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毓的反撲來得猛烈而迅速。水修儒的頭七還沒有過,她就開始了報複。


    冷丹青去世的真相,水墨至今還不知道細節,但是水蘭,容靜蘇,冷嘯夫妻,無疑是這個事情的參與者和推動者,甚至是決策者。


    冷丹青沒有了娘家,水墨就是她的娘家。


    容昭毓拿出了她十成的實力,她在水家四十餘年的經營,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家底。


    一夕之間,水墨還在守靈堂,各地紛紛傳來消息,讓她大驚失色!


    雲千葉被殺!


    舒羽重傷而逃!


    薑善隱退!


    季掌櫃重病,由他手下二把手代為掌管。


    ……


    水家十八個地方的大掌櫃,除了洛陽,其他地方紛紛被換甚至被殺。


    聽雨樓裏,幾個資曆深厚的老掌櫃不服從君逸管教,正在罷工。


    水府內,容昭毓讓容嬤嬤來和水墨要管水家的銀庫鑰匙。


    水家所有的生意,一夜換主!


    下人們的風向轉變得也很快,府內多了位少爺,以後這水家,還不是這位少爺的。


    思之房內服侍的侍女,打扮得越來越好看。


    給綠蕪居的飯菜,裏麵竟然有了沙子。


    水清淺還沒回去,蕭蘿茵特允了她守到父親頭七再回去,她親眼看著水府一夕之間的變化,氣得吃不下飯。


    反而是水墨安慰她:“大姐,身外之物,不足為慮,現在是母親孝期,好好送母親一程才是正事。”


    “墨兒,虧得你心大,這些下人,如此沒有規律,該好好管教。”


    水墨道:“大姐,下人哪裏有這個膽子,祖母想發發脾氣,就讓她發吧。我正好也可以安心陪著母親走完這段路。”


    水墨交出了銀庫鑰匙。


    此後的水府,安靜得不太像話。喪禮結束,水清淺回了國公府,回去前她不放心,去了蓮華院拜見了容昭毓,適當顯露了國公府少夫人的威儀,這才回去。


    顯然,容昭毓已經不在乎什麽國公府少夫人,也不在意什麽天子的女人。水清淺剛踏出水府,容昭毓就讓人撤了十裏白布,她見不得這白布,就像接受不了兒子已經不在的事實。


    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如何教好思之,讓他接任水家的大權。


    容昭毓也信守承諾,向容老太太引薦了水蘭。親上加親的事情,對她有益無害,而且她現在有了自己的嫡親孫子,不用事事仰仗母家。


    容昭毓的自信,有些來得莫名其妙。


    皇商的聖旨沒下,她竟然如此輕鬆。或許是水清淺如願嫁入國公家,思之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了。


    水墨難得有時間,可以陪著灼灼讀書畫畫,每日去看看知畫院重建的情況,傍晚再去墓園祭拜母親和水修儒,還有去陪陪白術。


    水墨能夠陪伴親人的機會不多,她很珍惜每一刻和親人在一起的機會,偶爾她還去聽雨樓,陪舞紅妝睡睡覺,給她疏導一下心脈。


    容昭毓度過了兒子去世那段生不如死的時光,她把所有希望放在思之的身上,夜以繼日,教他讀書看賬本,手把手教他做生意的方法,帶他去看各個店鋪的掌櫃,小到江南水家米鋪的掌櫃,都要讓他認識一番。


    容昭毓不僅僅做好了培養接班人的想法,她接下來還要把水墨手上的勢力,全部拿過來,不僅是商業上的勢力,還有她手上可以動輒調動水家衛隊的權利,可以隨意認命銀庫主人是誰的權利等等。


    這些,歸結起來,就是掌印!


    方法有很多,她正在緊鑼密鼓的組織新的大掌櫃來江南,準備來個造反,拿到水墨手上象征著權利的水家印信,這也是掌印的標誌物件。


    容昭毓自然不能再次成為掌印了,她年紀太大,難以服眾。不過,思之的年紀,再有個三四年,及冠以後,就可以掌家了。


    拿到掌印的方法是什麽,無非就是兩條,一就是逼水墨拿出來,二就是殺了水墨。


    而且,不管是哪條路,都必須要快。


    為什麽呢?容昭毓手上那十八個大掌櫃,都是沒有水墨印信蓋章的,他們沒有任命書,隻是容昭毓的口頭通知,終究隻是個冒牌貨,難以服眾,他們手下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輕易的取而代之,短時間接管還可以,隻要時間一長,必然會引起內亂,到時江南離各個地方又遠,容昭毓這個遠水,可解不了十八個地方的近渴。


    所以這幾天,大夏各地換掌印的信件絡繹不絕的來到水墨麵前。


    水墨依次整理好,讓人送到容昭毓院中,既然她想奪回大權,那這些信件,就交給她處理吧。反正也是她授意下寫的,寫的什麽,她也很清楚。


    容昭毓也沒有放棄另一條路,那就是刺殺水墨。


    手段層出不窮,下毒,行刺,絡繹不絕,水墨甚至有些不厭其煩,她想起和水止談的話題。


    她到底要怎樣,容昭毓才會滿意。


    已經過了十幾天,水墨還是好好的活著,容昭毓開始氣急敗壞。


    這一日午後,水墨正在綠蕪居樓下曬太陽,懶懶的躺在高大的荷花葉下,烏發散了一地。


    白芨急匆匆的小跑了過來。


    一般事情,她至多來回稟紫冷,白蔻出去辦事情了,府裏隻有她在。


    白芨直接來找水墨,隻有一種事情,那就是灼灼的事。


    “小姐,三小姐在老夫人院內落水了。”


    水墨隻是一瞬間的疑惑,然後一下子就飛身而起。


    “怎麽回事?”


    她邊走邊聽白芨複述。


    “今日容靜蘇小姐來看老夫人,老夫人就叫了三小姐去作陪,容靜蘇拉著咱們三小姐摘荷花,不知怎麽的,咱們三小姐沒站穩就落進荷花池了。”


    水墨皺眉。


    “三小姐所幸無大礙,但是嗆了好幾口水,待緩過來了,老夫人院裏的人出來叫府醫,我這才得到消息。”


    “蓁蓁呢?她不是寸步不離嗎?”


    “我進不去老夫人院中,還不曾看見秦姐姐,第一時間先來回稟小姐。”


    “你去叫了紫冷來,不必跟著我了。”


    “是!”


    水墨聽清原委,略施輕功,不過眨眼功夫就直接來到蓮華院了。


    守門小丫頭看清人,正要攔一攔,披頭散發的水墨已經先開口了。


    “祖母在哪個院?”


    “二小姐,奴婢不知……”


    水墨徑直略過她,一把揮開守衛,直接往蓮華院後堂而去。


    後堂果然圍著一堆下人正踮著腳往裏麵看,後麵的人看到是水墨,忙轉身讓出了路並行禮。


    水墨進了屋內,容昭毓正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昏迷的灼灼,旁邊坐著容靜蘇。


    水蘭竟然也在,卻不見秦蓁蓁。


    “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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