫論即便能理解也不會放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展示一下自己新學的降龍十八掌,他怎麽可能會放棄呢。


    李大嘴會慫嗎,怎麽可能呢,他是誰,他是婁知縣的親侄子,更何況隻是替自己同臥室的兄弟教訓教訓小六,至於自己吹牛說的打殘,那還是不要當真了,反正想來秀才一個讀書人應該不會真的敢讓自己那樣,但是自己話也已經放出去了,那就所謂讓他掛點彩吧,樹立一下李大俠的威嚴,改變一下自己在客棧的地位。


    另一邊,呂秀才在大嘴那邊訴求無果,隻好準備來一出通風報信的戲碼。


    月落深知劇情,但是也沒有故意幹預,反正又不會真打起來,更何況招事的秀才唉,而且就算自己失算了原劇之中李大嘴和眼下的李大嘴多了個自己不知道的那股內力,但是老白已經解釋過了,這本就是臨時過渡的一口真氣,散了便沒了,參考原劇,心安理得的繼續看戲。


    祝無雙隻是安靜的看著後院有些著急的幾人,至於為什麽這麽安靜,因為月落隻是很淡定的在看著熱鬧,那種感覺很奇怪,她之前有過,就感覺他好像是在看戲一樣。


    她沒去問緣由,她知道原來肯定是知曉什麽內情的,有時候當自己什麽都知道一點的時候還是會覺得蠻無趣的,不過既然月落可以這麽淡定,那就說明不管是小郭,還是那句“有危險”,其實應該都是不會是什麽太大的事情。


    “小落,你咋還吃呢,你就不著急嘛?”


    佟湘玉瞟了一眼拿著小碗和無雙一起嗑瓜子的月落,又下意識看了眼一旁進入警惕狀態隨時準備跑路的展堂,有些羨慕,收回目光。


    小郭被老白偷襲了一個烏眼圈,成功溜出客棧去搬救兵燕小六,因為李大嘴一直在門口比劃熱身,幾人也沒敢回大堂,又退回了後院,隻留呂秀才繼續堅守陣地。


    “哎呀,能出什麽大事嘛,反正有老白在,那絕對是什麽妖魔鬼怪都不在話下的嘛。”


    無雙也是附和道:“就是,有師兄在,掌櫃的你不用擔心。”


    月落一臉的無所謂,他現在也是局中人,偶爾還是裝的邊緣化一點的好,縱觀網文,越是跳脫的配角越是容易惹事嗝屁,他可不必這些主場大佬。


    “那是肯定……”被點名表揚的白展堂第一反應就是收下好人卡,可是看著幾人熱情的目光,尤其是李大嘴的狀態,咽了口口水,尷尬一笑道:“不會出什麽大事的,一會兒小六就來了,人家怎麽說也是衙門的人,這事他能擺平。”


    “切,額看你就是慫。”


    呂秀才有些熬不住了,太煎熬了。


    一跑進後院便開口問道:“掌櫃的,怎麽樣,想到辦法了沒有?”


    雖然對於是由小郭去通知小六避開李大嘴這種事情很不滿,但是現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是他們是安全了,小六不來了李大嘴會怎樣,那自己等人又該怎樣。


    “哎呦你急啥嘛,等小六來了讓人家捕快處理就好咧,你趕緊把這幾天的賬好好重新算算,額們收拾收拾重新開業。”


    佟湘玉想到這幾天都虧損便是心疼不已,雖然本來就沒有多少油水,但是也沒有一直虧的道理。


    “你們叫小六來幹嘛?”


    來找死嗎?呂秀才沒有問出後半句話,頗為驚奇,都告訴你們小六要挨拍了,居然還把他找來,這不是成心要給自己來個推波助瀾嗎。


    要默默接受這一事實嗎,看來這是天意啊,要是大嘴真的把燕小六拍了,小郭會不會離開小六呢,那萬一小郭打算照顧他一一輩子怎麽辦,萬一她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恨自己呢。


    一瞬間,呂秀才在腦子裏勾勒出了一千零一種大嘴和小六交手之後的各種情況,哎,心好累啊,喜歡一個人怎麽這麽麻煩,怪不得子從來都不曰這個,隻曰了唯女子難養也。


    “不是你讓我們找小六的嗎?”


    白展堂朝他翻了翻白眼,提高了音量,一旁的二女也是附和了一句:“對啊。”


    佟湘玉看著秀才,自己說的話都不記得了,這娃怕不是腦子裏長東西咧吧。


    “我讓你們找的?我說的是快通知小六他有危險了,意思是讓他趕緊躲,你們怕不是理解能力有問題吧?”


    呂秀才忍不住吐槽到,有一種天涯無知己,唯我一秀才的感覺。


    沒有理會呂秀才的埋汰,震驚的佟湘玉慌慌張張的拿出先前的兩張碎紙,又是重新拚湊了起來。


    有危險,快通知小六。


    快通知小六,有危險!


    別問為什麽沒有說的很詳細,問就是天意如此。


    “都怪你!你說好好的你瞎搶個啥嘛?”


    佟湘玉獲知真是情報,氣的直錘一旁的白展堂,都怨他瞎搶,看,搶出事了不。


    一旁的月落看的偷笑了一下,他有些想告訴佟掌櫃,在將來陸師兄再臨客棧的時候,老白又將衡山劍法給搶的不小心掉了井裏。


    算了算了,不能劇透,會死的很慘的。


    “那不對呀,好好的小六能有生命危險?”


    白展堂反駁道,一方麵是為自己不小心撕壞通風信辯解,另一方麵確實是好奇。


    呂秀才沉默,這要他怎麽說?


    說自己嫉妒燕小六,所以想找人幹他一頓?太有辱斯文了,那小郭還不得更加瞧不起自己。


    月落假裝不明真相的猜測道:“是因為大嘴說的準備出手,就是拍小六吧?”


    月落的話很快讓幾人聯想了起來,這麽一看,似乎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幾人齊刷刷看向呂秀才,見其也是一臉驚訝,估計是被月落說中了覺得有些意外,便質問:“這好好滴,大嘴對小六動什麽手?”


    要說李大嘴還想要和小郭比武很正常,但是小六那邊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又要動哪門子的手。


    “我,我說不清楚。”


    呂秀才有些開口難辯,欲說還休的模樣更是讓幾人懷疑他知道內情。


    “哎呀,那可咋辦呀,這萬一打起來把小六給傷著咧,那老邢回來了還不得找額要人啊?”佟湘玉心急的看向了白展堂,擔心不已的說道。


    “沒事沒事,掌櫃的你別擔心,這大家都在呢,雖然大嘴應該差不了,但是我們這邊有小郭和無雙,小落也算上的話有四個人呢,應該可以勸住。”


    看著佟湘玉眼神,白展堂有一種重任在肩的感覺,果然關鍵時候還是需要自己挺身而出的,就像兩年前決定留下的時候一樣。


    月落:“……”


    啥叫算上我?好吧,自己確實隻學會了那個被自己取名踏雪尋梅的無名輕功,沒學過幾天的驚濤掌和點穴術就是花拳繡腿,隻得其形,沒有其意,但是我月落不要麵子的嘛,作為一個現代人,沒學好你們的標牌武學不是很正常嘛。


    “那個,我和無雙可能幫不上忙了。”


    一旁的無雙沒說話,自己都答應了,不好拒絕,月落見三人疑惑,適時開口道:“前幾天小貝接任掌門的時候不是武當派的的無塵道長出來講和的嗎,然後因為先前我當過得一個東西和道教有些淵源,道長請我去左家莊赴宴,正好是今天。”


    這話還真不是推辭,當時道長說了再聚,月落便一直留意著,武當派此次前來隻然不隻是應邀而來,人家也有自家門派之事要處理,隻不過正好是和本鎮四財主之一的那個孫掌櫃,道號是無啥來著?


    月落一時也沒想起來,也懶得去想,到時候肯定還要重新介紹的嘛。之所以帶無雙,完全是私心雜念,趁機溝通一下感情,再有去赴宴不帶個上檔次的女伴好意思自稱江湖少俠嘛,反正武當派的之前洛陽之行沒遇到過,不可能有人認識無雙,安全性沒問題。


    “那你啥時候去?”


    “馬上啊。”


    月落一笑,就像趕電視劇一樣,又沒有回放,所以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正好瞧見大嘴原地爆炸暴露,至於老洪同誌,按著原劇的線絡,那也是秀才上山去找,到晚上才來得及回到客棧的,至於那場文鬥,更是要到第二天,自己就去吃個飯,下午回來了完全一點不耽誤事情。


    至於大嘴這邊,講真的,看過原劇的這種思想一直都會下意識的讓自己覺得一切盡在掌握,微妙的偏差也無法讓自己一直保持高度熱情去探索,去擔憂誰,他們都是主場之子,哪裏會出什麽問題。想比起這個,他對於未曾出現的武當派更有一探究竟的興趣。


    白展堂頗有哀怨的說道:“大嘴這邊說不好什麽時候就要動手,你不留下來幫忙,還要帶著無雙跑路,你這就太不地道了。”


    佟湘玉標準附和:“對啊!”


    便連罪魁禍首呂秀才也是點他同意,多個人多個力量,勸住了自己啥事沒有,勸不住那自己的心思不就得暴露了嗎。


    月落啞口,這麽一看似乎還真是這麽一回事哎,那總不能直說吧。


    “要不我們把武當派的前輩請到客棧來……”說到一半,無雙頓住了,本來想著是個兩全其美的主意,現在再看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哎,這是個好主意啊,小落你不如把武當派的人請到這裏來,說不定大嘴就不敢犯強那就不用打了呀,就算有可能打起來,也可以讓武當派的人幫忙,那額們豈不是可以不用操心了呀。”佟湘玉迅速接茬,補全了這個主意,說完還喜滋滋的看向白展堂,似乎在邀功一般。


    “你可拉倒吧你,還請人家來店裏?”白展堂忍不住賞臉佟湘玉一對白眼,淨想美事,解釋道:“人家堂堂武當派親自擺宴請客,你不但不去還想著自己重新擺一桌,你這是瞧不起誰呢?”白展堂其實也不想再遇見武當派的人,三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自己和小姬路過武當山,真巧趕上武當派的一次大會,趁機混進了進去,不相信搞了點事情,如今難免有可能會被認出來,還是別見的好。


    “哦。”


    知道他們是擔心大嘴和小六交手傷及,月落猶豫了一下,想著如何才能讓幾人相信不會出事。


    救場的來了。


    等著大展身手的李大嘴在門口熱完身,發現大堂一人沒有,連忙尋到了後院找人,沒有觀眾在場可還行?


    “咋滴啦,人呢?怎麽都跑後院來了?”李大嘴從外邊的大門繞進後院,看著了圍在石磨邊的幾人,詢問道。


    因為還不知李大嘴的實際情況,幾人忍不住一驚,卻又不知道如何辯解,佟湘玉沉默的一瞬間推出白展堂。


    被委以重任的白展堂隻是思考了零點零一秒便開口道:“我們在後院就是……想討論一下一會兒你表演好戲的時候我們該說點什麽捧場好。”


    李大嘴若有其事的一臉霸氣道:“這有啥好說的,整那些酸不拉幾的幹哈,還不如備點金瘡藥呢。”


    佟湘玉試探道:“金瘡藥是不是會下手太重?”


    “我們武林中人下手很有分寸的,一會兒你們就好好看戲,保證有驚又有喜。”


    李大嘴開始嘚瑟,這種在別人麵前大展神威的感覺還真是舒坦,怪不得郭芙蓉喜歡用排山倒海排人,得意忘形讓他沒有意識到幾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準備做的事情。


    白展堂亦是聽出來了李大嘴的自稱,隻是一笑,並沒有多說,他已經悄悄上前替李大嘴把過脈,氣息平和,體內的亂力沒了,應該是昨天的那股來自大嘴師父的內力被耗盡,萬幸的是大嘴的狀態看起來並沒有留下什麽病根,不過多多少少應該會有影響吧,隻是眼下沒有時間太短查不出來,而且自己又不是專業醫師,不擅長那方麵。


    呂秀才忍不住輕聲嘀咕道:“驚倒是驚了,哪裏有喜呀。”


    卻沒有想到被李大嘴聽見了,頓時一臉不滿,我冒著得罪人的風險替你出頭,你居然還要在背後指手畫腳,李大嘴越想越氣道:“咋,我替你把燕小六拍翻了,你不高興?”


    幾人聽出來了李大嘴的畫外意,怪不得先前秀才會支支吾吾,合著這事搞半天還是自己弄得呀。


    “好好滴,你想拍人家小六幹嘛嗎,他哪裏得罪你了?”佟湘玉質問道。


    好吧,說完佟湘玉便想到了什麽,這麽一算似乎還真有些得罪了。想不到呂秀才居然還會幫救兵了,真是愛情是人成長啊。


    “我,我就是一時氣話,大嘴,咱要不就算了吧,我錯了,這事都賴我,咱們就別動手了吧。”


    呂秀才先是向眾人解釋了一下,隨後又是很卑微的請求這李大嘴罷手。


    可是李大嘴卻覺得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說什麽也不肯罷手:“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李大嘴沒別的好處,就是答應別人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到,


    我告訴你,燕小六我拍定了!今天我讓看看,什麽是真正的男人。”


    李大嘴覺得自己被背叛了,好不容易有機會行俠仗義,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他要讓這個日常從心的室友,瞧瞧什麽叫言出必行,力量碾壓。


    為了展示一下絕對力量,李大嘴盯上了這個後院標誌建築物,石磨。心想老子連青石都能拍成粉末,更何況區區一個石磨了。


    “瞧見這個石磨了沒,我今天讓你看看,什麽叫降龍十八掌!”


    “嗐!”


    “額滴前朝白玉石雕磨!”


    月落偷樂一番,好家夥,原劇之中隻是想拍個木桌,哦不,百年老榆木桌,因為這次糾結在後院,倒是直接改拍石磨了,這李大嘴,還真是自信爆表。


    事實證明,一個人不要對自己太過於蜜汁自信,因為這很容易翻車打臉。


    “啪!”


    “疼疼疼!”


    李大嘴觸電一般縮回右掌,他現在隻覺整個手掌都是麻的,一種絲抽的疼痛感讓他彷徨。


    完了,我武功呢?我降龍十八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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