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非常痛苦。”他把碗筷放在我的麵前,開始述說自己的故事。


    “但更痛苦的是,我找不到這份痛苦的來源。”


    是親人?是朋友?還是誰?


    “當我發現自己被傷害的時候,我也像大部分人一樣,尋找那個傷害我的人,但越找越不知道是誰。”


    難道就因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就產生了這麽大的痛苦?到底是別人的錯還是我小肚雞腸?


    追溯到這裏基本就成死結了。


    因為那份日益增長的痛苦無法落實到哪一個人頭上,硬要說,那就是我矯情,是我的錯。


    “可能就是我的錯吧。我這樣想著,開始反思自己。”


    我哪裏做錯了?又有哪裏做的不到位?


    我拿著一把鋒利的解剖刀,一點點把自己拆開,把那些錯誤仔細的揪了出來,放在意識裏,而後贖罪般一次次複現那個場景,每一次都尋找一個很正確的解決辦法。


    我用這種手段否定自己,懲罰自己,但那份痛苦卻沒有絲毫變小,反而越演越烈。


    因為我做了這麽多,卻沒有人原諒我,沒有得到原諒的贖罪,怎麽能減輕心裏的負罪感?


    那我去找他們?一個個解開心結?


    我嚐試了,卻基本說不出口,因為他們已經把一切都忘卻了。


    還記得那些舊事的隻有我,被那些舊事影響的也隻有我。


    “我突然覺得不對,既然都沒人怪罪我了,那我為什麽還會感到痛苦?”


    又是我糾結?又是我矯情?又是我自己折騰自己?


    “如果是站在別人的角度來看,這件事基本已經可以蓋棺定論了,就是我矯情,所有的痛苦都是我自找的。”


    但站在我的角度呢?我有那麽心胸狹窄,凡事都斤斤計較嗎?我這麽大一個人退個學就是因為任性?


    “他們好像是天底下最有智慧的人,不用了解就能洞徹所有的真相。”


    錯的是我,任性的是我,我說什麽都是無所謂的,我做什麽都是無所謂的,甚至連我所想的都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我怎麽樣都無所謂,因為正確的答案已經寫就了。


    “直到我發現,會是這個結果隻是因為他們蠢。”


    我是個謙遜的人,要承認別人蠢著實不容易,但持有這個前提之後,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不是我沒有意義,而是他們廉價的腦子無法處理有意義的我;不是我做錯了,而是所有人都做錯了,這個世界本就是由重重錯誤嵌套而成,遺忘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


    從我尋求正確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做錯了,所以我的痛苦才不會消散。


    可就算明悟了,我也解決不了自己的問題。


    這個世界存在過很多很多的錯誤,未來更會誕生更多的錯誤,如果不能遺忘,那我遲早有一天又會被痛苦卷進去,無法自拔。


    可我真的做不到,跟那些人一樣,對錯誤熟視無睹,像金魚一樣永遠活在眼前的世界裏。


    “焦慮是沒有用的,當我們看到問題的時候,我們應該著手準備,盡一切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但這不意味著忘記,或者是寄希望於轉發錦鯉來解決問題。


    “縱觀所有的問題,對現在很多人來說,最大的問題應該就是活著。”


    不工作就活不下去,這是一個矛盾重重但又無比真實的問題。


    不工作真不一定會致人於死地,但不工作真的會死。


    兩個表述兩個答案,而這兩個答案真隨著社會進程慢慢合二為一。


    “我想解決這個問題,所以跋山涉水來到落葉城,我想在這裏證明,在科技發達的現在,存活早就不是問題,我們所有的努力應當得到更多的回報,而不是用來填補那個人為扇起的恐慌。”


    這一張桌子上的食物就是答案,它們不需要用錢買,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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