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這個單詞什麽意思啊?”周五下午最後兩節是英語課,上節課英語老師布置了一課時的練習題,這節上課應該就要講了。可宋惜城還沒做完,這會兒正手忙腳亂地趕。遇到不認識的單詞也來不及查字典了,便用筆指著閱讀理解中的一個單詞,問雨竹。


    可他問了一句,半天,雨竹都沒回自己。宋惜城奇怪地抬起頭,看雨竹在幹什麽這麽專心。隻見她手裏握著一支筆,筆沒有在紙上跳舞,隻是安靜地躺在她的手心裏。她的眼睛沒有看下麵的書,而是茫然地直視著前麵的黑板。可黑板上明明一個字也沒有,幹淨的似乎都在反光。她在看什麽呢?


    “雨竹?雨竹!”又叫了她兩聲還是沒反應,“嗨!”宋惜城在她眼前揮了揮手,這才把她“喚醒”。


    “嗯?”雨竹茫然的眼神從黑板轉移到宋惜城身上。


    “嗯什麽嗯,黑板上什麽都沒有,你還看啥呢?”宋惜城強忍著笑意問她。


    “沒看什麽啊,怎麽了?”雨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叫你好幾聲沒反應,還問我怎麽了……”宋惜城一頭黑線。


    “哦哦,”雨竹意識到肯定是自己又發呆了,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真沒聽見。你叫我有什麽事?”


    “沒啥,就是問問你這個單詞什麽意思。”宋惜城用筆把那個生單詞圈起來,問雨竹。


    “garage,車庫。”雨竹果然是“活字典”,看了一眼便說出了它的意思。


    “哦,厲害厲害。”得知它的意思後宋惜城又埋頭做起題來。


    幾分鍾後,他已經快做完了。扭頭看雨竹,見她又恢複了剛才的那個姿勢。平常的她可不是這個樣子,今天是咋了?哦,不,不止今天,仔細想想,最近她一直都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樣子。怎麽回事呢?


    “雨竹,你英語題寫完了?”


    “嗯?又有哪個單詞不認識?”雨竹這回可聽到了他叫自己的名字,卻沒有聽到後半句話。顯然,她還處在恍惚的狀態。


    “噗……”宋惜城忍不住笑了,“我沒有問你單詞啦,我是問你英語題寫完了嗎?”


    “什麽英語題?”


    “上節課老師布置的啊,新一課時的練習題,上課應該要講,別告訴我你沒在做!”宋惜城看向她桌子上的書,以為是英語練習冊,細看卻是數學題,暈!


    “上節課老師還布置作業了?我都忘了,哎。”雨竹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趕緊寫吧,寫完我看看,我不想寫。”她滿臉寫著疲憊,無力地趴在桌子上。


    “你今天怎麽了?學霸要歇業了?”


    “寫不進去……”雨竹低垂著眸子,下巴磕在胳膊上,歇斯底裏地說道。


    “有心事嗎?你可以跟我說說。”宋惜城早想知道了。


    “也沒啥,就是有點煩。”


    “不要這樣子嘛!有什麽煩心事要說出來,憋在心裏有人想替你分擔也分擔不了。”宋惜城看到雨竹眉頭緊鎖的樣子真的有點心疼。


    聽宋惜城這麽說,雨竹眨眨眼睛,立起身子,沉思一會兒,問他:“你會永遠無條件地相信一個人嗎?”


    “永遠無條件地相信一個人?”宋惜城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後笑道,“這世界上除了自己,我竟不知道還有別的可以永遠相信的人。”


    一句話瞬間將雨竹燃起的希望澆滅,她不再說話。


    “當然,話雖不耐聽,但事實就是這樣啊。永遠有條件地相信一個人都難以做到,更別說無條件了。人心難測,凡事不能想得太單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宋惜城如是說,還想再繼續的時候看到雨竹愈加傷心的臉,不忍把話說絕,又轉折道,“不過對於你特別深信的人,該相信的時候也得相信。”


    “那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他呢?有時候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雨竹的聲音很小很小,顯然並不想讓宋惜城聽到。


    但他聽到了,而且直覺告訴他,雨竹口中那個人應該就是方子憶。雨竹所有不開心十有八九都來源於他吧!可能他們出了什麽問題,他不知道,也不想對此抱有什麽慶幸或私人偏見。因為雨竹不開心他也高興不到哪兒去。他隻是很客觀地說了一句:“真正能讓你永遠相信的人是不會讓你產生這種想法的,這樣想隻能說明你已經不相信他了。”


    聽到這句話,雨竹瞬間清醒。她鼻酸得很,可還是忍住了淚水,沉默了良久,她扭頭,苦笑著看向宋惜城:“你說得對,很對。”說完,拿出英語練習冊,開始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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