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芳蘭唰的回頭,顫抖聲線,“你……你……”


    “二十多年前那個夜晚的事,我記得一清二楚。”沈唐一臉悲苦,“大伯母在外麵哭嚎喊叫時,我的母親剪斷了刹車線,因為很不幸害錯了人,所以那個夜晚我的父親丟失了性命。”


    梅芳蘭身體一軟,刹那就要栽倒。


    她伸出一根手指緩緩舉起,“你記得?”


    “你在車庫的時候,我就站在角落,忘了嗎?”沈唐眼底含傷。


    梅芳蘭頭暈的扶著牆,記憶湧現出二十多年前那個下雨夜,莫雅淸抱著發高燒的沈律不停的敲門…….


    “哼,原來這麽多年你一直不願意與我為伍,是出於對我的憎恨。”


    “不,我憎恨的不是你。”沈唐深吸口氣,“我憎恨的是那種家族氛圍逼的一個女人動起殺人的心。”


    梅芳蘭靠著牆撫順胸口的氣兒,聽這個養育二十多年的兒子對自己的控訴。


    “二十多年,我見過你的陰謀陽謀,作為旁觀者,你沒爭鬥累,我卻看累了。我見識你們你來我往的明爭暗鬥、笑裏藏刀,為了地位和權利財勢,那些有那麽重要嗎?”


    “重要,當然重要!”梅芳蘭嘴角抽動,“人這一輩子就是爭來爭去的,我不爭,別人就敢騎在我頭上拉屎!我不爭,別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時候怎麽辦?!當初你的父親還在世時,我就了解他磅礴的野心,如果他活著,也一定會選擇走和我一樣的路——將沈雲升那一家子徹底排擠出去!”


    “這隻是媽的臆測,您證實過了嗎,證實您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父親的意思?”沈唐苦笑,“您本來有機會親自問一問他,可惜,他死在您的爭鬥中,淪為您手底下的冤魂…….”


    “住口!”梅芳蘭抱著頭捂住耳朵,閉緊雙眼顫抖著身體,“住口!”


    沈唐知道不宜再說下去,頓了片刻,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阻止沈臨的並購案,沈氏集團是爺爺和父親一起打拚出來的,這是他留在家族裏最值得紀念的東西,我不想看見它因為你們的私利而毀於一旦。”


    “你在勸我妥協退讓?”梅芳蘭哼了一聲,“真是可笑,我的兒子讓我在即將登頂成功的時候站在山頂踹我一腳,你可知,如果我不爬上去,下麵就是千丈懸崖、萬丈深淵?”


    “您的懸崖深淵是指沈律和大伯母嗎?”沈唐搖搖頭,“沈律比我清醒,他比我更想改變家族的厄運。”


    “少胡扯了,我隻信自己的手腕,二十多年的爭鬥經驗告訴我,信敵人隻有死路一條!”梅芳蘭說著拉住了會談室的門把手。


    “那今天您會把我當作敵人嗎?”


    梅芳蘭一頓。


    沈唐說道:“如果今天您在董事會上宣布並購案通過,我會立即告訴奶奶一切,告訴關於她寶貝兒子的真正死因。”


    “啪!”梅芳蘭反手甩了沈唐一個巴掌。


    沈唐歪著臉,麵頰上是清晰的發紅指印。


    “逆子!”梅芳蘭狠狠用眼刀剜向沈唐,打開門,重重摔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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