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寧滿懷信心,正等著水墨的反駁。


    水墨卻把城牆上一萬兵馬的旗子拿了下午,正門五千,其他三個門各兩千。


    晚寧一愣,水墨想正門五千和自己三萬兵馬打?側門和背門兩千和自己兩萬兵馬打?


    晚寧發起進攻,長箭齊發,同時城牆下兵士帶著雲梯開始攻城。


    長箭來的時候,水墨讓士兵全部用盾牌遮在自己頭頂,避免被射中,並且在盾牌上放上稻草人,長箭雖然威力大,但是畢竟是從城牆下朝著城牆上射出,殺傷力很弱,基本隻能起到掩護軍隊攻城的效果,再加上為來避免誤傷自己人,晚寧的弓箭手非常受限。


    長箭紛紛落在稻草人上,水墨的士兵拔下長箭,為己所用


    第一波長箭射出,晚寧的人正在攻城,即將要爬上城樓的瞬間,城牆上的士兵突然扔出滾石,雲梯上的士兵就像螞蚱一樣,一整串從雲梯上和滾落下去,就在這個當口,城牆上的士兵突然拿出鐵鉤,一下子勾住雲梯,鐵鉤另一端快速扔給城牆背後城裏的人,城裏的人用杠杆的原理,一下子把雲梯拉平,城牆上的士兵突然也萬箭齊發,朝著城牆下的人射出雲箭,另外的人把雲梯抬著往城樓裏麵送。


    晚寧一下子呆了。


    城池沒有攻下來,竟然把長箭和雲梯送給了水墨,沒有雲梯攻城,再製作就需要時間,而且剛才水墨的長箭精準的把進入射程內的士兵都射死了,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照這樣子下去,城牆沒有攻下來,自己的軍隊就快打沒了。


    晚寧氣餒的癱坐在椅子上,撅著小嘴垂著眼眸,一點沒有了剛才的生龍活虎。


    水墨看著她這個樣子,柔聲說道:


    公主第一次排兵布陣,就能精準的把十萬人馬安排妥當,已經極為難得,還能考慮到糧草和軍需,行軍途中的突發事故,很有天分。”


    “有天分有什麽用,姐姐不過大我幾個月,但是所見所學竟然比我雄厚這麽多,唉……”


    水墨聲音更加溫柔:


    “公主好學,就不必拘泥於年歲和時間,薑太公輔佐周文王大時候,可是垂垂老矣,先輩尚且如此,更何況公主不過才二八年華。”


    晚寧一聽,心中一下子就把不快驅散了,她坐直身體,看著水墨誠懇的問道:


    “姐姐可否能教我?”


    水墨笑道:“公主抬舉我了,我所學也不多,隻能和公主切磋一二。”


    晚寧把椅子湊近水墨些,讓侍女多燃了幾盞燈,又讓人去小廚房拿了上好的茶點來。


    水墨拿著竹棍,很是輕聲細語溫柔的慢慢說道:


    “行軍打仗,擅兵書者,謂之才,能領兵衝鋒或者側擊者,謂之將,能統帥三軍,掌控全局者,謂之帥,公主剛才是將帥才三者合三為一。”


    晚寧心裏略高興許多,這麽說來自己還挺厲害。


    “按部就班的統兵自然好,但是要常勝或者大勝,非詭道不可,運兵需結合實地,孫子兵法亦不能概括所有。例如剛才公主大軍過山坳,卻沒有派人先打探好,若是有伏兵,十萬兵馬進,可能就全軍覆沒了。索性公主仔細,先派了一萬兵馬做前鋒。但是騎兵在大夏本就少,這一萬騎兵可是珍貴異常,一般統帥輕易不舍得使用。”


    晚寧心裏悄悄吐吐舌頭,為自己的莽撞後悔不迭。


    “因地製宜的關鍵,還在於,能用好地勢地形,常常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比如這個山穀有瘴氣,公主在排兵布陣前一定要先了解周圍地勢,不僅僅是自己行軍之地的地勢,這瘴氣為何物,可以先問問我。”


    水墨在沙盤一早就標好了瘴氣二字,晚寧並未關注。


    “剛才公主的騎兵在山坳之中,我雖然放了火,卻並未趕盡殺絕,公主可知道是為何?”


    “這個我知道,圍師必闋,蕭將軍說過,孫子兵法有雲。”


    “若是我圍住了公主的騎兵,可我的伏兵隻有一千,若是公主的騎兵四散而上,上來高地,那我的伏兵可能就敗北了,可是我空了一個地方,士兵一看有路走,情急之下不會細想就會從缺口出去,而缺口外麵才是真正的死地。”


    晚寧親自給水墨端上茶水,水墨雙手接過,做了感謝後繼續道:


    “至於渡河,想來公主已經知道後麵要怎麽做了,河窄必有因,公主看著沙盤尚且忽略,若是實地,此處要是有埋伏,公主又會損失不小。”


    “一旦既定行軍路線,輕易更改會徒增很多事端,錯過了最佳攻擊時間,糧草和天氣,都有可能導致失敗。不過凡事無絕對,要看具體情況,比如公主這樣的情況,為了大盤著想,改變行程也是方法之一。”


    “至於攻城,這才是最難的,常常有守兵一萬,可抵禦十萬甚至數十萬攻城士兵的事情,所以這是一件極為複雜的事情。”


    晚寧聽得入神,還拿出紙筆記下,自己記不住的,讓侍女幫忙記,說完再抬頭,司禮和司柔已經來催水墨回去睡覺了。


    說是軒轅玨發火了。


    晚寧這才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水墨。


    軒轅玨發火可不是小事,晚寧都極少看到哥哥發火。


    “晚寧一路送到門口:


    “皇嫂慢些,我明日再來和皇嫂請教。”


    水墨愣住了。


    皇嫂?


    水墨訕訕的笑著:“公主快進去吧,明日見。”


    司禮和絲柔回去路上一直和水墨小聲囑咐。


    “姑娘回去後,要哄哄陛下,陛下聽您的話,哄一哄就會好的。”


    哄他?


    做夢!


    又不是我惹生氣的。


    “姑娘,陛下一生氣就喜歡折騰別人,姑娘病還沒好,可不能被折騰呀。”


    折騰?


    要折騰就來呀,怕他不成。


    哼!


    “姑娘,今夜陛下在寢殿一直等您到現在,中間發了幾次火,我們也不知為何,直到剛才陛下才說,為何您還未回去。想是今日貴妃來,姑娘卻一點醋也未吃,陛下以為姑娘不在意陛下呢,這世間男子,有哪個能忍受心愛的女子不在意自己的。”


    他不能忍受自己就要在意?


    憑什麽!


    哼!


    水墨一言不發,司禮和絲柔也拿不準這位姑奶奶的脾氣,兩人忐忑不安的把人送到了紫宸殿,在寢殿門口候著。


    她們隻在心裏默念,千萬別再給陛下火上澆油了呀,不然這個晚上有的受的。


    陛下舍不得殺她,可是殺她們兩個還是舍得的。


    水墨一腳踏進紫宸殿,就看到寢殿裏一側貴妃榻上,軒轅玨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在批折子。


    端秦和長安戰戰兢兢等候在一旁。


    反倒是千晝抱著劍顯得很輕鬆,一臉看戲的表情。


    水墨冷冰冰的走過去,在軒轅玨麵前站定,就是那一瞬間,她開口:


    “陛下,人家想你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諂媚的聲音帶著假得離譜的聲調,端秦饒是見多識廣,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司禮和絲柔相視一眼。


    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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