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站在一旁,她看了一眼皇上和雲霧姑姑,發現他們正看著彼此。雲姝覺得自己過於多餘了,按理說這個時候自己應該離開,隻是這種情況她若出聲感覺也不太好啊!


    要不,直接走吧!雲姝心想,自己直接離開既沒有打擾到二人,也不會尷尬。而且皇上知道她這麽貼心不打擾二人應該也不會怪罪她的失禮吧!


    看著眼前兩人一言不發,雲姝覺得自己更應該趕緊離開。於是朝著皇上微微一屈,不聲不響的轉身離開,步伐不快不慢,安靜的好像一陣風。


    “去哪”


    雲姝走了一段路,還沒慶幸自己安穩逃離,卻聽見後方傳來的聲音,是皇上。


    “回皇上,奴婢想著皇上和安貴人應該有話要說,奴婢在這實在是不合理,而且奴婢也還有事情,就不多打擾了。”雲姝回過身來從容的說道。


    “朕問你去哪!”


    “嗯?”雲姝沒明白皇上的意思,但還是把早已準備的說辭恭敬的說著。“奴婢去膳房請教一下一些有益胎兒的湯汁”


    “怎麽來到這了。”


    “走錯路了。”


    “那你還真是錯的離譜,延禧宮去膳房能走到這來,你也是個人才。你如實說,是張答應讓你過來的嗎?。”康熙突然臉色冷了起來,語氣好像在隱忍著怒氣。


    雲姝看著皇上冷著臉斥責,想起了那日在承乾宮門口,他也曾為了自己有過這樣的神態。隻是如今角色互換,她才知道自己於他是多麽的不值一提。不禁苦笑,自己竟然在某時某刻會有也許他也有那麽一點喜歡她得想法。真是總說不要癡心妄想,心底裏麵還是癡心妄想了啊。


    “不是,奴婢確實是走錯路了。”雲姝看著陌生至極的君王,抬起頭,聲音不是很響亮但足以讓他聽清的說道。


    “你還真是個衷心的奴才,那你給雲霧的這個是什麽!”康熙拿過雲霧手中的錦盒,一把扔在地上。“你別以為朕不知道,張答應不就是想讓你謀害雲霧。”


    “皇上,雲姝她不…”


    “你不必替她說話。”


    “皇上,這本來是奴婢做予禦膳房當差的妹妹的,前往禦膳房的途中卻是走錯路了,不小心勿入姑,安貴人宮中,想著曾經也得安貴人恩情,便想著新年到了送安貴人一盒自己做的梅花糕也算是一番心意了。”雲姝的眼睛紅了,她的眼淚在打轉,可就是不讓它留下。


    她走到皇上的跟前,撿起被摔落在地的梅花糕。


    “皇上不就是覺得這梅花糕裏藏毒了嗎?既然皇上不信梅花糕沒有毒,那奴婢便自己吃了。以證清白”雲姝將衰落地上的梅花糕一股腦的塞進嘴巴裏。


    “別吃了”


    “奴婢不是那等惡毒之人。小主也從未對奴婢說安貴人的不好,她隻對奴婢說,曾經是安貴人的婢女,一日為婢終生為婢,如今聽起來很好笑。想來也是覺得對安貴人心有愧疚才會如此說。歸根結底,小主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和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罷了。推己及人,誰又不是這樣的呢!”雲姝看著皇上,彌漫的霧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看著他,竟看不清一個完整的樣子。


    “她與你都說了!”雲霧有些震驚。


    “小主說曾和安貴人是主仆”


    “其他了。”


    “沒有了。”


    “真的嗎?”雲霧有些不信,可是雲姝的樣子著實看不出是否有說謊。


    “奴婢不知安貴人說的還有什麽其他。”


    康熙走過來扶起她,她隱忍許久的眼淚忽的掉落,用手撥開皇上扶住她手臂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如果皇上和安貴人沒有其他事奴婢便先行離開了。”雲姝退後了一步,離康熙更加遠了。


    額娘說的是對的,不能對君王動心,一動往後便隻剩下悲傷了。


    “你,走吧!”康熙把想說的話又咽回去,沒有過多情緒的說。


    “謝皇上。”


    康熙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步伐有些快,但沒有失了規矩。


    “皇上,對雲姝似乎有些不一樣。”雲霧看著康熙看著雲姝,心中忽然不是滋味。


    “你多慮了,隻是剛才錯怪她了,朕還以為她是張答應派來傷害你的。”康熙將她擁入懷中。


    “不會的,小憐不敢的。你不用擔心”


    “嗯,那便好。”


    雲姝從安貴人宮殿離開後又不知道該往哪邊走,紫禁城太大了,她平日都不出門,隻記得那些必經之路,像這些個沒走過的路完全懵了。


    康熙自從雲姝離開後,腦海中一直閃現雲姝落淚委屈的模樣,心中煩悶不已,待了一會便離開了。


    除夕夜宴的第二天還會有一場元旦夜宴,是與王公貴族的一場宴會。皇上看著天色,大約還有兩個時辰,也急著回乾清宮,往前方隨意的走著。


    走到儲秀宮的時候他的眼前又出現那倩影,他看見雲姝拉著一個太監正在問路,看來還是沒有找到路。


    問了好一會,雲姝似乎還是不明白,這時太監說自己手上還有要事便沒繼續為雲姝指路。


    “咳咳咳”


    康熙從後麵走了出來。


    “皇上吉祥,皇上不是在安貴人宮中嗎?”雲姝都怕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坐了一會便出來了。”


    “哦”


    “剛才,是朕”


    “奴婢承受不起,皇上不必如此。雲姝都能理解的,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能眼看著自己的女人受傷害,更何況當今皇上。?”雲姝笑著,她離去的時候早就想通了,他是帝王,能說錯怪了自己已是大恩。可不敢奢求什麽其他。


    不知為什麽,看著雲姝的笑,康熙更覺得心裏不舒服。可是本來一開始就是因為愧疚才心煩意亂,如今她能理解不是更好了,他心裏還在煩些什麽。


    “皇上要去乾清宮了吧!元旦夜宴不久便要開始了。”雲姝看著天空的顏色慢慢變暗,微微提醒道。


    “平日裏你不是跟在張答應身邊嗎?”


    “今日告了假,去禦膳房向祖父的好友學些安胎的手藝,順便去看看一同進宮的一個妹妹。”


    “為什麽。”


    “呃...”她不知道要怎麽回,告假有什麽為什麽。


    雲姝看著康熙,她的眼睛清澈如河邊的溪水,看的康熙有些出神。


    “皇上,沒什麽事奴婢就去繼續問路了。”雲姝看皇上半天不說話,


    “你這麽不願同朕呆在一處。”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覺得皇上應該去夜宴了,不然不合規矩。絕沒有皇上所說的不願。”她不過小小的婢女,哪來的願與不願。


    “皇上,奴婢有一語。”雲姝想了好久,還是決定說出來了。


    “說”


    “比起陷入愛情的君王,在戰場上朝堂上馳騁的君王才是最有吸引力的。百姓安居樂業,國家富足強大,才是身為一個君王最有魅力所在。”


    “你是在教育朕如何當一個皇帝。”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想同皇上說,愛情是美好的,但人生不止是愛情,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望皇上以國家大事為重。”雲姝退後一步,鞠躬。


    “嘴上說著不敢,朕看你什麽都敢說。”


    康熙看著眼前的小宮女,心境有些不同。看來那張答應該說的都和她說了,不然也不會今日與他說這些。想想有些好笑,他八歲稱帝接著滅鼇拜大家好像都接受了他是一個很稱職的皇帝,身邊也是除了太皇太後再無其他人與他說這些,如今一個小宮女竟與他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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