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觀光中的危險
希爾團隊的車隊行駛了沒多久,就到達了“觀光旅行”的第一站——墩隍摹窟壁畫。
摹窟壁畫是墩隍的著名旅遊景點,是宗教藝術的殿堂。它始建於鏵廈古代,先後經曆數個朝代的連續修鑿,曆時千年的興建。裏麵擁有洞窟數百個,壁畫數萬平方米、泥質彩塑兩千多尊,規模巨大,雄偉瑰麗。石窟壁畫描繪了各種各樣的經典故事,山川景物,亭台樓閣等,以及古代民眾生活勞作的諸多場景,內容豐富,絢麗多彩。
盡管時值旅遊淡季,摹窟壁畫裏的遊客比不上旺季時人多,可遊客還是絡繹不絕,熙熙攘攘的,其中有不少還是遠道而來的外國遊客。
為了避免行蹤泄露,希爾團隊除了拉吉之外,所有人都戴上了偽裝工具,以掩人耳目。
一行人下車之後,就在李清地帶領下,進入摹窟壁畫參觀。
眾人雖然都對佛教文化不大感興趣,但都不禁被石窟內那些深含曆史底蘊,獨具特色的藝術作品所吸引。而李清沿途繪聲繪色地給眾人做各種講解和介紹,故事娓娓道來,使那些藝術作品更添聲色,令人印象深刻。
當李清在講到一些有關佛家“因緣”思想的壁畫故事時(如《未生怨》《檀膩因緣》《金天夫婦得福因緣》),希爾聽得特別專注,似乎有所感悟。
李清說道:“佛家講究因緣果報,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釋迦牟尼在講解佛教教義時,借助這些富有哲理的故事和傳說,來勸諭世人崇信佛法,避免恃強淩弱,信守諾言,積極行善,積累功德。隻有這樣,來世才能獲得福報。相反,如果違背這些原則,來世就要遭受懲罰,得到惡報。所以說,按照佛教的說法,像斯科特先生……不,希爾你這樣的慈善家,做了這麽多的善事,幫助了這麽多的人,我相信你的來生一定會獲得福報的。”
希爾喃喃自語說道:“就算真的有來生,該獲得福報的人也不應該是我。”李清好奇地問道:“為什麽不是你?”希爾笑而不答。
希爾看著壁畫,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覺得這些故事所展現出來的都隻是表象,因緣的概念應該不隻是這麽膚淺,而應該有更深層的含義。”
李清思考了一下後,說道:“要說更深層次的含義,那就得從哲學方麵來解釋了。在佛經裏有一句很經典的佛偈,那就是‘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它的意思是說一切事物都是由某些原因和某些條件共同作用下造成的。例如一粒種子,就是‘因’,它被播種的人把它埋入土中,再經曆陽光雨露的滋潤,就是‘緣’,最後發芽生長結出果實,就是‘果’。事物的產生是如此,事物的‘變化’與‘毀滅’也是如此。
因此,任何的事物都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生或存在,它們之所以發生或存在肯定是因為某些原因造成的。而人們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所作的任何決定,又都會成為新的‘因’,必定會在未來某一刻產生相應的結果。”
希爾聽了李清地解釋,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很認同這種哲學。無因不成果,我認為許多看似偶然的事情,其實都是一種必然。”他轉過身來,對眾人緩緩說道:“就像我們大家今天之所以聚合在一起,看似由於各種機緣巧合造成的,實際上背後卻是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因’在作用著,那是一股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在推動著我們。”
團隊的成員們聽了希爾的話,都若有所悟,除了拉吉。
拉吉說道:“剛才清講的那些故事,我都聽懂了。但你說的這些話太深奧了,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希爾說道:“沒關係,我相信以後你一定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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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參觀完摹窟壁畫後,隨即開車前往下一個景點——風沙山和月亮泉。
風沙山是位於墩隍城南的一座壯觀的大沙山。它由流沙堆積而成,以石英為主的細沙粒呈紅、黃、綠、白、銀五種顏色,晶瑩閃光,不沾一塵。由於氣候和地理原因,山上的流沙在運動中會發出各種響聲,有時輕若絲竹,有時重若雷鳴,形成自然界的一大奇觀。
在風沙山的環抱之下,靜躺著一潭長長的、酷似一彎新月的碧淨泉水。這潭美麗的泉水就是月亮泉。月亮泉水麵清澈,恬靜甘冽,湛藍秀麗,令人心曠神怡。泉水的邊上還矗立著數間雄偉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古樸雅肅。
風沙山和月亮泉的風景是如此的優美,使得希爾團隊的成員們都不禁為之動容。他們原本隻是在假裝旅遊,可當他們身在美景之中,不知不覺忘記了自己有任務在身的緊張感,投入享受著旅遊的樂趣。
拉吉看到在沙山的上麵,有許多遊客正騎著成群結隊的駱駝在遊玩,便向李清問道:“那些駱駝看上去很有趣,我可以也騎一下它們嗎?”
李清微笑道:“當然可以,我這就去給你安排吧。騎駱駝遊玩可是這裏的一大特色,那是一種非常特別的體驗。”拉吉拉著蕾娜的手,對她說道:“你也一起來吧。”
蕾娜瞥了一眼那些滿身風沙的駱駝,嫌棄地說道:“那些東西又髒又臭,感覺很惡心。我才不要騎呢。”拉吉說道:“試一下吧,應該會很好玩的。”
蕾娜見拉吉滿臉興奮的樣子,隻好勉強說道:“好吧,好吧,為了你,我隻好犧牲身上這套華倫天奴的限量版裙子了。但願那些臭駱駝上麵隻是粘著泥塵。”李清對團隊的其他人說道:“還有人要加入的嗎?”
佐伊向站在她身旁的伊藤問道:“要不我們也一起騎駱駝吧,怎麽樣?”伊藤正忙著用手機拍攝風景(實際上是在借機偷看李清),被佐伊突然問到,他猶豫了一下後,說道:“這看起來有點危險,還是算了吧。”
李清說道:“不用擔心,那些駱駝是很溫順的,騎著它們很安全。而且我會全程陪伴著你們的。”
伊藤聽到有李清相陪,連忙答應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上我一個吧。”
傑森說道:“還有我,我也沒有騎過駱駝,想體驗一下。”(其實傑森對騎駱駝並不感興趣,隻是他的首要任務是保護伊藤和拉吉,他放心不下兩人,所以決定還是跟在他們兩人身邊。)
李清說道:“好的。那我們現在就過去那邊吧。剩下的夥伴們可以先到泉邊的那幾間建築裏麵參觀和休息,等我們這邊遊玩結束後,就去找你們匯合。”
希爾說道:“我們還是留在泉邊的沙地上休息吧。這邊的風景比較好。”
伍德醫生有些擔心地說道:“‘先知’,這裏空氣幹燥,風沙猛烈,你的身體不適合待在這裏,我們最好還是進去廟宇吧。”希爾說道:“沒關係。”
伍德醫生說道:“可是你……”
希爾打斷道:“我說了,沒關係。”伍德醫生見狀,隻好放棄勸說希爾。
李清說道:“那好吧,那我們待會見。”然後領著拉吉、蕾娜、伊藤、佐伊、傑森五人去風沙山上找駱駝隊。李清與一支駱駝隊的趕駝人談好價錢後,幾個人就開始騎著高大的駱駝在沙山上漫步。其中,拉吉親昵地懷抱著蕾娜共騎在一匹駱駝上,走在駝隊的最前麵。伊藤本想借故說害怕危險,邀請李清陪他共騎一匹駱駝,卻無奈被佐伊熱情地拉上了她所騎著的那匹駱駝上。李清和傑森則分騎在兩匹駱駝上,走在駝隊的後麵。
夕陽西照,天高地廣,黃沙漫漫,駝鈴輕響,拉吉這個來自印度的少年第一次領略到了大漠風光的遼闊壯美,頓時感到心情開闊。他低頭看依偎在自己懷裏的蕾娜,蕾娜調皮地摘下了人皮麵具,露出了她原來的麵容。拉吉見蕾娜在霞光的映照下,如鮮花般豔麗動人,心裏頓時充滿一陣甜蜜。他情不自禁地輕吻了一下蕾娜的臉頰,發自內心地說道:“你真美,能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幸運。”
蕾娜回過頭來嬌笑道:“是的,你應該覺得幸運的。”接著給拉吉報以熱烈地親吻。
跟在拉吉和蕾娜後麵的伊藤,看到這一幕,心裏羨慕不已。而此時,坐在他身前的佐伊正認真地給他講解著火星上的沙漠和地球上的沙漠區別,喋喋不休,毫無風情可言。與此同時,他所暗戀的李清,則在他後麵與傑森並排而騎,兩人談笑風生,其樂融融,李清甚至還為傑森哼唱了一小段民曲。她絲毫沒有把注意力放到伊藤身上,也沒有要和他交流的意思。伊藤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
另一邊,希爾等人在泉邊沙地上找了一塊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下休息。泉邊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許多遊客或駐足拍照,或嬉笑打鬧,或圍坐閑聊,十分熱鬧。希爾一麵戴上神經控製數碼眼鏡,調整焦距,觀察著遠處沙山上伊藤等人的情況,一麵向凱文問道:“你跟九荃衛星發射中心的負責人聯係好了嗎?”
凱文說道:“已經聯係好了,他說他們的技術部門非常樂意跟我們進行研發項目合作,並且答應了我們提出的所有要求。”
希爾淡淡說道:“這個合作對他們很有利,他們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像他們那樣的機構……”
希爾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快速拿出手機撥打傑森的電話,對傑森叫道:“快攔住拉吉,不要讓他單獨行動,那裏可能有陷阱!”
其他的人都順著希爾的目光望去,隻見沙山上的拉吉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駱駝,正拚命地往沙山的另一側麵跑去。而還在駱駝背上的蕾娜大聲叫喊著拉吉,可拉吉並不理睬。
傑森接到希爾的電話後,迅速躍下駱駝,追趕拉吉。臨走時,他匆忙跟李清說道:“清,拜托你替我照看一下伊藤。”李清莫名其妙,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她見傑森那麽緊張地拜托自己,感覺事關重大,連忙讓趕駝人加快催促駱駝,跟上伊藤和佐伊所騎的那匹駱駝。
伊藤和佐伊眼看突生變故,也是一副錯愕的表情,麵麵相覷。
就在此時,沙山上另外一支駝隊有意無意地向伊藤他們的這支駝隊靠近。那支駝隊上麵坐著三個身穿休閑衣褲的女遊客。三人都用絲巾裹著頭部,看不出她們的容貌。由於常年習練武術,李清警覺性很高,她察覺到其中一個離他們最近的女遊客把手放在褲兜裏,眼神緊鎖住伊藤,似乎蠢蠢欲動。那個女遊客的褲兜微微鼓起,像是藏著什麽東西。
李清心感不安,騎著駱駝靠近伊藤和佐伊的身邊,同時讓趕駝人把傑森剛才騎的那匹駱駝也牽到駝隊側麵,擋住那支駝隊進一步接近他們。
那個女遊客看了看李清,眼神猶豫了一下後,旋即假裝若無其事地跟著她們那支駝隊走開了。
李清見狀,暗鬆了一口氣。
另一邊,拉吉奔跑了一陣後,來到了沙山的另一側。此處位於景區的外圍,遊客稀少。
拉吉本想趁著沒人注意之際,使用“神力”注入到腳中,加速疾奔,卻不料被後麵追來的傑森一把按倒在了沙地上。
“放開我,我看到他了,我的仇人——薩欽·拉詹,他就在前麵,我要找他算賬!”拉吉大聲叫道。
傑森喝道:“冷靜點,他是故意引你過去的,前麵很可能有埋伏,不要中了他的計。”
拉吉發動“神力”,把傑森從自己身上彈開,接著站起來一邊繼續向前奔跑,一邊說道:“就算前麵有埋伏,我也能對付得了,不用你管。”
傑森第一次見識到拉吉的“神力”,摔在沙地上,大吃一驚,隨即回過神來,又追上拉吉,縱身把他撲倒在地,對拉吉說道:“別犯傻了,他從印度千裏迢迢跟到這裏來,一定是有備而來的,怎麽可能讓你輕易得手。”拉吉露出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準備又發動“神力”彈開傑森。
傑森厲聲說道:“聽著,孩子,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是在一個團隊之中,敵人的目標不隻你一個人,你犯的任何失誤都有可能給團隊的成員們帶來致命的危險,包括你喜歡的蕾娜,明白了嗎?”
拉吉一怔,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傑森說的話有道理,便沒有再反抗,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前方薩欽·拉詹的身影在黃沙中消逝,低聲說道:“我明白了。”傑森放開拉吉,把他從地上扶起,帶著他回到了月亮泉。
伊藤、李清、蕾娜、佐伊四人也已從風沙山上回到了泉邊,與希爾等人匯合。
蕾娜一見拉吉,便衝著拉吉嗔罵道:“你這個笨蛋,怎麽可以就這樣拋下我。你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麽?”拉吉低下頭,說道:“對不起,剛才我……”
希爾打斷拉吉,說道:“等等,我們還是上車再說吧。”說著,便拉著拉吉上了其中一輛牧馬人越野車。希爾向傑森使了一個眼色,傑森會意地叫上伊藤,一起跟著上了那輛車。蕾娜氣鼓鼓地緊隨在他們後麵,不理會希爾是否同意,也一屁股坐進了車裏。
李清和其他成員則分乘另外兩輛越野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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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敵人在身邊
車隊駛出風沙山月亮泉景區後,希爾才向拉吉問道:“你在沙山上麵看到了什麽?”
拉吉說道:“薩欽·拉詹。他突然出現在沙山另一側的一個小沙丘後麵,鬼鬼祟祟地,然後見到我之後,就拚命逃跑。”希爾問道:“他身邊有其他人嗎?”
拉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隻有他一個人。”
希爾目光銳利地盯著拉吉問道:“你認為薩欽·拉詹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拉吉被希爾盯得有些心慌,就像頑皮的學生犯了錯誤被老師抓住一樣。他低聲說道:“可能是要來報複我吧。”
希爾問道:“既然他要來報複你,為什麽隻有自己一個人來,為什麽見到你反而逃跑?”
拉吉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可能就像傑森說的,他在前麵有埋伏,要引我過去。”
希爾表情冷峻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魯莽行為,差點害了伊藤。”
拉吉聽了,心中一驚,感到非常意外,不明白希爾為什麽這麽說。伊藤和蕾娜也不明所以。隻有傑森依稀猜到大概是怎麽一回事。
伊藤不解地說道:“可我當時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啊。”
希爾說道:“那是因為敵人偽裝掩飾得很好,你們沒有察覺到而已。其實,我們當時已經被三股勢力的敵人同時監視著。”車內的幾個人聽了都大吃一驚,甚至包括傑森。
傑森說道:“三股勢力?除了薩欽·拉詹之外,我在騎駱駝的時候,確實還注意到有另外一夥人在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至於你說的第三股勢力,我卻一無所知。你真的覺得我們身邊有這麽多敵人潛伏著嗎?”
希爾說道:“沒錯,確實有這麽多敵人。而且這些敵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很顯然,他們擅於偽裝,行動縝密。”
傑森問道:“除了薩欽·拉詹之外,另外兩股勢力是興日會和cia嗎?”
希爾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他們。”
伊藤一聽到興日會的名字,心驚膽戰,顫顫說道:“我們行事這麽小心謹慎,他們是怎麽追蹤到我們的?”
希爾說道:“我想到了幾種可能性,但目前還無法得出確切的結論。”
傑森向希爾問道:“對了,你是怎麽識別出這些敵人來的?”
希爾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有沒有留意到,從我們離開酒店之後,有多少輛車跟我們走著相同的線路?”
“十輛。”傑森不假思索地說道,“其中有五輛是旅遊巴士,分別坐著兩個本土的旅行團、兩個韓國旅行團、一個日本旅行團,有三輛是小轎車,分別坐著一對年老的法國夫婦、一對年輕的美國夫婦、一對年輕的本土情侶,還有一輛越野車,裏麵坐著五個中亞來的壯漢,以及一輛房車,坐著一個來自中東的五口之家。”(作為一名具有極強反跟蹤能力的特種戰士,傑森對身邊的各種細節都了然於胸。)希爾說道:“很好,你觀察得很仔細。”
伊藤說道:“墩隍是一座旅遊名城,而我們去的地方又都是著名的景點,有許多遊客跟我們走相同的觀光線路也很正常啊。”
希爾說道:“你說得沒錯,所以一開始我對這些人也並不是特別在意。然而,後來經過一段時間地認真觀察,我發現這些人當中有一些可疑的人物。”
傑森問道:“他們看上去都像是一些普通的遊客,有哪些可疑的?”
希爾說道:“首先,是那個日本旅行團。那個旅行團以年輕人為主,大概有四十多人。他們穿著時尚,年輕活力,一路上遊玩拍照,對各種人文景觀都表現得興致勃勃的樣子,表麵上看起來並不像是有所企圖的惡人。
但我注意到,在他們當中,至少有二十多個人的手背上是紋有文身的。盡管他們也很努力地掩蓋這些文身,可在舉手投足間還是暴露出來了。”伊藤說道:“文身?……興日會!”
希爾點頭說道:“嗯。一個旅行團裏有將近一半的人身上有文身,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唯一的合理解釋是,那個旅行團是一個日本黑幫組織假扮的(日本黑幫分子身上都有文身,有的甚至是通體文身)。而跟我們有關係的日本黑幫就隻有一個——興日會。”傑森說道:“我想起來了。剛才我們在騎駱駝的時候,那幾個有意無意跟在我們後麵的女人就是來自那個旅行團的。”
希爾轉頭向拉吉說道:“當你突然跑掉的時候,傑森為了追你,隻能離開伊藤。那幾個女人便想趁機向伊藤下手。要不是李清機警,阻擋住了她們,伊藤恐怕就要遭殃了。”伊藤想了想,說道:“這麽說來,剛才還真夠凶險的。”拉吉低頭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子。”蕾娜嬌嗔道:“你這個傻瓜,以後不管因為什麽原因,你下次再敢這樣拋下我的話,我們就直接分手吧。不然我遲早也要被你害死的。”
拉吉握住蕾娜的手說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麽衝動的。”
傑森笑道:“話說回來,這次有清這麽能幹的導遊陪著,我們的運氣還真不錯。”
希爾淡淡說道:“不是運氣好。清是我和凱文從眾多旅行社導遊當中精心挑選出來的。我們聘請她並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服務周到,而是因為我們知道她曾習練武術,擁有高超的格鬥技巧和敏銳的反應能力。她的這些能力在關鍵時刻能夠派上用場,幫助到我們。”
傑森說道:“原來你們早就知道她會武術了。看來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在找導遊,而是在找保鏢。”
希爾說道:“不管怎麽說,李清的表現大大地超出了我的預期,她做得非常好。”
拉吉向希爾問道:“那薩欽·拉詹呢?他是不是也偽裝成遊客潛伏在我們的周圍?”希爾說道:“不,我想他應該是藏在那輛房車裏。那輛房車的尺寸要遠大於一般的房車,就算讓一支小隊伍藏匿其中也不成問題。”
傑森說道:“那輛房車是一個中東五口之家所有的,他們是一對中年夫婦和三個看起來很青澀的年輕小夥。姑且不論那兩個大人,可那些年輕小夥難道也會是危險的敵人嗎?”
希爾說道:“這正是對方高明之處。誰也不會想到那些長相溫順、年少青澀的小夥子有可能是訓練有素的可怕戰士。這樣的掩飾十分有效,讓任何人都不會對他們產生警惕。”
傑森說道:“那麽,你又是憑什麽斷定他們是薩欽·拉詹的同夥?”
希爾說道:“因為從他們的穿著服裝和佩戴的藍色飾物,可以判斷出他們一家應該是重生光明教的信徒。而我們今天去的墩隍摹窟壁畫則是其他宗教的文化聖地。眾所周知,重生光明教信徒對其他宗教文化是非常排斥的。所以,當他們一家人跟著我們團隊進入摹窟壁畫參觀時,我感到十分奇怪,並因此對他們多加關注。
在參觀摹窟壁畫的整個過程當中,他們並沒有心思欣賞那些文化藝術,反而對那些文化藝術流露出了一種反感厭惡的神情,與此同時,他們一直跟我們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還時不時看向我們,尤其是看向拉吉。而且,那幾個小夥曾幾度趁著拉吉落單,離團隊其他成員比較遠的時候,企圖假借著戲耍玩鬧的方式接近拉吉。隻不過每次都被我暗中阻攔住了。由此可以看出,這一家人的行動是有一個明確目標的,而這個目標就是要對付拉吉。”拉吉聽了,憤怒地說道:“為了對付我,拉詹真的是費盡心思、不擇手段,實在是太可惡了。薩欽·拉詹,這個惡魔,我一定不能放過他!”
希爾對拉吉說道:“他的行為確實很可恨,但我需要你保持冷靜,不要忘了我們的首要任務究竟是什麽。”
拉吉說道:“可是,他都已經找上我了,難道我們什麽都不做,就這樣等著他來找我們的麻煩嗎?”
希爾說道:“不用擔心,我會想到辦法對付他的。隻要你相信我,保持冷靜就可以了。”拉吉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聽你的。”
傑森對希爾說道:“你剛才說cia的人也混在遊客裏,他們又是假扮成哪些人?”
希爾說道:“根據我的觀察,cia一共派出了四個人來監視我們,就是那對本土情侶和那對美國夫婦。這兩對人假裝互不相識,實際上卻時常眉來眼去。那對本土情侶應該也不是真正的鏵廈人,而是美國鏵裔特工假扮的,因為他們的本地語言說得並不純正,帶有濃烈的口音。另外,他們四個人的手腕上都一致戴著一隻款式相同的手表。而正是這款手表,讓我最終確定他們就是cia的人。”
伊藤問道:“那些手表有什麽特別的嗎?該不會是像詹姆斯·邦德佩戴的那些手表一樣,有特殊功能的吧。”
希爾說道:“你猜得沒錯。這款手表是cia最新研發定製,專為特工們在執行危險任務時使用的mtm九頭蛇多功能手表。它具備多種強大的功能,既是實用的輔助工具又是致命的殺人武器。我的雷德姆羅拉公司在去年收購了一家生產碳纖維複合材料的公司,這家公司恰巧就是生產這款手表的軍工企業的供應商之一,它負責為這款手表製作碳纖維表盤。也正因為如此,我一眼就能認出了這款手表,從而推斷出那幾個人的身份。”
伊藤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cia的裝備真的跟電影裏的一樣那麽先進。”他看著希爾,臉有憂色地說道,“聽你這麽分析,看來我們現在要麵對三夥非常可怕的敵人,我們該怎麽辦才好?”
蕾娜聽了幾個人的談話,煩躁地說道:“本來一想到要進到沙漠裏麵去,就已經夠難受的了。現在還有三夥難纏的家夥虎視眈眈地跟著我們,真是糟糕透了。”
傑森說道:“目前我們還在城鎮裏麵,他們行動還有所顧忌,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但一旦我們進入了沙漠,四周無人,他們勢必要向我們全力發起攻勢。倘若這三股勢力同時發難,以我們的實力,恐怕抵擋不住。因此,我認為必須在進入沙漠前,采取逐一擊破的策略,把他們解決掉。”
希爾思索一陣後,說道:“我們對這些敵人的具體實力和行動計劃都不清楚,就算采取逐一擊破的策略,跟他們貿然發生戰鬥,很可能也要損兵折將。孫子兵法說到‘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在戰爭中,最高明的手段,莫過於通過謀略,不與敵人交手,就將敵人製服。我們現在所麵對的敵人雖然凶悍,但他們進入鏵廈之內,所處的處境實際上比我們更為不利。所以,隻要我們謀略得當,即使不跟他們作戰,也有機會擺脫掉他們地糾纏。”眾人見希爾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他心裏麵肯定是已經想好了對策,於是便安心下來。
此時,伊藤心念一動,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向希爾說道:“對了,清剛才為我擋住了興日會的人,興日會會不會把她也當成了我們團隊的成員,在我們擺脫他們離開鏵廈國後,去找清的麻煩?”
希爾淡淡地說道:“我不了解興日會的行事作風,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以李清的能力,就算興日會的人要找她麻煩,她也足以自保。”
伊藤說道:“可是她對興日會的事情一無所知,要是興日會的人暗中對她下手,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說不定還是會遭到興日會的毒手。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把興日會的事情告訴她,好讓她日後有所防範。”
希爾冷冷地說道:“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多一個人知道我們的秘密,我們執行計劃的風險就多一分。我們沒有必要因小失大,為了一個陌生的導遊而置整個團隊於更大的危險之中。”
伊藤不以為然,有些憤懣地說道:“清是完全無辜的,為了我們而犧牲她,這對她來說公平嗎?”
希爾目光平靜地盯著伊藤說道:“伊藤,這是一個典型的‘電車悖論’,沒有最優的選擇。但正如我跟你所說的,有時候,為了成就大業,一些犧牲在所難免。如果沒有這樣的決心,那將什麽也做不成。”
伊藤雖然是理解希爾所說的道理的,可一想到又有人可能要犧牲,心裏一陣難過。他語氣沮喪地說道:“不,我還是不能接受這種做法。萬一清真的出事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希爾,你這麽聰明,難道就不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希爾看著焦躁不安的伊藤,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一定要堅持,就隻有一個辦法。盡管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你可以嚐試一下。”
“什麽辦法?”伊藤和傑森異口同聲地問道。伊藤驚訝地望向傑森,從傑森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其實他對清的事情也是很關切。
(雖然傑森與李清相處的時間還不到一天,可傑森對李清一見鍾情,愛意萌生,內心裏也不希望李清受到傷害。隻是他身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士兵,一直把完成任務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所以他剛才並沒有對希爾的做法提出異議,隻是暗自祈禱興日會的人以後不要去找李清的麻煩。直到此刻他聽到希爾說有辦法讓李清免受興日會的傷害,他自然也是十分期待,不禁脫口問起希爾。)
希爾說道:“這個辦法就是說服清加入我們。隻要她跟我們一起離開鏵廈國,興日會的人就不能單獨對付她。清的身手不錯,反應也很靈敏,如果她加入我們團隊,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個有利的因素,至少不是一個累贅。
隻不過,我們要做的事情困難重重,危險總是不期而至,她跟我們待在一起,事實上並不一定比留在鏵廈國更安全。更何況,她與我們還隻是初次見麵,對我們頗為陌生,大概率是不會願意跟我們走的。所以,這個辦法是否可行,是一個未知之數。”
傑森想了一下後,說道:“我跟興日會交過手,見識過他們的手段,知道他們有多麽陰狠毒辣,說實話,我也放心不下清。清要是跟我們在一起,我會拚了命地保護她,再加上她自身身手不俗,大家相互照應,那樣應該會更安全一點。
我跟清聊天時,能感受到她是一個善良博愛而又富有冒險精神的女孩,我相信隻要把我們的意圖向她說明,她會願意加入我們的。我有信心說服她!”
伊藤本來還有些猶豫不決,聽了傑森這麽說,也立即讚成了這個辦法。
希爾表情嚴肅地說道:“好吧,既然你們如此堅持,那就這麽決定吧。不過我們把秘密告訴了清,如果她到時候拒絕加入我們的話,我們就隻能強行把她帶走,直到形勢穩定之後,才能放她回鏵廈國。對於這一點,你們同意嗎?”
伊藤和傑森心想,這麽做可能會違背清的意願,惹得她很不高興,但要想同時保護好清和整個團隊的安全,這是唯一的辦法。所以兩人權衡了一番後都沒有反對,一齊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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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暗流湧動
夜幕逐漸降臨,在墩隍市的繁華鬧市一角,艾希莉、布萊德和威爾·強森三人,坐在一輛黑色suv裏,靜靜地潛伏著,研究著希爾一行人的動向。
威爾·強森一邊看著軍用平板電腦上從間諜衛星傳送過來的實時畫麵,一邊說道:“按照希爾團隊車輛的行駛方向來看,他們確實打算去九荃。看來布魯斯和玲玲(假扮成鏵廈國情侶的兩名cia特工)在月亮泉那裏偷聽到希爾所說的情報沒有錯,這些家夥的目的地應該就是九荃衛星發射中心。”
布萊德說道:“九荃衛星發射中心是鏵廈一個特殊的基地,隸屬於軍方。那群家夥去那裏該不會是想和鏵廈軍方合作,秘密研究蟲洞傳輸技術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吧。”
艾希莉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他們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與我們對抗,就是為了避免蟲洞傳輸技術被用於軍事領域。所以,他們沒有理由這麽做。我認為,他們去那裏的真正目的,更有可能是想利用那裏的資源和技術進行其他方麵的研究,比如空間探索技術。據我所知,蟲洞傳輸技術與空間探索技術是高度契合的,而希爾的助理此前也采購了許多這方麵的設備,似乎在為這方麵的研究做準備。”
威爾·強森說道:“不管怎麽樣,我們得趕在他們到達那裏之前采取行動,否則的話,以後更難有機會下手了。既然我們現在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我們大可以在他們前往九荃的路上提前做好部署,伏擊他們。”
布萊德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個好主意,可以這麽辦。”
威爾·強森說道:“我看了一下地圖,希爾他們要去九荃,必須要走高速公路。最近的高速公路入口位於墩隍市的郊區北部,在它的前方路段有一個十字交叉路口,那裏附近一帶都是農田、樹林和廠房,居民稀少,是伏擊他們的最佳地點。你覺得怎麽樣?”
布萊德從威爾·強森手中接過軍用平板電腦,認真端詳了一番衛星地圖後,說道:“這個地點不錯,就選這裏吧。”隨後,布萊德把伏擊計劃匯報給了正在美國cia總部指揮行動的奧德麗·凱西。奧德麗·凱西與埃裏克·麥克雷文(美國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經過討論評估後,認為伏擊計劃可行,便同意批準了這個計劃。
接著,布萊德用戰術耳機命令道:“‘飛鷹隊’全體成員注意,立即以最快速度趕往指定地點p1,務必在十五分鍾內到達,並完成隱蔽。s01、s02、s03、s04不用再跟蹤目標,以免引起目標懷疑,繞道前往p1支援‘飛鷹隊’。”
(“飛鷹隊”是這次行動隊伍的名稱,全員由美國特種部隊篩選出來的精英士兵組成,一共有二十人。他們分成五組小隊伍,假扮成遊客,分散在墩隍市中隱藏待命。而s01、s02、 s03、s04則是cia派出跟蹤監視希爾團隊的四名特工的代號。p1是伏擊地點的代號。)
布萊德吩咐完畢後,威爾·強森也立刻將suv從自動駕駛模式調整成手動駕駛,全速前進趕往伏擊地點。
在路上,艾希莉無意中瞥了一眼布萊德,見布萊德的臉上少有地隱現出一絲憂慮的神情,不禁對布萊德問道:“嘿,有什麽問題嗎?”
布萊德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大概是我多慮了。我隻是突然想起,剛才在月亮泉時,從玲玲身上攜帶的微型攝像頭傳送過來的實時畫麵裏,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艾希莉問道:“你看到了誰?”
布萊德說道:“黑澤姬,日本著名的女歌手。”
艾希莉嘲笑道:“那該不會是你在日本的情人吧,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手段的。”布萊德苦笑道:“我可無福消受,她可是渡邊剛的女人。”威爾·強森說道:“我們曾經跟蹤調查過黑澤姬一段時間,想從她身上找出渡邊剛的弱點。但後來卻發現,渡邊剛似乎隻是把她當作玩物和工具而已,跟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情人關係。”
艾希莉向布萊德問道:“你確定看到的是她嗎?”
布萊德說道:“當時的畫麵一晃而過,我最多隻有五成把握。”
艾希莉說道:“既然這個黑澤姬是興日會的重要人物,我們有必要調查清楚,確認興日會的人是否也來了這裏。”
威爾·強森說道:“來不及了,行動馬上就要開始,我們當前首要做的是在希爾團隊到達伏擊地點之前盡快部署好埋伏。”布萊德對艾希莉說道:“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就算興日會的人真的來了,我們也應付得來。上次我們之所以栽在他們手上,是因為我們在他們的主場上行動,他們擁有主場優勢,可以以多欺少,但這次情況就不同了,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在客場,要受到許多因素的限製。更何況,我們這次出動的隊伍可謂是精兵強將,‘飛鷹隊’的每一個隊員都是能以一當十的勇猛戰士,有足夠的實力把興日會的人完全揍爆。”
艾希莉有些擔憂地說道:“也許對付興日會確實不是問題。可要是我們在這裏與興日會發生正麵衝突,驚動了他人,事情就會變得非常複雜。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能對這件事情放任不理。要不這樣,對黑澤姬的調查就交由我來負責吧,我會盡快查明情況的。”布萊德想了想,說道:“也好,那就交給你來處理了。而我和威爾就全心全意負責對付希爾那群家夥。”
艾希莉點了點頭說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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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墩隍郊區的公路上,搭乘著日本旅行團的旅遊巴士,正以緩慢的速度遠遠地跟在希爾團隊車輛的後麵。
旅遊巴士的車廂裏,那些“日本遊客”們,一個個全都麵無表情,正襟危坐著,安靜得就像是木頭人一樣,跟之前在遊覽風景時歡聲笑語、吵吵鬧鬧的畫麵截然不同。
在車廂最後一排的座位裏,單獨坐著一個頭裹絲巾,眼戴太陽眼鏡的女人。剛才在風沙山時,就這個女人帶領她的幾個同伴,騎著駱駝試圖接近伊藤健一。
女人正默默地靠在車窗旁,看著窗外的風景,似乎若有所思。過了好一陣之後,她才回過神來,輕歎一口氣,緩緩把絲巾和太陽眼鏡摘掉,露出她那絕代風華的臉龐。
這個女人,正是渡邊剛的“情人”,興日會姬惑組組長——黑澤姬。
此時,一輛黑色的大貨車從旅遊巴士後方慢慢駛近,並向旅遊巴士鳴笛示意。隨後,旅遊巴士便和大貨車一起轉到了一條較為昏暗偏僻的小路旁停下。
黑澤姬從旅遊巴士上走了下來,走到大貨車的後麵。貨車的貨箱門隨即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個設備齊全的指揮部。武藤龍、武藤櫻和野澤樹三人正坐在其中,等候著黑澤姬。
黑澤姬款步走進指揮部,貨箱門旋即關上,然後旅遊巴士和大貨車再次重新出發,跟上希爾團隊車輛。
在指揮部裏,武藤櫻一見到黑澤姬,就向黑澤姬質問道:
“剛才明明有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動手?”黑澤姬淡淡地說道:“跟他們在一起的那個女導遊擋在了伊藤健一的前麵,我沒把握同時對這麽多人使用迷夢噴霧,尤其是那個小妞看起來不好對付。”
武藤櫻冷哼一聲說道:“居然被區區一個女導遊嚇倒,還真夠廢物的。”
黑澤姬冷冷說道:“廢物?不知道是哪些廢物一開始捅了一個大簍子,然後又在執行任務時被人家耍得團團轉,最後迫不得已才求我來到這裏協助幫忙的。這樣的廢物竟然還有資格叫別人廢物,真是可笑。”
武藤櫻惱怒地說道:“你說什麽?你這個臭婊子。”作勢要用手去掐黑澤姬的脖子。
黑澤姬最討厭別人稱她為“婊子”,聽到武藤櫻這麽叫她,怒不可遏,驟然向武藤櫻發難。她出手比武藤櫻更快、更狠,在武藤櫻的手碰到她之前,她的纖手已經死死地掐住武藤櫻的脖子,修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武藤櫻雪白的皮膚裏,令武藤櫻頓感呼吸困難。
武藤龍見狀,連忙與野澤樹把兩人拉開,對兩人說道:“都住手,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武藤龍轉過頭,對武藤櫻神色嚴肅地說道:“小櫻,雖然這聽起來很窩囊,但她說得沒錯,之前確實是我們把事情搞砸了。這次行動我們需要她的幫助,隻有靠她用迷夢噴霧和催眠術把伊藤健一控製住了,我們才能順利將伊藤健一帶到日本。不然的話,我們很可能又要铩羽而歸,甚至極可能全軍覆沒。
所以,我要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把我們跟她之間的恩怨暫時通通拋棄掉,全力跟她合作,把眼前的任務完成好,明白了嗎?”
武藤櫻極不情願地說道:“明白了。”
黑澤姬輕蔑地看著武藤龍兄妹說道:“要不是為了組織的利益著想,我才不願意跟你們合作呢。你們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場,不要再惹惱我,否則休要怪我不客氣。”
武藤龍語氣剛強地說道:“放心,在任務完成前,我們不會挑釁你的。”黑澤姬冷冷說道:“這樣最好。”
忽然,野澤樹指著監視器屏幕說道:“喂,快看,有人要下車了。”
武藤龍三人急忙來到監視屏幕前,查看屏幕畫麵。隻見畫麵裏,行駛在旅遊巴士前方的希爾團隊車隊突然停在了前麵的一個岔路口,拉吉與蕾娜從第一輛越野車裏走了出來,李清和安娜則從第二輛越野車走了出來,接著,拉吉和蕾娜坐進了第二輛越野車,李清和安娜坐進了第一輛越野車。隨後,第一輛越野車駛入了左側車道,第二、第三輛越野車沒有跟隨其後,而是駛入了右側車道。
武藤櫻說道:“奇怪,那群家夥究竟在打什麽主意,怎麽突然分開走了?”
武藤龍微微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伊藤那小子還在第一輛車裏,我們隻要跟著第一輛車走就可以了。”
於是,旅遊巴士和大貨車也跟著第一輛越野車駛向左側車道。
黑澤姬對武藤龍說道:“話說回來,那個皮膚黑黑的少年到底是誰?為什麽他會跟蓋倫·斯科特他們在一起?剛才傑森·埃文斯就是為了追他,才離開了伊藤健一身邊。可以看得出來,那個少年對他們似乎很重要,甚至不亞於伊藤健一。”
武藤龍說道:“由於時間匆忙,還來不及調查那個少年,我也不清楚那個少年的底細。但自從那群家夥從東京逃走之後,我就專門派人去美國對蓋倫·斯科特進行了深入的調查,愈發發現那家夥深不可測,他的野心恐怕還在義父之上。他的身上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伊藤健一隻是他其中一個秘密而已,那個少年說不定又是他的另外一個大秘密。”
野澤樹向黑澤姬問道:“對了,那個少年當時本來騎著駱駝挺正常的,為什麽會突然間像發了瘋一樣到處亂跑,你知不知道原因?”
黑澤姬把她的手機連接到電腦大屏幕上,點開一個視頻文件,說道:“大概是因為這個吧,這是我的一名女手下當時在風沙山上拍到的。”
視頻裏,隻見六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和另外一個身穿休閑服裝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從風沙山景區的外側潛入到沙山上,並藏身於一個沙丘後麵。接著,那六個黑袍男人在沙地上動作迅速地使用鏟子挖出了六個大沙坑。然後,他們每人口含一根細細的管子,分別鑽進一個沙坑裏。穿休閑服的男人用沙坑旁的沙土填埋沙坑,把六人完全埋在了沙地下麵,隻留出小半截管子露出沙麵上,使那六人在沙地下也能通過管子正常呼吸。爾後,穿休閑服的男人又在沙地上修整了一番,使沙地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後,他才迤迤然走出沙丘,故意引起別人地注意。
黑澤姬說道:“那時候我們正在尾隨著伊藤健一等人的駝隊,恰好走到沙山側麵的頂峰,看到這一幕。那個少年好像就是看到那個男人後突然發狂的。”
武藤龍把那個男人的畫麵定格放大,認真查看後說道:“我認識這個男人。他叫薩欽·拉詹,是一個軍火走私犯。我們騰龍組曾找他合作過,讓他給我們供應一批用於製造武器的零件。”武藤櫻說道:“這麽說來,這個薩欽·拉詹不算是敵人咯。”
野澤樹說道:“不,他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家夥,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他自己雖然沒有多大的武裝實力,但他擁有廣闊的人脈,很懂得在各大勢力間左右逢源,既可以為了利益而為陌生人冒險賣命,也可以為了利益而把合作多年的盟友出賣。這樣的人不僅不值得信任,甚至可以說相當危險。”
武藤龍說道:“很顯然,薩欽·拉詹也盯上了蓋倫·斯科特他們。不管薩欽·拉詹的目的是什麽,對我們來說都絕不是一件好事。我們有必要把薩欽·拉詹當作敵人對待,下次再見到他時,一定要先發製人,盡快把他幹掉!”
野澤樹點頭說道:“說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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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旅遊巴士和大貨車在岔路口轉入左側車道時,一輛大型豪華房車與之擦肩而過,緊隨著希爾團隊的另外兩輛越野車轉入到了右側車道。
這輛房車的尺寸遠大於一般房車,它的內部宛如一座大房子,客廳、臥室、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
房車的男主人,一名四十多歲、滿臉胡子的中東男人,正坐在車頭的駕駛室裏專心致誌地駕駛著房車。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前方的兩輛越野車。
房車的女主人和三個年輕小夥,則在車廂尾部的廚房裏忙碌著準備晚餐。餐桌上堆滿了大餅和烤肉,看樣子分量至少足夠給二十個人吃。
女主人全身穿著長袍,頭裹藍色絲巾,隻露出了一雙眼睛,看不出樣貌和年齡。三個小夥子則穿著要稍微隨意一些,模樣都十分溫順實誠。
其中一個小夥按照女主人地吩咐,端著一大盤做好的食物來到一個櫥櫃前麵。他輕輕地、有節奏地敲了敲櫥櫃門,櫥櫃門隨即打開,裏麵露出了一個暗格。小夥端著食物鑽進櫥櫃,穿過暗格,來到了隱藏在櫥櫃裏的小房間。
房間裏擠坐著十來個身形壯碩的黑袍男人和一個穿著休閑服裝的中年男人。他們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安裝在櫃壁上的一個大監視屏幕。屏幕的畫麵顯示著房車前方的車輛行駛情況。
小夥不敢打擾他們,靜靜地把食物放在房間中央的一張小桌子上,然後從暗格退回到廚房。
這些穿黑袍的男人是多裏多布斯·穆赫萊夫和他的“黑劍軍”戰士們,而穿著休閑服裝的男人則是薩欽·拉詹。
房間裏的眾人一邊就餐,一邊神色凝重地討論起事情來。
穆赫萊夫向拉詹問道:“你覺得蓋倫·斯科特他們為什麽要分開走?”
拉詹說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蓋倫·斯科特那家夥是打算撇下拉吉·弗爾瑪,準備自己逃走。”
穆赫萊夫說道:“逃走?有拉吉·弗爾瑪的保護,蓋倫·斯科特應該不至於因為發現你的出沒,而要害怕到逃走吧。”
拉詹說道:“他當然不害怕我,他害怕的是你們。盡管他可能還不知道你們的存在,但他一定已經嗅出了危險。剛才拉吉·弗爾瑪那小子像條瘋狗一樣追過來,快要進入到我們的埋伏陷阱時,卻在最後關頭被蓋倫·斯科特的人阻攔住了。這說明蓋倫·斯科特很可能已經洞察出了我們的預謀,知道我們是有備而來的。
我很了解蓋倫·斯科特這種人,他們嘴上總是宣揚自己是偉大的人,是可以為了理想犧牲一切的人,可一旦當他們遇到真正威脅時,他們會毫不猶豫拋棄別人,逃得比印度黑羚還要快。
蓋倫·斯科特很清楚我們的目標是拉吉·弗爾瑪,他怕我們對那小子下手時,會把他也卷入其中,所以他才要跟那小子分道揚鑣。”
穆赫萊夫對拉詹的判斷將信將疑。他向坐在他旁邊的一名“黑劍軍”戰士詢問道:“拉沙突,你怎麽看?”
拉沙突是穆赫萊夫的重要部下,年紀與穆赫萊夫差不多,精明能幹,是穆赫萊夫的得力助手。
拉沙突說道:“你們都知道的,這幾天我一直偽裝成商人跟蹤在蓋倫·斯科特的助理後麵,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從他采購的部分物資來看,我很肯定他在為進入沙漠而做準備。也就是說,蓋倫·斯科特他們本來是計劃要到沙漠深處的某個地方去的。
但他們現在的行駛方向卻是在遠離沙漠。不管是我們眼前的這兩輛車,還是剛才分開的那輛車,隻要它們沿著主幹道行駛,很快就會到達通往其他城市的高速公路。這說明他們確實意識到了危險,所以選擇放棄了原來的計劃,想要盡快逃離墩隍,躲避我們。”穆赫萊夫聽了拉沙突的話,考慮一下後,說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無法同時抓住拉吉·弗爾瑪和蓋倫·斯科特。相比而言,拉吉·弗爾瑪對我們更重要,我們隻能先把拉吉·弗爾瑪抓到,之後再想辦法去找蓋倫·斯科特。我相信,有無上之神枯拉的保佑,蓋倫·斯科特是逃不了的。”
“黑劍軍”戰士們均點頭呼道:“無上之神枯拉萬歲!”
希爾團隊的車隊行駛了沒多久,就到達了“觀光旅行”的第一站——墩隍摹窟壁畫。
摹窟壁畫是墩隍的著名旅遊景點,是宗教藝術的殿堂。它始建於鏵廈古代,先後經曆數個朝代的連續修鑿,曆時千年的興建。裏麵擁有洞窟數百個,壁畫數萬平方米、泥質彩塑兩千多尊,規模巨大,雄偉瑰麗。石窟壁畫描繪了各種各樣的經典故事,山川景物,亭台樓閣等,以及古代民眾生活勞作的諸多場景,內容豐富,絢麗多彩。
盡管時值旅遊淡季,摹窟壁畫裏的遊客比不上旺季時人多,可遊客還是絡繹不絕,熙熙攘攘的,其中有不少還是遠道而來的外國遊客。
為了避免行蹤泄露,希爾團隊除了拉吉之外,所有人都戴上了偽裝工具,以掩人耳目。
一行人下車之後,就在李清地帶領下,進入摹窟壁畫參觀。
眾人雖然都對佛教文化不大感興趣,但都不禁被石窟內那些深含曆史底蘊,獨具特色的藝術作品所吸引。而李清沿途繪聲繪色地給眾人做各種講解和介紹,故事娓娓道來,使那些藝術作品更添聲色,令人印象深刻。
當李清在講到一些有關佛家“因緣”思想的壁畫故事時(如《未生怨》《檀膩因緣》《金天夫婦得福因緣》),希爾聽得特別專注,似乎有所感悟。
李清說道:“佛家講究因緣果報,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釋迦牟尼在講解佛教教義時,借助這些富有哲理的故事和傳說,來勸諭世人崇信佛法,避免恃強淩弱,信守諾言,積極行善,積累功德。隻有這樣,來世才能獲得福報。相反,如果違背這些原則,來世就要遭受懲罰,得到惡報。所以說,按照佛教的說法,像斯科特先生……不,希爾你這樣的慈善家,做了這麽多的善事,幫助了這麽多的人,我相信你的來生一定會獲得福報的。”
希爾喃喃自語說道:“就算真的有來生,該獲得福報的人也不應該是我。”李清好奇地問道:“為什麽不是你?”希爾笑而不答。
希爾看著壁畫,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覺得這些故事所展現出來的都隻是表象,因緣的概念應該不隻是這麽膚淺,而應該有更深層的含義。”
李清思考了一下後,說道:“要說更深層次的含義,那就得從哲學方麵來解釋了。在佛經裏有一句很經典的佛偈,那就是‘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它的意思是說一切事物都是由某些原因和某些條件共同作用下造成的。例如一粒種子,就是‘因’,它被播種的人把它埋入土中,再經曆陽光雨露的滋潤,就是‘緣’,最後發芽生長結出果實,就是‘果’。事物的產生是如此,事物的‘變化’與‘毀滅’也是如此。
因此,任何的事物都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生或存在,它們之所以發生或存在肯定是因為某些原因造成的。而人們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所作的任何決定,又都會成為新的‘因’,必定會在未來某一刻產生相應的結果。”
希爾聽了李清地解釋,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很認同這種哲學。無因不成果,我認為許多看似偶然的事情,其實都是一種必然。”他轉過身來,對眾人緩緩說道:“就像我們大家今天之所以聚合在一起,看似由於各種機緣巧合造成的,實際上背後卻是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因’在作用著,那是一股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在推動著我們。”
團隊的成員們聽了希爾的話,都若有所悟,除了拉吉。
拉吉說道:“剛才清講的那些故事,我都聽懂了。但你說的這些話太深奧了,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希爾說道:“沒關係,我相信以後你一定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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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參觀完摹窟壁畫後,隨即開車前往下一個景點——風沙山和月亮泉。
風沙山是位於墩隍城南的一座壯觀的大沙山。它由流沙堆積而成,以石英為主的細沙粒呈紅、黃、綠、白、銀五種顏色,晶瑩閃光,不沾一塵。由於氣候和地理原因,山上的流沙在運動中會發出各種響聲,有時輕若絲竹,有時重若雷鳴,形成自然界的一大奇觀。
在風沙山的環抱之下,靜躺著一潭長長的、酷似一彎新月的碧淨泉水。這潭美麗的泉水就是月亮泉。月亮泉水麵清澈,恬靜甘冽,湛藍秀麗,令人心曠神怡。泉水的邊上還矗立著數間雄偉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古樸雅肅。
風沙山和月亮泉的風景是如此的優美,使得希爾團隊的成員們都不禁為之動容。他們原本隻是在假裝旅遊,可當他們身在美景之中,不知不覺忘記了自己有任務在身的緊張感,投入享受著旅遊的樂趣。
拉吉看到在沙山的上麵,有許多遊客正騎著成群結隊的駱駝在遊玩,便向李清問道:“那些駱駝看上去很有趣,我可以也騎一下它們嗎?”
李清微笑道:“當然可以,我這就去給你安排吧。騎駱駝遊玩可是這裏的一大特色,那是一種非常特別的體驗。”拉吉拉著蕾娜的手,對她說道:“你也一起來吧。”
蕾娜瞥了一眼那些滿身風沙的駱駝,嫌棄地說道:“那些東西又髒又臭,感覺很惡心。我才不要騎呢。”拉吉說道:“試一下吧,應該會很好玩的。”
蕾娜見拉吉滿臉興奮的樣子,隻好勉強說道:“好吧,好吧,為了你,我隻好犧牲身上這套華倫天奴的限量版裙子了。但願那些臭駱駝上麵隻是粘著泥塵。”李清對團隊的其他人說道:“還有人要加入的嗎?”
佐伊向站在她身旁的伊藤問道:“要不我們也一起騎駱駝吧,怎麽樣?”伊藤正忙著用手機拍攝風景(實際上是在借機偷看李清),被佐伊突然問到,他猶豫了一下後,說道:“這看起來有點危險,還是算了吧。”
李清說道:“不用擔心,那些駱駝是很溫順的,騎著它們很安全。而且我會全程陪伴著你們的。”
伊藤聽到有李清相陪,連忙答應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上我一個吧。”
傑森說道:“還有我,我也沒有騎過駱駝,想體驗一下。”(其實傑森對騎駱駝並不感興趣,隻是他的首要任務是保護伊藤和拉吉,他放心不下兩人,所以決定還是跟在他們兩人身邊。)
李清說道:“好的。那我們現在就過去那邊吧。剩下的夥伴們可以先到泉邊的那幾間建築裏麵參觀和休息,等我們這邊遊玩結束後,就去找你們匯合。”
希爾說道:“我們還是留在泉邊的沙地上休息吧。這邊的風景比較好。”
伍德醫生有些擔心地說道:“‘先知’,這裏空氣幹燥,風沙猛烈,你的身體不適合待在這裏,我們最好還是進去廟宇吧。”希爾說道:“沒關係。”
伍德醫生說道:“可是你……”
希爾打斷道:“我說了,沒關係。”伍德醫生見狀,隻好放棄勸說希爾。
李清說道:“那好吧,那我們待會見。”然後領著拉吉、蕾娜、伊藤、佐伊、傑森五人去風沙山上找駱駝隊。李清與一支駱駝隊的趕駝人談好價錢後,幾個人就開始騎著高大的駱駝在沙山上漫步。其中,拉吉親昵地懷抱著蕾娜共騎在一匹駱駝上,走在駝隊的最前麵。伊藤本想借故說害怕危險,邀請李清陪他共騎一匹駱駝,卻無奈被佐伊熱情地拉上了她所騎著的那匹駱駝上。李清和傑森則分騎在兩匹駱駝上,走在駝隊的後麵。
夕陽西照,天高地廣,黃沙漫漫,駝鈴輕響,拉吉這個來自印度的少年第一次領略到了大漠風光的遼闊壯美,頓時感到心情開闊。他低頭看依偎在自己懷裏的蕾娜,蕾娜調皮地摘下了人皮麵具,露出了她原來的麵容。拉吉見蕾娜在霞光的映照下,如鮮花般豔麗動人,心裏頓時充滿一陣甜蜜。他情不自禁地輕吻了一下蕾娜的臉頰,發自內心地說道:“你真美,能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幸運。”
蕾娜回過頭來嬌笑道:“是的,你應該覺得幸運的。”接著給拉吉報以熱烈地親吻。
跟在拉吉和蕾娜後麵的伊藤,看到這一幕,心裏羨慕不已。而此時,坐在他身前的佐伊正認真地給他講解著火星上的沙漠和地球上的沙漠區別,喋喋不休,毫無風情可言。與此同時,他所暗戀的李清,則在他後麵與傑森並排而騎,兩人談笑風生,其樂融融,李清甚至還為傑森哼唱了一小段民曲。她絲毫沒有把注意力放到伊藤身上,也沒有要和他交流的意思。伊藤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
另一邊,希爾等人在泉邊沙地上找了一塊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下休息。泉邊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許多遊客或駐足拍照,或嬉笑打鬧,或圍坐閑聊,十分熱鬧。希爾一麵戴上神經控製數碼眼鏡,調整焦距,觀察著遠處沙山上伊藤等人的情況,一麵向凱文問道:“你跟九荃衛星發射中心的負責人聯係好了嗎?”
凱文說道:“已經聯係好了,他說他們的技術部門非常樂意跟我們進行研發項目合作,並且答應了我們提出的所有要求。”
希爾淡淡說道:“這個合作對他們很有利,他們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像他們那樣的機構……”
希爾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快速拿出手機撥打傑森的電話,對傑森叫道:“快攔住拉吉,不要讓他單獨行動,那裏可能有陷阱!”
其他的人都順著希爾的目光望去,隻見沙山上的拉吉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駱駝,正拚命地往沙山的另一側麵跑去。而還在駱駝背上的蕾娜大聲叫喊著拉吉,可拉吉並不理睬。
傑森接到希爾的電話後,迅速躍下駱駝,追趕拉吉。臨走時,他匆忙跟李清說道:“清,拜托你替我照看一下伊藤。”李清莫名其妙,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她見傑森那麽緊張地拜托自己,感覺事關重大,連忙讓趕駝人加快催促駱駝,跟上伊藤和佐伊所騎的那匹駱駝。
伊藤和佐伊眼看突生變故,也是一副錯愕的表情,麵麵相覷。
就在此時,沙山上另外一支駝隊有意無意地向伊藤他們的這支駝隊靠近。那支駝隊上麵坐著三個身穿休閑衣褲的女遊客。三人都用絲巾裹著頭部,看不出她們的容貌。由於常年習練武術,李清警覺性很高,她察覺到其中一個離他們最近的女遊客把手放在褲兜裏,眼神緊鎖住伊藤,似乎蠢蠢欲動。那個女遊客的褲兜微微鼓起,像是藏著什麽東西。
李清心感不安,騎著駱駝靠近伊藤和佐伊的身邊,同時讓趕駝人把傑森剛才騎的那匹駱駝也牽到駝隊側麵,擋住那支駝隊進一步接近他們。
那個女遊客看了看李清,眼神猶豫了一下後,旋即假裝若無其事地跟著她們那支駝隊走開了。
李清見狀,暗鬆了一口氣。
另一邊,拉吉奔跑了一陣後,來到了沙山的另一側。此處位於景區的外圍,遊客稀少。
拉吉本想趁著沒人注意之際,使用“神力”注入到腳中,加速疾奔,卻不料被後麵追來的傑森一把按倒在了沙地上。
“放開我,我看到他了,我的仇人——薩欽·拉詹,他就在前麵,我要找他算賬!”拉吉大聲叫道。
傑森喝道:“冷靜點,他是故意引你過去的,前麵很可能有埋伏,不要中了他的計。”
拉吉發動“神力”,把傑森從自己身上彈開,接著站起來一邊繼續向前奔跑,一邊說道:“就算前麵有埋伏,我也能對付得了,不用你管。”
傑森第一次見識到拉吉的“神力”,摔在沙地上,大吃一驚,隨即回過神來,又追上拉吉,縱身把他撲倒在地,對拉吉說道:“別犯傻了,他從印度千裏迢迢跟到這裏來,一定是有備而來的,怎麽可能讓你輕易得手。”拉吉露出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準備又發動“神力”彈開傑森。
傑森厲聲說道:“聽著,孩子,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是在一個團隊之中,敵人的目標不隻你一個人,你犯的任何失誤都有可能給團隊的成員們帶來致命的危險,包括你喜歡的蕾娜,明白了嗎?”
拉吉一怔,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傑森說的話有道理,便沒有再反抗,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前方薩欽·拉詹的身影在黃沙中消逝,低聲說道:“我明白了。”傑森放開拉吉,把他從地上扶起,帶著他回到了月亮泉。
伊藤、李清、蕾娜、佐伊四人也已從風沙山上回到了泉邊,與希爾等人匯合。
蕾娜一見拉吉,便衝著拉吉嗔罵道:“你這個笨蛋,怎麽可以就這樣拋下我。你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麽?”拉吉低下頭,說道:“對不起,剛才我……”
希爾打斷拉吉,說道:“等等,我們還是上車再說吧。”說著,便拉著拉吉上了其中一輛牧馬人越野車。希爾向傑森使了一個眼色,傑森會意地叫上伊藤,一起跟著上了那輛車。蕾娜氣鼓鼓地緊隨在他們後麵,不理會希爾是否同意,也一屁股坐進了車裏。
李清和其他成員則分乘另外兩輛越野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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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敵人在身邊
車隊駛出風沙山月亮泉景區後,希爾才向拉吉問道:“你在沙山上麵看到了什麽?”
拉吉說道:“薩欽·拉詹。他突然出現在沙山另一側的一個小沙丘後麵,鬼鬼祟祟地,然後見到我之後,就拚命逃跑。”希爾問道:“他身邊有其他人嗎?”
拉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隻有他一個人。”
希爾目光銳利地盯著拉吉問道:“你認為薩欽·拉詹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拉吉被希爾盯得有些心慌,就像頑皮的學生犯了錯誤被老師抓住一樣。他低聲說道:“可能是要來報複我吧。”
希爾問道:“既然他要來報複你,為什麽隻有自己一個人來,為什麽見到你反而逃跑?”
拉吉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可能就像傑森說的,他在前麵有埋伏,要引我過去。”
希爾表情冷峻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魯莽行為,差點害了伊藤。”
拉吉聽了,心中一驚,感到非常意外,不明白希爾為什麽這麽說。伊藤和蕾娜也不明所以。隻有傑森依稀猜到大概是怎麽一回事。
伊藤不解地說道:“可我當時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啊。”
希爾說道:“那是因為敵人偽裝掩飾得很好,你們沒有察覺到而已。其實,我們當時已經被三股勢力的敵人同時監視著。”車內的幾個人聽了都大吃一驚,甚至包括傑森。
傑森說道:“三股勢力?除了薩欽·拉詹之外,我在騎駱駝的時候,確實還注意到有另外一夥人在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至於你說的第三股勢力,我卻一無所知。你真的覺得我們身邊有這麽多敵人潛伏著嗎?”
希爾說道:“沒錯,確實有這麽多敵人。而且這些敵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很顯然,他們擅於偽裝,行動縝密。”
傑森問道:“除了薩欽·拉詹之外,另外兩股勢力是興日會和cia嗎?”
希爾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他們。”
伊藤一聽到興日會的名字,心驚膽戰,顫顫說道:“我們行事這麽小心謹慎,他們是怎麽追蹤到我們的?”
希爾說道:“我想到了幾種可能性,但目前還無法得出確切的結論。”
傑森向希爾問道:“對了,你是怎麽識別出這些敵人來的?”
希爾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有沒有留意到,從我們離開酒店之後,有多少輛車跟我們走著相同的線路?”
“十輛。”傑森不假思索地說道,“其中有五輛是旅遊巴士,分別坐著兩個本土的旅行團、兩個韓國旅行團、一個日本旅行團,有三輛是小轎車,分別坐著一對年老的法國夫婦、一對年輕的美國夫婦、一對年輕的本土情侶,還有一輛越野車,裏麵坐著五個中亞來的壯漢,以及一輛房車,坐著一個來自中東的五口之家。”(作為一名具有極強反跟蹤能力的特種戰士,傑森對身邊的各種細節都了然於胸。)希爾說道:“很好,你觀察得很仔細。”
伊藤說道:“墩隍是一座旅遊名城,而我們去的地方又都是著名的景點,有許多遊客跟我們走相同的觀光線路也很正常啊。”
希爾說道:“你說得沒錯,所以一開始我對這些人也並不是特別在意。然而,後來經過一段時間地認真觀察,我發現這些人當中有一些可疑的人物。”
傑森問道:“他們看上去都像是一些普通的遊客,有哪些可疑的?”
希爾說道:“首先,是那個日本旅行團。那個旅行團以年輕人為主,大概有四十多人。他們穿著時尚,年輕活力,一路上遊玩拍照,對各種人文景觀都表現得興致勃勃的樣子,表麵上看起來並不像是有所企圖的惡人。
但我注意到,在他們當中,至少有二十多個人的手背上是紋有文身的。盡管他們也很努力地掩蓋這些文身,可在舉手投足間還是暴露出來了。”伊藤說道:“文身?……興日會!”
希爾點頭說道:“嗯。一個旅行團裏有將近一半的人身上有文身,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唯一的合理解釋是,那個旅行團是一個日本黑幫組織假扮的(日本黑幫分子身上都有文身,有的甚至是通體文身)。而跟我們有關係的日本黑幫就隻有一個——興日會。”傑森說道:“我想起來了。剛才我們在騎駱駝的時候,那幾個有意無意跟在我們後麵的女人就是來自那個旅行團的。”
希爾轉頭向拉吉說道:“當你突然跑掉的時候,傑森為了追你,隻能離開伊藤。那幾個女人便想趁機向伊藤下手。要不是李清機警,阻擋住了她們,伊藤恐怕就要遭殃了。”伊藤想了想,說道:“這麽說來,剛才還真夠凶險的。”拉吉低頭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子。”蕾娜嬌嗔道:“你這個傻瓜,以後不管因為什麽原因,你下次再敢這樣拋下我的話,我們就直接分手吧。不然我遲早也要被你害死的。”
拉吉握住蕾娜的手說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麽衝動的。”
傑森笑道:“話說回來,這次有清這麽能幹的導遊陪著,我們的運氣還真不錯。”
希爾淡淡說道:“不是運氣好。清是我和凱文從眾多旅行社導遊當中精心挑選出來的。我們聘請她並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服務周到,而是因為我們知道她曾習練武術,擁有高超的格鬥技巧和敏銳的反應能力。她的這些能力在關鍵時刻能夠派上用場,幫助到我們。”
傑森說道:“原來你們早就知道她會武術了。看來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在找導遊,而是在找保鏢。”
希爾說道:“不管怎麽說,李清的表現大大地超出了我的預期,她做得非常好。”
拉吉向希爾問道:“那薩欽·拉詹呢?他是不是也偽裝成遊客潛伏在我們的周圍?”希爾說道:“不,我想他應該是藏在那輛房車裏。那輛房車的尺寸要遠大於一般的房車,就算讓一支小隊伍藏匿其中也不成問題。”
傑森說道:“那輛房車是一個中東五口之家所有的,他們是一對中年夫婦和三個看起來很青澀的年輕小夥。姑且不論那兩個大人,可那些年輕小夥難道也會是危險的敵人嗎?”
希爾說道:“這正是對方高明之處。誰也不會想到那些長相溫順、年少青澀的小夥子有可能是訓練有素的可怕戰士。這樣的掩飾十分有效,讓任何人都不會對他們產生警惕。”
傑森說道:“那麽,你又是憑什麽斷定他們是薩欽·拉詹的同夥?”
希爾說道:“因為從他們的穿著服裝和佩戴的藍色飾物,可以判斷出他們一家應該是重生光明教的信徒。而我們今天去的墩隍摹窟壁畫則是其他宗教的文化聖地。眾所周知,重生光明教信徒對其他宗教文化是非常排斥的。所以,當他們一家人跟著我們團隊進入摹窟壁畫參觀時,我感到十分奇怪,並因此對他們多加關注。
在參觀摹窟壁畫的整個過程當中,他們並沒有心思欣賞那些文化藝術,反而對那些文化藝術流露出了一種反感厭惡的神情,與此同時,他們一直跟我們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還時不時看向我們,尤其是看向拉吉。而且,那幾個小夥曾幾度趁著拉吉落單,離團隊其他成員比較遠的時候,企圖假借著戲耍玩鬧的方式接近拉吉。隻不過每次都被我暗中阻攔住了。由此可以看出,這一家人的行動是有一個明確目標的,而這個目標就是要對付拉吉。”拉吉聽了,憤怒地說道:“為了對付我,拉詹真的是費盡心思、不擇手段,實在是太可惡了。薩欽·拉詹,這個惡魔,我一定不能放過他!”
希爾對拉吉說道:“他的行為確實很可恨,但我需要你保持冷靜,不要忘了我們的首要任務究竟是什麽。”
拉吉說道:“可是,他都已經找上我了,難道我們什麽都不做,就這樣等著他來找我們的麻煩嗎?”
希爾說道:“不用擔心,我會想到辦法對付他的。隻要你相信我,保持冷靜就可以了。”拉吉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聽你的。”
傑森對希爾說道:“你剛才說cia的人也混在遊客裏,他們又是假扮成哪些人?”
希爾說道:“根據我的觀察,cia一共派出了四個人來監視我們,就是那對本土情侶和那對美國夫婦。這兩對人假裝互不相識,實際上卻時常眉來眼去。那對本土情侶應該也不是真正的鏵廈人,而是美國鏵裔特工假扮的,因為他們的本地語言說得並不純正,帶有濃烈的口音。另外,他們四個人的手腕上都一致戴著一隻款式相同的手表。而正是這款手表,讓我最終確定他們就是cia的人。”
伊藤問道:“那些手表有什麽特別的嗎?該不會是像詹姆斯·邦德佩戴的那些手表一樣,有特殊功能的吧。”
希爾說道:“你猜得沒錯。這款手表是cia最新研發定製,專為特工們在執行危險任務時使用的mtm九頭蛇多功能手表。它具備多種強大的功能,既是實用的輔助工具又是致命的殺人武器。我的雷德姆羅拉公司在去年收購了一家生產碳纖維複合材料的公司,這家公司恰巧就是生產這款手表的軍工企業的供應商之一,它負責為這款手表製作碳纖維表盤。也正因為如此,我一眼就能認出了這款手表,從而推斷出那幾個人的身份。”
伊藤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cia的裝備真的跟電影裏的一樣那麽先進。”他看著希爾,臉有憂色地說道,“聽你這麽分析,看來我們現在要麵對三夥非常可怕的敵人,我們該怎麽辦才好?”
蕾娜聽了幾個人的談話,煩躁地說道:“本來一想到要進到沙漠裏麵去,就已經夠難受的了。現在還有三夥難纏的家夥虎視眈眈地跟著我們,真是糟糕透了。”
傑森說道:“目前我們還在城鎮裏麵,他們行動還有所顧忌,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但一旦我們進入了沙漠,四周無人,他們勢必要向我們全力發起攻勢。倘若這三股勢力同時發難,以我們的實力,恐怕抵擋不住。因此,我認為必須在進入沙漠前,采取逐一擊破的策略,把他們解決掉。”
希爾思索一陣後,說道:“我們對這些敵人的具體實力和行動計劃都不清楚,就算采取逐一擊破的策略,跟他們貿然發生戰鬥,很可能也要損兵折將。孫子兵法說到‘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在戰爭中,最高明的手段,莫過於通過謀略,不與敵人交手,就將敵人製服。我們現在所麵對的敵人雖然凶悍,但他們進入鏵廈之內,所處的處境實際上比我們更為不利。所以,隻要我們謀略得當,即使不跟他們作戰,也有機會擺脫掉他們地糾纏。”眾人見希爾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他心裏麵肯定是已經想好了對策,於是便安心下來。
此時,伊藤心念一動,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向希爾說道:“對了,清剛才為我擋住了興日會的人,興日會會不會把她也當成了我們團隊的成員,在我們擺脫他們離開鏵廈國後,去找清的麻煩?”
希爾淡淡地說道:“我不了解興日會的行事作風,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以李清的能力,就算興日會的人要找她麻煩,她也足以自保。”
伊藤說道:“可是她對興日會的事情一無所知,要是興日會的人暗中對她下手,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說不定還是會遭到興日會的毒手。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把興日會的事情告訴她,好讓她日後有所防範。”
希爾冷冷地說道:“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多一個人知道我們的秘密,我們執行計劃的風險就多一分。我們沒有必要因小失大,為了一個陌生的導遊而置整個團隊於更大的危險之中。”
伊藤不以為然,有些憤懣地說道:“清是完全無辜的,為了我們而犧牲她,這對她來說公平嗎?”
希爾目光平靜地盯著伊藤說道:“伊藤,這是一個典型的‘電車悖論’,沒有最優的選擇。但正如我跟你所說的,有時候,為了成就大業,一些犧牲在所難免。如果沒有這樣的決心,那將什麽也做不成。”
伊藤雖然是理解希爾所說的道理的,可一想到又有人可能要犧牲,心裏一陣難過。他語氣沮喪地說道:“不,我還是不能接受這種做法。萬一清真的出事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希爾,你這麽聰明,難道就不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希爾看著焦躁不安的伊藤,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一定要堅持,就隻有一個辦法。盡管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你可以嚐試一下。”
“什麽辦法?”伊藤和傑森異口同聲地問道。伊藤驚訝地望向傑森,從傑森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其實他對清的事情也是很關切。
(雖然傑森與李清相處的時間還不到一天,可傑森對李清一見鍾情,愛意萌生,內心裏也不希望李清受到傷害。隻是他身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士兵,一直把完成任務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所以他剛才並沒有對希爾的做法提出異議,隻是暗自祈禱興日會的人以後不要去找李清的麻煩。直到此刻他聽到希爾說有辦法讓李清免受興日會的傷害,他自然也是十分期待,不禁脫口問起希爾。)
希爾說道:“這個辦法就是說服清加入我們。隻要她跟我們一起離開鏵廈國,興日會的人就不能單獨對付她。清的身手不錯,反應也很靈敏,如果她加入我們團隊,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個有利的因素,至少不是一個累贅。
隻不過,我們要做的事情困難重重,危險總是不期而至,她跟我們待在一起,事實上並不一定比留在鏵廈國更安全。更何況,她與我們還隻是初次見麵,對我們頗為陌生,大概率是不會願意跟我們走的。所以,這個辦法是否可行,是一個未知之數。”
傑森想了一下後,說道:“我跟興日會交過手,見識過他們的手段,知道他們有多麽陰狠毒辣,說實話,我也放心不下清。清要是跟我們在一起,我會拚了命地保護她,再加上她自身身手不俗,大家相互照應,那樣應該會更安全一點。
我跟清聊天時,能感受到她是一個善良博愛而又富有冒險精神的女孩,我相信隻要把我們的意圖向她說明,她會願意加入我們的。我有信心說服她!”
伊藤本來還有些猶豫不決,聽了傑森這麽說,也立即讚成了這個辦法。
希爾表情嚴肅地說道:“好吧,既然你們如此堅持,那就這麽決定吧。不過我們把秘密告訴了清,如果她到時候拒絕加入我們的話,我們就隻能強行把她帶走,直到形勢穩定之後,才能放她回鏵廈國。對於這一點,你們同意嗎?”
伊藤和傑森心想,這麽做可能會違背清的意願,惹得她很不高興,但要想同時保護好清和整個團隊的安全,這是唯一的辦法。所以兩人權衡了一番後都沒有反對,一齊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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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暗流湧動
夜幕逐漸降臨,在墩隍市的繁華鬧市一角,艾希莉、布萊德和威爾·強森三人,坐在一輛黑色suv裏,靜靜地潛伏著,研究著希爾一行人的動向。
威爾·強森一邊看著軍用平板電腦上從間諜衛星傳送過來的實時畫麵,一邊說道:“按照希爾團隊車輛的行駛方向來看,他們確實打算去九荃。看來布魯斯和玲玲(假扮成鏵廈國情侶的兩名cia特工)在月亮泉那裏偷聽到希爾所說的情報沒有錯,這些家夥的目的地應該就是九荃衛星發射中心。”
布萊德說道:“九荃衛星發射中心是鏵廈一個特殊的基地,隸屬於軍方。那群家夥去那裏該不會是想和鏵廈軍方合作,秘密研究蟲洞傳輸技術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吧。”
艾希莉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他們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與我們對抗,就是為了避免蟲洞傳輸技術被用於軍事領域。所以,他們沒有理由這麽做。我認為,他們去那裏的真正目的,更有可能是想利用那裏的資源和技術進行其他方麵的研究,比如空間探索技術。據我所知,蟲洞傳輸技術與空間探索技術是高度契合的,而希爾的助理此前也采購了許多這方麵的設備,似乎在為這方麵的研究做準備。”
威爾·強森說道:“不管怎麽樣,我們得趕在他們到達那裏之前采取行動,否則的話,以後更難有機會下手了。既然我們現在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我們大可以在他們前往九荃的路上提前做好部署,伏擊他們。”
布萊德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個好主意,可以這麽辦。”
威爾·強森說道:“我看了一下地圖,希爾他們要去九荃,必須要走高速公路。最近的高速公路入口位於墩隍市的郊區北部,在它的前方路段有一個十字交叉路口,那裏附近一帶都是農田、樹林和廠房,居民稀少,是伏擊他們的最佳地點。你覺得怎麽樣?”
布萊德從威爾·強森手中接過軍用平板電腦,認真端詳了一番衛星地圖後,說道:“這個地點不錯,就選這裏吧。”隨後,布萊德把伏擊計劃匯報給了正在美國cia總部指揮行動的奧德麗·凱西。奧德麗·凱西與埃裏克·麥克雷文(美國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經過討論評估後,認為伏擊計劃可行,便同意批準了這個計劃。
接著,布萊德用戰術耳機命令道:“‘飛鷹隊’全體成員注意,立即以最快速度趕往指定地點p1,務必在十五分鍾內到達,並完成隱蔽。s01、s02、s03、s04不用再跟蹤目標,以免引起目標懷疑,繞道前往p1支援‘飛鷹隊’。”
(“飛鷹隊”是這次行動隊伍的名稱,全員由美國特種部隊篩選出來的精英士兵組成,一共有二十人。他們分成五組小隊伍,假扮成遊客,分散在墩隍市中隱藏待命。而s01、s02、 s03、s04則是cia派出跟蹤監視希爾團隊的四名特工的代號。p1是伏擊地點的代號。)
布萊德吩咐完畢後,威爾·強森也立刻將suv從自動駕駛模式調整成手動駕駛,全速前進趕往伏擊地點。
在路上,艾希莉無意中瞥了一眼布萊德,見布萊德的臉上少有地隱現出一絲憂慮的神情,不禁對布萊德問道:“嘿,有什麽問題嗎?”
布萊德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大概是我多慮了。我隻是突然想起,剛才在月亮泉時,從玲玲身上攜帶的微型攝像頭傳送過來的實時畫麵裏,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艾希莉問道:“你看到了誰?”
布萊德說道:“黑澤姬,日本著名的女歌手。”
艾希莉嘲笑道:“那該不會是你在日本的情人吧,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手段的。”布萊德苦笑道:“我可無福消受,她可是渡邊剛的女人。”威爾·強森說道:“我們曾經跟蹤調查過黑澤姬一段時間,想從她身上找出渡邊剛的弱點。但後來卻發現,渡邊剛似乎隻是把她當作玩物和工具而已,跟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情人關係。”
艾希莉向布萊德問道:“你確定看到的是她嗎?”
布萊德說道:“當時的畫麵一晃而過,我最多隻有五成把握。”
艾希莉說道:“既然這個黑澤姬是興日會的重要人物,我們有必要調查清楚,確認興日會的人是否也來了這裏。”
威爾·強森說道:“來不及了,行動馬上就要開始,我們當前首要做的是在希爾團隊到達伏擊地點之前盡快部署好埋伏。”布萊德對艾希莉說道:“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就算興日會的人真的來了,我們也應付得來。上次我們之所以栽在他們手上,是因為我們在他們的主場上行動,他們擁有主場優勢,可以以多欺少,但這次情況就不同了,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在客場,要受到許多因素的限製。更何況,我們這次出動的隊伍可謂是精兵強將,‘飛鷹隊’的每一個隊員都是能以一當十的勇猛戰士,有足夠的實力把興日會的人完全揍爆。”
艾希莉有些擔憂地說道:“也許對付興日會確實不是問題。可要是我們在這裏與興日會發生正麵衝突,驚動了他人,事情就會變得非常複雜。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能對這件事情放任不理。要不這樣,對黑澤姬的調查就交由我來負責吧,我會盡快查明情況的。”布萊德想了想,說道:“也好,那就交給你來處理了。而我和威爾就全心全意負責對付希爾那群家夥。”
艾希莉點了點頭說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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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墩隍郊區的公路上,搭乘著日本旅行團的旅遊巴士,正以緩慢的速度遠遠地跟在希爾團隊車輛的後麵。
旅遊巴士的車廂裏,那些“日本遊客”們,一個個全都麵無表情,正襟危坐著,安靜得就像是木頭人一樣,跟之前在遊覽風景時歡聲笑語、吵吵鬧鬧的畫麵截然不同。
在車廂最後一排的座位裏,單獨坐著一個頭裹絲巾,眼戴太陽眼鏡的女人。剛才在風沙山時,就這個女人帶領她的幾個同伴,騎著駱駝試圖接近伊藤健一。
女人正默默地靠在車窗旁,看著窗外的風景,似乎若有所思。過了好一陣之後,她才回過神來,輕歎一口氣,緩緩把絲巾和太陽眼鏡摘掉,露出她那絕代風華的臉龐。
這個女人,正是渡邊剛的“情人”,興日會姬惑組組長——黑澤姬。
此時,一輛黑色的大貨車從旅遊巴士後方慢慢駛近,並向旅遊巴士鳴笛示意。隨後,旅遊巴士便和大貨車一起轉到了一條較為昏暗偏僻的小路旁停下。
黑澤姬從旅遊巴士上走了下來,走到大貨車的後麵。貨車的貨箱門隨即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個設備齊全的指揮部。武藤龍、武藤櫻和野澤樹三人正坐在其中,等候著黑澤姬。
黑澤姬款步走進指揮部,貨箱門旋即關上,然後旅遊巴士和大貨車再次重新出發,跟上希爾團隊車輛。
在指揮部裏,武藤櫻一見到黑澤姬,就向黑澤姬質問道:
“剛才明明有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動手?”黑澤姬淡淡地說道:“跟他們在一起的那個女導遊擋在了伊藤健一的前麵,我沒把握同時對這麽多人使用迷夢噴霧,尤其是那個小妞看起來不好對付。”
武藤櫻冷哼一聲說道:“居然被區區一個女導遊嚇倒,還真夠廢物的。”
黑澤姬冷冷說道:“廢物?不知道是哪些廢物一開始捅了一個大簍子,然後又在執行任務時被人家耍得團團轉,最後迫不得已才求我來到這裏協助幫忙的。這樣的廢物竟然還有資格叫別人廢物,真是可笑。”
武藤櫻惱怒地說道:“你說什麽?你這個臭婊子。”作勢要用手去掐黑澤姬的脖子。
黑澤姬最討厭別人稱她為“婊子”,聽到武藤櫻這麽叫她,怒不可遏,驟然向武藤櫻發難。她出手比武藤櫻更快、更狠,在武藤櫻的手碰到她之前,她的纖手已經死死地掐住武藤櫻的脖子,修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武藤櫻雪白的皮膚裏,令武藤櫻頓感呼吸困難。
武藤龍見狀,連忙與野澤樹把兩人拉開,對兩人說道:“都住手,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武藤龍轉過頭,對武藤櫻神色嚴肅地說道:“小櫻,雖然這聽起來很窩囊,但她說得沒錯,之前確實是我們把事情搞砸了。這次行動我們需要她的幫助,隻有靠她用迷夢噴霧和催眠術把伊藤健一控製住了,我們才能順利將伊藤健一帶到日本。不然的話,我們很可能又要铩羽而歸,甚至極可能全軍覆沒。
所以,我要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把我們跟她之間的恩怨暫時通通拋棄掉,全力跟她合作,把眼前的任務完成好,明白了嗎?”
武藤櫻極不情願地說道:“明白了。”
黑澤姬輕蔑地看著武藤龍兄妹說道:“要不是為了組織的利益著想,我才不願意跟你們合作呢。你們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場,不要再惹惱我,否則休要怪我不客氣。”
武藤龍語氣剛強地說道:“放心,在任務完成前,我們不會挑釁你的。”黑澤姬冷冷說道:“這樣最好。”
忽然,野澤樹指著監視器屏幕說道:“喂,快看,有人要下車了。”
武藤龍三人急忙來到監視屏幕前,查看屏幕畫麵。隻見畫麵裏,行駛在旅遊巴士前方的希爾團隊車隊突然停在了前麵的一個岔路口,拉吉與蕾娜從第一輛越野車裏走了出來,李清和安娜則從第二輛越野車走了出來,接著,拉吉和蕾娜坐進了第二輛越野車,李清和安娜坐進了第一輛越野車。隨後,第一輛越野車駛入了左側車道,第二、第三輛越野車沒有跟隨其後,而是駛入了右側車道。
武藤櫻說道:“奇怪,那群家夥究竟在打什麽主意,怎麽突然分開走了?”
武藤龍微微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伊藤那小子還在第一輛車裏,我們隻要跟著第一輛車走就可以了。”
於是,旅遊巴士和大貨車也跟著第一輛越野車駛向左側車道。
黑澤姬對武藤龍說道:“話說回來,那個皮膚黑黑的少年到底是誰?為什麽他會跟蓋倫·斯科特他們在一起?剛才傑森·埃文斯就是為了追他,才離開了伊藤健一身邊。可以看得出來,那個少年對他們似乎很重要,甚至不亞於伊藤健一。”
武藤龍說道:“由於時間匆忙,還來不及調查那個少年,我也不清楚那個少年的底細。但自從那群家夥從東京逃走之後,我就專門派人去美國對蓋倫·斯科特進行了深入的調查,愈發發現那家夥深不可測,他的野心恐怕還在義父之上。他的身上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伊藤健一隻是他其中一個秘密而已,那個少年說不定又是他的另外一個大秘密。”
野澤樹向黑澤姬問道:“對了,那個少年當時本來騎著駱駝挺正常的,為什麽會突然間像發了瘋一樣到處亂跑,你知不知道原因?”
黑澤姬把她的手機連接到電腦大屏幕上,點開一個視頻文件,說道:“大概是因為這個吧,這是我的一名女手下當時在風沙山上拍到的。”
視頻裏,隻見六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和另外一個身穿休閑服裝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從風沙山景區的外側潛入到沙山上,並藏身於一個沙丘後麵。接著,那六個黑袍男人在沙地上動作迅速地使用鏟子挖出了六個大沙坑。然後,他們每人口含一根細細的管子,分別鑽進一個沙坑裏。穿休閑服的男人用沙坑旁的沙土填埋沙坑,把六人完全埋在了沙地下麵,隻留出小半截管子露出沙麵上,使那六人在沙地下也能通過管子正常呼吸。爾後,穿休閑服的男人又在沙地上修整了一番,使沙地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後,他才迤迤然走出沙丘,故意引起別人地注意。
黑澤姬說道:“那時候我們正在尾隨著伊藤健一等人的駝隊,恰好走到沙山側麵的頂峰,看到這一幕。那個少年好像就是看到那個男人後突然發狂的。”
武藤龍把那個男人的畫麵定格放大,認真查看後說道:“我認識這個男人。他叫薩欽·拉詹,是一個軍火走私犯。我們騰龍組曾找他合作過,讓他給我們供應一批用於製造武器的零件。”武藤櫻說道:“這麽說來,這個薩欽·拉詹不算是敵人咯。”
野澤樹說道:“不,他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家夥,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他自己雖然沒有多大的武裝實力,但他擁有廣闊的人脈,很懂得在各大勢力間左右逢源,既可以為了利益而為陌生人冒險賣命,也可以為了利益而把合作多年的盟友出賣。這樣的人不僅不值得信任,甚至可以說相當危險。”
武藤龍說道:“很顯然,薩欽·拉詹也盯上了蓋倫·斯科特他們。不管薩欽·拉詹的目的是什麽,對我們來說都絕不是一件好事。我們有必要把薩欽·拉詹當作敵人對待,下次再見到他時,一定要先發製人,盡快把他幹掉!”
野澤樹點頭說道:“說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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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旅遊巴士和大貨車在岔路口轉入左側車道時,一輛大型豪華房車與之擦肩而過,緊隨著希爾團隊的另外兩輛越野車轉入到了右側車道。
這輛房車的尺寸遠大於一般房車,它的內部宛如一座大房子,客廳、臥室、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
房車的男主人,一名四十多歲、滿臉胡子的中東男人,正坐在車頭的駕駛室裏專心致誌地駕駛著房車。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前方的兩輛越野車。
房車的女主人和三個年輕小夥,則在車廂尾部的廚房裏忙碌著準備晚餐。餐桌上堆滿了大餅和烤肉,看樣子分量至少足夠給二十個人吃。
女主人全身穿著長袍,頭裹藍色絲巾,隻露出了一雙眼睛,看不出樣貌和年齡。三個小夥子則穿著要稍微隨意一些,模樣都十分溫順實誠。
其中一個小夥按照女主人地吩咐,端著一大盤做好的食物來到一個櫥櫃前麵。他輕輕地、有節奏地敲了敲櫥櫃門,櫥櫃門隨即打開,裏麵露出了一個暗格。小夥端著食物鑽進櫥櫃,穿過暗格,來到了隱藏在櫥櫃裏的小房間。
房間裏擠坐著十來個身形壯碩的黑袍男人和一個穿著休閑服裝的中年男人。他們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安裝在櫃壁上的一個大監視屏幕。屏幕的畫麵顯示著房車前方的車輛行駛情況。
小夥不敢打擾他們,靜靜地把食物放在房間中央的一張小桌子上,然後從暗格退回到廚房。
這些穿黑袍的男人是多裏多布斯·穆赫萊夫和他的“黑劍軍”戰士們,而穿著休閑服裝的男人則是薩欽·拉詹。
房間裏的眾人一邊就餐,一邊神色凝重地討論起事情來。
穆赫萊夫向拉詹問道:“你覺得蓋倫·斯科特他們為什麽要分開走?”
拉詹說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蓋倫·斯科特那家夥是打算撇下拉吉·弗爾瑪,準備自己逃走。”
穆赫萊夫說道:“逃走?有拉吉·弗爾瑪的保護,蓋倫·斯科特應該不至於因為發現你的出沒,而要害怕到逃走吧。”
拉詹說道:“他當然不害怕我,他害怕的是你們。盡管他可能還不知道你們的存在,但他一定已經嗅出了危險。剛才拉吉·弗爾瑪那小子像條瘋狗一樣追過來,快要進入到我們的埋伏陷阱時,卻在最後關頭被蓋倫·斯科特的人阻攔住了。這說明蓋倫·斯科特很可能已經洞察出了我們的預謀,知道我們是有備而來的。
我很了解蓋倫·斯科特這種人,他們嘴上總是宣揚自己是偉大的人,是可以為了理想犧牲一切的人,可一旦當他們遇到真正威脅時,他們會毫不猶豫拋棄別人,逃得比印度黑羚還要快。
蓋倫·斯科特很清楚我們的目標是拉吉·弗爾瑪,他怕我們對那小子下手時,會把他也卷入其中,所以他才要跟那小子分道揚鑣。”
穆赫萊夫對拉詹的判斷將信將疑。他向坐在他旁邊的一名“黑劍軍”戰士詢問道:“拉沙突,你怎麽看?”
拉沙突是穆赫萊夫的重要部下,年紀與穆赫萊夫差不多,精明能幹,是穆赫萊夫的得力助手。
拉沙突說道:“你們都知道的,這幾天我一直偽裝成商人跟蹤在蓋倫·斯科特的助理後麵,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從他采購的部分物資來看,我很肯定他在為進入沙漠而做準備。也就是說,蓋倫·斯科特他們本來是計劃要到沙漠深處的某個地方去的。
但他們現在的行駛方向卻是在遠離沙漠。不管是我們眼前的這兩輛車,還是剛才分開的那輛車,隻要它們沿著主幹道行駛,很快就會到達通往其他城市的高速公路。這說明他們確實意識到了危險,所以選擇放棄了原來的計劃,想要盡快逃離墩隍,躲避我們。”穆赫萊夫聽了拉沙突的話,考慮一下後,說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無法同時抓住拉吉·弗爾瑪和蓋倫·斯科特。相比而言,拉吉·弗爾瑪對我們更重要,我們隻能先把拉吉·弗爾瑪抓到,之後再想辦法去找蓋倫·斯科特。我相信,有無上之神枯拉的保佑,蓋倫·斯科特是逃不了的。”
“黑劍軍”戰士們均點頭呼道:“無上之神枯拉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