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昊笑完沒多久,又一次微微皺眉。


    水墨趕緊著急的問道:


    “容叔叔可是還有什麽難處?”


    容昭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兩人到了府外茶樓,府內畢竟都是容老太太的人,這種背著容老太太幹的事情,自然要低調,獨吞這五萬兩銀子,可不是小事。


    水墨親自沏茶,一副著急的樣子:


    “容叔叔,您可就別賣關子了,這時間緊迫,我這客商,還聯係了其他人,萬一其他人先湊齊了貨,咱們這到手的十萬兩銀子,可就飛了。”


    容昭昊這才猶猶豫豫的開口:“我這朋友,貨物都是頂級的,這麽好的貨,我怕他不一定肯賣,隻能是我去找他,借上一借,可是自然得要些利息……”


    容昭昊邊說邊看著水墨,他常年也和商人打交道,曆來是被高高捧著的。


    水墨馬上接過話:“利息不是問題,我這客商願意出比市場價貴一成的價格,若是容叔叔這朋友隻願意借,那這樣,我們就借個十天,這一成的利息呢,就當是給您這朋友的茶錢,十天以後,我這貨一到,馬上就給他還回去。”


    容昭昊眼神堅定了起來:“我這朋友的貨,可是頂級的,侄女那……”


    “容叔叔放心,我們水家有天下最好的繡娘,有天下最好的綢緞坊,再說我們剛成為皇商,早就預備好了,別說是頂級的貨,就是給宮裏邊的,我這也多得很。”


    容昭昊心口的一口氣,落了下來。


    “侄女,這一成的利息,是怎麽個數……”


    水墨壓低聲音:“容叔叔,我不瞞您,這批貨,就是送宮裏邊的都不一定比得上,所以忒值錢了,是這個數。”


    水墨伸出兩個手指。


    容昭昊小心翼翼的問:“兩萬……二十萬兩?”


    水墨點點頭。


    “容叔叔,這利息,就是兩萬兩,您幫侄女的忙,侄女也算是留下了這個客商,還多掙了筆銀子,這兩萬兩我一分不留,都給您處置,至於您怎麽和您朋友談,我絕不幹涉,我隻要保證貨物到齊,您那朋友,我不見,也不打聽。”


    反正那朋友不就是你自己嗎,大家都是無中生友,就不必裝來裝去了。


    容昭昊心裏大喜,麵上強裝鎮定。


    “那成,我這就去和我朋友談談,侄女,要不你帶著你那朋友,他們見麵,自然這事成的概率更大些。”


    水墨腹誹,容昭昊是覺得水墨那五萬兩銀子掙得太容易,還想獨吞嗎。


    “容叔叔,我這客商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貴,他身份自然也顯赫些,見麵是不成問題的,就是有一條,他不喜讓人打聽他的消息。”


    “這個自然,侄女打交道的人,那定然都是頂厲害的,我絕不多問,但是這人,可是可靠的?”


    水墨露出讓他放心的神情:“容叔叔,我是皇商,我這做生意的人,怎麽敢不可靠呢。”


    容昭昊一想,是這麽個理。


    容昭昊當即回去,安排了他那莫須有的朋友,水墨也請了她那莫須有的朋友過去,四人見了麵,之後紫冷就把地址給紅寂送過去了。


    雙方商議,水墨這“朋友”出了二十二萬兩銀子,先給容昭昊墊資,等到水墨的貨到了,再把那二十萬兩還給水墨。


    容昭昊左手右手這麽一折騰,多了兩萬兩銀子。


    加上水墨給的那五萬兩,就是七萬兩。


    他心裏還不太滿足,趁著四人見麵的功夫,趁機和水墨那“客商”表露了些想單獨做生意的意思,奈何水墨這朋友,絕口不提那十萬兩銀子之事,容昭昊不得不作罷。


    他也不能和水墨撕破臉,畢竟十天之內,他湊不齊這麽多貨物,這可是貢品,湊不齊這頭就沒了,水墨和他相互牽製,容昭昊也不敢太過分了。再說了,他可不想隻做這一筆生意。


    商議結束,容昭昊臉上的興奮藏都藏不住,這可是他的私房錢。


    水墨剛親手給了他一萬兩銀子當定金,他現在要回去把貢品上的標誌都拆了。免得被人發現,雙方商定下午交貨,容昭昊和他“朋友”一同離去了。


    水墨站在茶樓上,看著容昭昊離去的背影,但凡他多想一想,也能想到私用貢品,是砍頭的大罪。這買賣值不值得。不過鋌而走險,不過十日,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就進入囊中,沒有幾個人能抵擋這種誘惑。


    他平日過手的銀子雖然多,真正拿到手的卻沒有多少,都是流水一樣的送進洛陽,交到了容昭瑜手上。如今有一筆錢,能夠給到自己,還是如此巨款,焉能不把握機會。


    容昭昊心裏對水墨愈加滿意,她動動手,就是這麽大筆生意,這個兒媳婦以後進了門,有的是他用不完的銀子。


    水墨料定容老太太不一定敢冒險,但是容昭昊可就說不準了,如果容昭昊不敢冒險,沒有關係,還有容揚,一層層下去,總有膽大的。


    水墨要的就是他們膽子大,這麽多年,容家被容昭毓和容昭瑜兄妹,把胃口養得越來越大,若不是經常幹這些欺君罔上的事情,容昭昊區區一個四品采購的官吏,哪裏有這麽大膽子,敢動貢品的念頭。


    身後有人推門進來,水墨回頭換上了一副笑臉,隔著麵紗都能看出她眼角的笑容。


    “盛公子一路奔波,勞累了。”水墨行禮。


    盛銘琛回了一揖:“多謝三小姐的厚禮,銘琛代家父問候令尊。”


    水墨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兩人在茶幾兩側落座,水墨換了新的茶具,邊沏茶邊說道:“按著年齡,我該稱呼一句盛哥哥,也是我平日被父親養得驕縱慣了,沒有些規矩,這杯茶,就當給盛哥哥賠禮了。”


    “三小姐客氣了。”


    盛銘琛露出溫和的笑容來,他是北夷的男子,雖然長得溫文爾雅,但是自帶了北方男子的那股子豪氣,在人群中一眼望去,就覺得非常出眾。


    水墨竟不自覺想起拓跋悠來,拓跋悠身上有大夏男子的溫和,又有北夷男子的狂妄豪氣,若是千軍萬馬之中,你一眼定然就能在眾人中看到他。


    “盛哥哥若是苦於龍家姐姐的癡纏,我倒是可以出個主意。”


    盛銘琛頗有興致的點點頭,他確實一直被龍家嫡女糾纏許久,他青梅竹馬的女子,因此喪命,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龍家動的手,但是龍家畢竟是樓蘭皇族的姻親,這件事情後,天下就再無其他女子敢嫁給盛銘琛了。


    “不過我答應三小姐,娶龍家女兒,就不會食言。”


    “盛哥哥隻是答應我要娶,可沒說要娶成功,這其中的道理,盛哥哥是明白的。”


    無奸不商,盛銘琛露出一個我明白的笑容來。


    盛銘琛親自來押送貨物,表達出了對水墨極高的尊重,水墨也還他一份大禮。


    “隻要您點頭,您的新娘子,可以一輩子不踏上北夷的土地。”


    盛銘琛內心微微驚訝,水墨能有這手段?


    “您隻管想便是,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盛銘琛喝了一口茶,而後沉默了一瞬間,點了點頭。


    水墨了然的回敬了一杯茶。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已經是錯誤了,還百般折磨對方,也是折磨自己,這女子,真是傻。


    所謂癡情,不過一廂情願,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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