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村總計調集了六個滿編艦隊,超過一百艘浮空戰艦環繞在長空市的周圍,將長空市圍得如鐵桶一般。


    逆熵的機甲部隊接替了原本常規地麵部隊的位置,將在地麵提供強大的火力支持。


    極東支部的各位也都乘上了改裝後的休伯利安,孤身一艦壓在了最前線,


    人類消耗了無數的資源,調集了無數的兵力,用上了最尖端的技術,幾乎傾盡了全部的力量……


    卻隻是為了對抗一個小女孩。


    也不知道這是可笑還是可悲。


    各戰艦主炮充能,機甲部隊導彈準備,通通鎖定了飄浮在空中的空之律者。


    “各單位準備,開火!”


    話音剛落,浮空戰艦的主、副炮和地麵的機甲部隊一並開火。


    而空之律者也是絲毫不慌,響指輕打,一排排的蟲洞就擋在了所有攻擊的必經之路上。


    “空間幹擾器全功率運行,並注意檢查運行效率!”八重櫻叮囑道,心中卻有些不祥的預感。


    女王見狀輕蔑一笑,下一刻,各戰艦以及地麵部隊搭載的空間幹擾器就通通過載失效。


    攻擊進入蟲洞後便通通調轉了方向,原路返回向人類方自己打了過去。


    艦隊趕忙緊急疏散,但如何再怎麽緊急也比不過激光和導彈的速度,無數的攻擊打在了各艘戰艦上,並擊碎了能量護盾,一時間,艦隊損失慘重。


    地麵的逆熵機甲部隊也損失慘重,雖然機甲比浮空戰艦靈活多了,但是也很難徹底逃出導彈的爆炸範圍。


    八重村和逆熵的部隊都損毀嚴重,再無力量組織任何有力的反擊。


    但是空之律者卻好像有意忽略了聖芙蕾雅的各位,休伯利安明明是頂在最前麵的那一個,卻也是戰場上唯一安然無恙的那一個。


    空之律者降落到了休伯利安的甲板上,死死盯著在甲板上嚴陣以待的芽衣與溫蒂。


    “可惜,我現在已經不需要「寶石」的力量了。”空之律者看著芽衣與溫蒂,緩緩說道,“但是,我也不喜歡讓我的東西落在別人的手中。”


    “即使是我的半身也一樣!”


    空之律者折疊了空間,隻一瞬就來到了芽衣的身後。


    “閃開!”德麗莎拿著猶大從天而降,擋下了空之律者的攻擊。


    八重櫻此時也趕了過來,手中的地藏禦魂也已經出了鞘。


    “嗬,螻蟻再多也依舊是螻蟻。”空之律者輕蔑地笑著,隨後又彈了一個響指。


    在場的四人頓時都發現自己變得舉步維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壓製,有些類似於瓦爾特製造的重力場,但又有所不同。


    空間凝固了,物理意義上的。


    “現在,你們就下去給貝拉陪葬吧!”空之律者怒吼道,金色的眼睛裏滿是怒火,她要為貝拉報仇。


    正欲動手,空之律者的身體卻突然顫抖了起來了,隨後蹲了下去,並痛苦的捂住了頭。


    “怎麽會?!你為什麽還活著!!”空之律者的臉上頓時寫滿了驚恐,仿佛看見了最可怕的東西。


    “不…不…!”空之律者又突然掙紮了起來,“不……這不可能!!”


    空之律者倒在地上,金色的眼眸也開始閃爍,並在藍色與金色之間來回轉換,最終穩定為一金一藍。


    空間同時也恢複了正常,芽衣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趕忙上前想要檢查琪亞娜的情況。


    但是一個赤紅色的身影卻突然出現,並攔住了她。


    “不要打攪她,芽衣。”符華擋在了琪亞娜的身前,“這件事隻有琪亞娜自己才能解決。”


    “班長……”芽衣有些不知所措,但下一刻氣質卻陡然一變。


    “讓開!”


    ……


    與此同時,太虛幻境。


    “你怎麽在這裏!”琪亞娜驚訝地喊道。


    “因為,隻要有你的地方,也就有我啊~”空之律者玩味地看著麵前的琪亞娜,“我們本就是一體的,琪亞娜。”


    一根根的亞空之矛向琪亞娜依次刺去,琪亞娜艱難的躲避著。


    現在的琪亞娜怎會是空之律者的對手?琪亞娜很快就躲閃不及,胸口就被亞空之矛紮了個對穿。


    但是琪亞娜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低頭查看也沒發現傷口,就連衣服都沒破。


    “哼,陰魂不散。”空之律者咬牙切齒道。


    “阿元,是你嗎……”琪亞娜好像察覺了什麽,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這是阿元在用他的力量幫助自己,可是阿元現在……


    即使黎元刻意隱瞞了自己的情況,但是這是在琪亞娜的意識空間,又怎麽可能真的瞞得住她呢?


    琪亞娜強行壓下了悲痛,回想起黎元之前的叮囑——


    “用心感受「空間」的波動……”琪亞娜閉上了眼睛,喃喃道。


    ……


    “你是……芽衣的律者人格?”符華看著氣質大不相同的「芽衣」,有些不確定道。


    “我是影,至於這名字,是黎元給我起的。”「影」虎視眈眈地看向了符華,沉聲道,“現在,告訴我,他在哪?”


    影甚至拔出了她的刀,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起來。


    ……


    “你這是在幹什麽?!”空之律者驚恐地看向琪亞娜,她感覺自己的力量在流失,“不……這是我的力量!你不能……”


    “你錯了,這是你的力量,但也是我的力量!”琪亞娜睜開了眼睛,湛藍色的眼眸閃爍著。


    空間中揚起了一陣陣的漣漪,以琪亞娜為中心向外擴散著,柔和的波動與空之律者大不相同。


    “不!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琪亞娜的背後緩緩出現了一個身影,他微笑著自嘲道,“我知道我總是什麽都做不到,但也總不至於真的一點東西都改變不了吧?”


    “阿元……我沒有讓你失望吧?”琪亞娜哽咽道,卻並沒有回頭。


    “怎麽會呢?你是我永遠的驕傲……”黎元溫柔地摸了摸琪亞娜這隻白毛團子的頭,又指了指前麵的空之律者。


    “那麽現在,去和你的那些過去做個了結吧。”


    隨後,黎元溫柔地從後麵輕輕摟住了琪亞娜的脖子,帶著最幸福的笑容,緩緩消失。


    “也不枉在這個世界走了一遭……”


    黎元最後的聲音回蕩在空間之中,琪亞娜也已淚流滿麵。


    但是事情還沒有解決,琪亞娜感受著自己身體中的核心,感受著空間的力量,平靜地向著麵前的「另一個自己」看去。


    ……


    “告訴我,他在哪!”影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眼神也變得更加的淩厲。


    “阿元他……”


    琪亞娜的聲音突然響起,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而琪亞娜也緩緩地站了起來,湛藍的眼睛裏此時已經噙滿了淚水。


    “他剛剛給我上了最後一課……”


    (第一卷:滯於極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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