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姑姑,我家的老母雞生了好些個蛋,額娘讓我送給給你”


    一小女孩,手中提一籃子,籃子裏麵裝滿了一籃子的雞蛋。


    “蓮兒,姑姑不是說過嗎?不用給姑姑留著了,姑姑家裏頭有”


    蓮兒是雲姝教習跳舞的一個孩子,家裏頭沒什麽錢。


    不過雲姝教的那些孩子們,家中都比較貧困。


    自然也就沒有什麽錢。


    但是雲姝也確確實實是一直盡心盡力的教導這些孩子們。


    這些家裏頭雖然沒什麽錢,但是家裏頭雞蛋鴨蛋,以及一些蔬菜都是應有盡有。


    而他們也對雲姝一直都是有什麽東西都會往雲姝的府中送過去。


    “姑姑知道的,我家裏頭別的沒有,就是這雞蛋多的不能再多了,而且蓮兒跟在姑姑身邊學習跳舞也一年半了,這一年多姑姑對待我們都是盡職盡責,給姑姑一籃子雞蛋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蓮兒將籃子放到雲姝的手中。


    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裏的孩子都是特別的乖巧和懂事


    大概就是映襯了那句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好吧,那姑姑就收下了,不過你去告訴你額娘,下回就別送的這麽勤,上回的雞蛋姑姑都還沒有吃完呢!”


    “嗯嗯,回去我就去和額娘說。隻要姑姑有雞蛋吃蓮兒心裏頭就覺得開心”蓮兒笑著說道。


    “嗯”


    “對了姑姑,昨天你教我們的那幾個舞蹈動作我還有些不懂的”


    “哪裏不懂”


    雲姝看向她,笑著揉揉她的頭發,然後輕聲應道。


    “姑姑,你真好看,清水縣裏的林池捕快哥哥經常像我打聽姑姑呢!”


    蓮兒因為家裏頭要出去賣雞蛋,所以經常要和阿瑪額娘一同去縣裏頭賣雞蛋,而林池就是清水縣的金牌捕快。


    林池見過好幾回雲姝,因為雲姝每月都會去縣裏頭買一些東西,有一回雲姝碰到一個小偷,就是林池幫忙抓的小偷。


    於是林池認識了雲姝。


    林池對雲姝一見鍾情,很多人都說林池是看重了雲姝的外貌.


    也覺得兩人郎才女貌。


    因為林池是清水縣的大英雄,長相也是英俊瀟灑。


    而雲姝,大家對她並沒有太大的想法,她為人低調,做事情也不愛聲張,縣裏頭知道她的沒幾個。


    知道的也隻覺得雲姝是有幾分姿色。


    不過林池卻因此對雲姝追求不已。


    雲姝對於感情,早就沒有了奢望,也沒有喜歡和不喜歡。


    但是林池算是雲姝的恩人,所以雲姝即使拒絕林池也都是比較委婉的。


    林池知道雲姝應該是有過什麽故事,所以即使知道雲姝不喜歡他,但仍然還是在雲姝的身邊不停的徘徊著。


    “蓮兒,姑姑與林池哥哥之間,關係很簡單,你們不必想複雜了”


    “蓮兒知道,林池哥哥說,姑姑一定是曾經喜歡過一個人,所以心房才會緊閉,所以姑姑才一直不肯接受林池哥哥”


    “蓮兒,你這個傻丫頭,你小小腦袋裏麵怎麽那麽多奇奇怪怪的”


    “奇怪嗎”蓮兒摸摸腦袋,問道。


    “傻瓜,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也沒有那麽多的奇奇怪怪的事情!”


    “真的嗎?”雖然蓮兒年紀不大,但是有些東西,潛移默化的還是懂得。


    “當然了”雲姝不希望她們想的太多,也不希望自己總是想起以往那些事情來。


    雖然剛開始來到這裏,卻是不適應。


    舊時的好友,親密的愛人,都離她而去。


    來到這裏,一切都是新的,除了阿瑪額娘,弟弟還有其他人,其他一切的都是新的人,新的事物,新的一切。


    可是時間久了,那些新的事物也在慢慢的變得熟悉,所以她也在慢慢的習慣。


    “姑姑,你不喜歡林池哥哥嗎?”蓮兒還是很想知道雲姝為什麽不喜歡林池哥哥。


    “蓮兒,你知道嗎?有些時候,人的情感並不是簡單的話語就能解釋的清的,所以蓮兒,你並不知道,什麽是情感”


    雲姝輕笑著摸著她的腦袋。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情感,明白自己的思想,也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拒絕林池。


    林池有件事情說對了,她確實是因為一段情感所以才封閉自己。


    但是並不止於此。


    她是一個對於情感極度忠誠的人。


    她放不下那個人,也放不下自己的心,所以她也接受不了其他人。


    阿瑪額娘很多時候都在勸她,她們不是那麽確定雲姝經曆了什麽,所以才希望能夠讓她有一個好的歸宿,有一個好的生活。


    雲姝總是不停的敷衍,但她內心深處知道。


    她不會想要去尋找愛情,也不會就像這個時代的其他女子一般,稀裏糊塗的找個人嫁了。


    她希望她的家庭是建立在愛的基礎上,她也希望她的婚姻是因為愛而存在的。


    “姑姑,可是林池哥哥真的很好啊,難不成姑姑喜歡的人比林池哥哥還好。蓮兒還沒有見過比林池哥哥還要好的人。”蓮兒摸著頭不解的問道。


    “傻孩子,你現在還小,不需要知道那麽多。”


    “可是額娘說,我過兩年就要嫁人了!”


    “為什麽”


    沒有什麽為什麽,到了年紀就應該要去嫁人。


    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而雲姝幸運的是,她的阿瑪額娘雖然也希望雲姝有過一個好的歸宿,


    但並不會隨意的就將雲姝嫁出去。


    “有時候,蓮兒很羨慕姑姑,可以做自己最喜歡的,可以不用受到限製一般的成為自己最喜歡的人。”


    “蓮兒,有喜歡的人嗎?”


    雲姝也沒想到為什麽蓮兒會忽然與自己討論這個話題。


    看來蓮兒想說她與林池是假,而是心中有了疑惑才是真。


    “姑姑”蓮兒的臉有些紅。


    看來是真的了,雲姝淺淺的揚起嘴角。


    “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雲姝坐在一旁的石子上,拍拍旁邊的石子,讓蓮兒也做下。


    “嗯”蓮兒的臉和耳朵紅彤彤的,坐在了雲姝說的石子上麵,然後輕輕的靠在雲姝的肩膀上。


    “姑姑,蓮兒喜歡一個人,但是蓮兒知道自己與他是不可能。”


    “為什麽”雲姝拍著蓮兒的肩膀,安慰的問道。


    “因為他的家族,是清水縣的,名門望族,而我,不過是清河縣蓮花鎮裏頭的一個不起眼的人物。”


    “為什麽會喜歡她。”


    按理說,這樣的兩個人,是連相遇都是不可思議的。


    “姑姑可還記得,有一回我與琪哥一起排練一隻舞,那就是去付府為付夫人表演60大壽時的舞蹈,他是付家最金枝玉貴的少爺,而在那一場舞蹈結束,我被一個富家子弟給攔住了,是他救了我。於是…”


    於是便將心意都給了這位金枝玉貴的少爺。


    隻可以,神女有意,襄王無心。


    而且兩人之間的差距也差的那麽大。


    所以蓮兒根本就連不開心和不喜歡的資格都沒有。


    “那你有與他說過你的心意嗎?”雲姝笑道。


    她的笑容是和沐的春風,讓人覺得歡喜。


    雲姝不知道為什麽,她很同情蓮兒。


    因為這種喜歡,在時代的背景下。


    顯得更加的彌足珍貴。


    太多的人,給她們太多的束縛,給了他們太多的規矩和禮數。


    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說,她們也和平常人一般,需要愛與被愛。


    “姑姑,我其實不想那麽喜歡他的,可是他的人真的很好,後來有一回他再一次的幫助我了。我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上她了。”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不要被這個世界給我們的禁錮給舒服這裏。人原本就是可以愛與被愛的。不然哪裏來的梁山伯與祖英台。”


    “姑姑,謝謝你”蓮兒撲在雲姝的身上輕微的哭泣著。


    她不敢告訴旁人,連自己最親密的阿瑪額娘也不敢告知。


    因為她們隻會說,她是癡心妄想,是不守禮數,沒有禮教。


    她們會這麽認為,而他們也確確實實,是真的希望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


    所以蓮兒不敢,不敢告訴她的父母,她的一切。


    但她知道,姑姑,姑姑一定是不會那麽認為,姑姑一定是明白她的心意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雲姝對於這種喜歡,完全就沒有任何的介意。


    喜歡一個人很正常,尤其是一個曾經幫助過她的人。


    “蓮兒,你不用害怕,但是你確實應該要明白,你要知道的是他,他喜歡你嗎?如果他喜歡你的話,那麽為什麽你們不能放手去愛呢!”


    “嗯,我明白的。”


    “隻是,你不敢。”


    “不敢違背你的阿瑪額娘,也不敢去挑戰這個世界的世俗禮教。”


    “姑姑,那我應該如何呢!是服從阿瑪額娘的希望,去與她們找來的人,毫無感情的就這樣一起,還是勇敢的去接受最原本的自己呢!我可以嗎?可以做到接受最原本的自己嗎?”蓮兒帶著疑惑的問道。


    對於蓮兒來說,她從小的時候就被父母管製著,學習著三從四德逆來順受。


    所以她不明白什麽叫做做自己,也不明白什麽是接受最原本的自己,喜歡自己是什麽的感覺。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就是一種,毫無止境的糾纏。


    一個接著一個的糾纏,仿佛永不落幕。


    “蓮兒,你不必去想這些,你隻需要知道,你喜歡他嗎?能夠喜歡到為了她去接受自己,去與你的阿瑪額娘理論,去能夠付出某一些東西。”


    “嗯,姑姑,我知道您的意思。”蓮兒並不傻,很多時候雲姝說的一些呀,她其實都是明白的。


    隻是她不能說出來罷了。


    她的內心深處有著兩種思想在不停的交織著,在不停的擾亂她的思緒。


    “姑姑,你知道嗎?我真的特別多的時候特別羨慕您,因為您很勇敢,能夠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也能夠去為了自己不喜歡的勇敢拒絕。”


    可蓮兒不敢,她的思想沒有她那麽的放得開,也不比她那麽堅強。


    “蓮兒,姑姑隻能告訴你,順應自然,無論你是繼續堅持著你的想法,又或者是你想要與這世間其他人一般,這都是你的想法,都不是錯誤的決定,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選擇,並非是什麽好壞之分。”


    “是姑姑說的對,蓮兒會細細思考的。”


    “嗯”


    “那蓮兒能再問一回,姑姑喜歡的那人是不是很好,比林池哥哥還要好。所以姑姑才會一直將那人放在心尖上。”


    “嗯,有時候他很好,有時候又沒那麽好,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喜歡他,喜歡原本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如果幸運的話,你喜歡的那人正巧也喜歡著你,那麽這才是兩個人的事情。”


    “嗯,姑姑說的對”蓮兒點了點頭。


    “好快回去吧,之後舞蹈上有什麽問題可以來詢問我。”


    “姑姑,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美,那個你喜歡的人沒有珍惜你,是他的損失。”蓮兒臨走之前,抱住雲姝動容的說道。


    雲姝笑了笑,有些開心,又有些不開心。


    她似乎又開始在想他了,他過得好不好,吃的東西有沒有全部吃完,會不會偶爾想起她的時候,也會有一些難過。


    亦或者,會不會意識到,自己並不是那個火災之中的人,那他會不會來找她。


    她其實不希望他來的,但是又有一些希望他來,希望他的心中有一個她的存在,無可替代。


    可是,原本她就是一個替代品,又談什麽替代不替代的呢!


    這種希望和不希望,原本就是沒有意義的。


    因為她的想法沒有任何的意義。


    雲姝拿起自己的荷包,荷包裏麵放著當初的那一片花瓣。


    如今那片花瓣早已經成為了一個枯槁。


    她看著這片枯萎的梅花瓣,其實啊,從一開始,就是她一個人喜歡著他,喜歡的那個人總是要付出更多。


    所以她會受到傷害,也算是理所應當。


    她將那片花瓣隨風飄動,將一切因果的源頭給斬斷了,她的喜歡到此為止。


    或許和其他人說的一樣,她是應該要去尋找新的人生,新的合適的人選,為什麽一定要執著於過去呢!


    林池真的如他們說的那般好嗎?


    她是不是應該要給彼此一個機會,先試試再說合不合適。


    忘若是合適,那既能滿足阿瑪額娘的希望,自己如果有了新的情感,那麽以往的情感自然就是會被分散的。


    雲姝一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她改變,總之她想要去嚐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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