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直勾勾的盯著紫玲,眼睛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紫玲被盯的不自在,腦子裏亂哄哄的,也因為內疚的原因不敢看向雲姝,低著頭。


    但並不是她不想看那就可以不看的,雲姝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可以直視著她。


    “雲姝,你,你怎麽了”紫玲說話戰戰兢兢,結結巴巴的。


    一看就知道是心中藏了事情的人。


    “你還問姑姑怎麽了,你自己心裏頭沒點數嗎?”彩虹氣不過,惡狠狠的凶道。


    這倒不是彩虹看說紫玲心虛,而是在彩虹心中就是覺得紫玲就是安貴人那一夥的,不然怎麽每回她都去乾清宮尋姑姑。


    所以紫玲這幅模樣在彩虹看來也全然都是很正常的。


    一個做了虧心事的正常表現。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什麽,現在,有些晚了,要不然你們有些事情,明日再找小主吧!而且待會皇上也要過來了還是.....”紫玲呆了好長時間,深呼吸後,再次恢複鎮靜。


    在紫玲看來,雲姝現在應該是已經發現了小主對她做的事情,所以現在應該是來質問的,而且自己應該也是被歸結在小主那一邊的。


    這很正常,因為之前總是她去乾清宮詢問雲姝為什麽那一套沒有弄點心過來。


    所以其實小主從一開始就是把她算入其中,無論如何她都是跟在小主的這條船上,她別無選擇。


    更別說,當她知道這回事情的時候,其實她自己也已經選擇了自己要站在哪裏。


    所以現在她慌亂也沒有用,而且托住今天,讓事情順利進行下去才是正解。


    “哼,明天,明天你們就該笑著看我們跳入你們設置的陷阱當中了吧!”


    “你,你胡說什麽,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紫玲,讓她們進來”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錦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到她們的身邊,冷淡的說道。


    紫玲看到錦心過來,心中有些安心,自覺的站在一旁。


    她其實很害怕,如果小主她們失敗了,那麽她又會如何。


    以雲姝重情重義的性格,到時候她求求她,說自己真的不知情,大概生命危險還是不會有的。


    但是如果她選擇的是雲姝的話,那麽或許現在她的處境就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這所以就算害怕,她也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並非是她那麽堅定小主就會成功,也並非是她就那麽信任和忠心於小主。


    僅僅隻是她的心中選擇了一條對於自己左右都是無害的道路。


    雲姝被錦心帶著來到殿內。


    門虛掩著,錦心站在一旁沒有動靜,雲姝自顧的走上前,推開門,彩虹因為害怕雲姝會有危險,也想跟著,但被錦心攔住了。


    “小主說,隻見雲姝姑姑”錦心很冷漠,讓彩虹不覺有些害怕。


    “彩虹,你在外麵候著吧!”


    “是”聽到姑姑說她這才停止了向前的步伐,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是也知道自己就算進去了也沒有任何用。


    雲姝走進殿內,彩虹的眼睛還想往裏瞧瞧,但當雲姝進入之後門立馬就被錦心給關上了。


    彩虹惡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給錦心,然後氣呼呼的站在一旁。


    雲姝走進殿內,雲霧姑姑坐在梳妝台前,看起來似乎是剛剛梳洗完畢的感覺。


    長發垂腰,像極了那個晚上的模樣。


    “姑姑”


    她輕輕喚出聲來。


    “你來啦”雲霧並未看向雲姝,輕輕應著,似乎是不在意,什麽都不清楚的模樣。


    但雲姝心知,她什麽都知道。


    “姑姑可有什麽話想與雲姝說”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心中還殘存著最後的期望。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雲霧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讓人聽不出任何端倪。


    “姑姑,為什麽”


    雲霧回身,總算看向雲姝。


    兩人四目相對,似乎是在暗暗較勁。


    “為什麽?”雲霧輕笑,也一步一步的往她靠過來。


    “雲姝自問沒有對不起姑姑,如果姑姑是因為那時的湯藥原因而對雲姝有這麽大的惡意,那麽雲姝也無能為力,該償還的雲姝已經盡力償還,而且那件事情最主要的人是佟妃,雲姝也幫姑姑將罪魁禍首伏法。”


    雲姝確實因為自己的原因責怪過自己,內疚過。


    但她並不是一味的責怪自己,那件事情她有錯,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根本與她無關,而且她把元首給處理了,並且也對雲霧姑姑一直都在秉著一顆感恩和報答的心對待著姑姑。


    “嗬”雲霧冷哼一聲“你說償還了就償還了,那我孩子的性命呢!”


    “那姑姑呢!張常在的孩子呢!姑姑為何如此這般”


    雲姝直視著雲霧,眼神中並無任何懼怕之情。


    “你說什麽”


    “哼,姑姑不知道雲姝說什麽?姑姑為自己的孩子悲痛不已的時候可否想過張常在那個無辜慘死的孩子”雲姝冷笑。


    她不願意說這回事,因為張常在已經放下了,而且她其實對於緣由也不是清楚的那麽明白,但是此刻,姑姑的嘴臉讓她覺得眼前的人與她認識的人真的不一樣,不是同一人。


    “你不要汙蔑人”雲霧沒想到雲姝會直接說這個,這算是她心中的一個結。


    “汙蔑?姑姑心裏頭應該清楚的很雲姝說的是不是汙蔑吧!姑姑,一直以來我都把姑姑當成真正的朋友。”


    “烏雅雲姝,你說這話,你心裏頭不覺得虛偽嗎?朋友。”


    “姑姑你覺得如果不是朋友會每日都給你做點心做到你宮中嗎?會經常來看望你嗎?姑姑或許會想這些日子我不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其實在今日之前我什麽也沒有發現,不過確實覺得姑姑某些做法很奇怪,所以起了生疑之心罷了”


    “你”


    “姑姑,先別著急,其實一直以來在我身邊提醒的人都不少,但是因為雲姝一直記著姑姑最開始的援手相助,最開始的那點溫暖,所以一直以來,就算心裏頭對姑姑有些做法充滿了疑慮但是依舊沒有懷疑姑姑。”


    “是姑姑,一點點的把雲姝的疑慮擴大,為什麽姑姑會變成這樣子呢!”


    “為什麽?烏雅雲姝你別裝了,你真的不知道嗎?”


    “不知?”她看著她,眼神沒有任何的異樣。


    “從最開始,你利用我勾引皇上,後來與皇後勾結讓我的孩子沒了,再之後,你在皇上身邊巧言令色,讓皇上對我的情感越來越淡。”雲霧有些猙獰,和最開始的淡定有著明顯的區別。


    “姑姑說的話雲姝一個也不清楚”


    “最開始,若不是我的那件鬥篷,你以為皇上會看到你,後來若不是你與我的名字相似,你以為皇上會青眼於你。皇上不止一次在我的耳邊說,你的眼睛像極了我,你以為皇上是真的喜歡你嗎?哼,皇上喜歡的不過就是你的眼睛,你的名字,你所有與我相似的部分,以及你討好太皇太後的能力。”


    雲姝沉默,她說的這些,雲姝心中默然。


    誠然,皇上確實是最喜歡雲霧姑姑的,這不可否認,所以皇上為什麽會喜歡她,即使不願意承認,但絕大部分想必是因為雲霧姑姑。


    “烏雅雲姝,你知道我沒有多久日子吧!太醫說,我這種情況,不知道還有幾年了,你知道為什麽,就是因為你給我喝的那碗湯藥,因為之前我喝了太多太多的避子湯,你不知道吧!以往,我與皇上之間,不管皇上多忙,他總會過來,因為喝了太多的避子湯,而你給我的那碗湯恰好有與之相衝的成分,兩者發生了作用,所以,你知道吧!如果哪一日我不在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什麽?”


    “你還覺得我對你的惡意不明不白嗎?烏雅雲姝,你的手裏有兩條人命,一條是我,一條是我的孩子。但這都不是我想要對付你的原因,烏雅雲姝,你總說,你待我真心,可是那年我要去江南,去我的故鄉看看而已,你都拚死抵擋,為什麽呢!因為你害怕,皇上對我的喜歡遠遠遠遠的大過於你,所以你覺得我會怎麽做呢你還覺得我是在報複你嗎?不,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那件事,那是因為”


    “因為你害怕,害怕我會搶走皇上,可是烏雅雲姝你根本沒有想到,我其實那時候很慶幸你在皇上身邊,因為你可以代替我守護著皇上,可是你呢!你心胸狹窄,你害怕我”雲霧的臉色喝聲音越發的猙獰喝顫抖。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出乎雲姝的意料。


    她想過姑姑會因為南巡的事情生氣,不忿,但是後來她就徹底被皇上冷落了,然後兩人再次相見的時候已經是很親密的關係了。


    所以她也就沒有再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那件事情,沒有辦法,三藩戰事緊急,前朝餘孽作祟,你又是前朝公主,如果她們知道你去江南了,如果以你為要挾,那麽一切就更加的來不及,所以即使姑姑怨恨我阻攔姑姑這件事情,但雲姝不會後悔,再來一次,雲姝還會如此”


    “烏雅雲姝,你真是惡心,冠冕堂皇,虛偽的樣子在旁人那裏還沒有裝夠嗎?在我這裏,漏出你的本來麵目就好了,反正我們已經這樣子了不是嗎?”


    “姑姑不信,那雲姝也沒辦法”雲姝知道雲霧姑姑此刻已經陷入了她自己的一套認知當中是不會相信雲姝的話。


    “你們有誰在我的角度想過一絲絲,一點點嗎?你們總是害怕,總是在意我是前朝的人,想必太皇太後那裏,你也是這麽附和的吧!你們的虛偽我早已經看透了。隻是烏雅雲姝,沒用的,你再怎麽想要成為我,替代我的地位都是不可能的”


    “我沒有”


    “沒有,沒有得話,你的一舉一動都透著我先前的作風,哈哈,隻是烏雅雲姝你想錯了,當初皇上能夠為了我冷落於你,現在也是一樣。或許你不知道吧!讓你從辛者庫出來是我祈求皇上的,皇上待你是有感情的,但是你要明白,那是一個替代品的感情。”


    “我告訴皇上純親王有意於你,你知道皇上的,他的女人,他的東西又怎麽會允許別人覬覦呢!我的身子你明白的很,所以皇上現在不過是把對我的感情慢慢的轉移去你的身上,但是你要知道,你終歸不是我,你也終歸不會成為我”


    “還有烏雅雲姝,你知道我做了什麽嗎?你前些日子的那些迷魂煙,那是我派人放的”


    “那你為什麽要放我出來,我一直在辛者庫不好嗎?”


    雲姝質問道。


    “因為這樣就太便宜你了啊!我要將你一點一點的折磨而亡”


    “你就這麽恨我”


    “你或許不知道吧!前些日子你來我宮中喝的茶裏麵有麝香的成分,你大概沒聞出來吧,因為我放了足夠多的紫丁香。”


    “你說什麽”雲姝瞪大了眼珠子。


    “不光是麝香,還有其他成分,一起,所以作用以來沒那麽快,但是他的特點就是後勁大,你腹中的大概已經是一個死胎了,隻不是讓你身體難受的時候還未到,等到時候,有的是你難受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大概就能感受當初我的難受了吧!”


    雲霧輕輕笑著,你看著她,看似在笑,但是又帶著無比的痛苦。


    “你真狠”雲姝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明明有了疑慮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警惕。


    “你別那麽難過,還有呢!聽說你已經發現了乾清宮的事情,不過不要緊,我做的可比你想的要多呢!”


    雲霧繼續笑著,雲姝看著這笑容覺得無比的難受,就好像有一隻魚鯁梗在喉間。


    難受極了。


    “你還做了什麽”


    “這就要你自己發現了,不過我想你大概也沒有什麽機會了,因為我改變主意了。”雲霧看了看一旁的香爐,點著的紫檀香快到尾了,那人也要來了。


    “什麽?”雲姝感覺到一股危險慢慢襲來,但是她完全不知道雲霧姑姑要幹什麽。


    隻見雲霧朝著雲姝一步步的逼近,她越逼近,雲姝就往後,一直退到了牆壁。


    然後就看見雲霧從雲姝的發髻間拔出她的那支朱雀琢珠的發釵。


    然後忽然眼神發狠,手握著的發釵要插向她,雲姝腦袋發白,情急之下握住雲霧的手。


    但是之後完全出乎雲姝的意料,雲霧的手忽然急轉直下,朝著她自己的胸口刺去。


    “皇上駕到”


    雲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的眼前隻剩下滿目的血紅,充斥著她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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