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倫在醒來第一時間,就匯報了江南之事到洛陽。


    遠在洛陽的軒轅玨和洛清城知道了洛子倫的遭遇,以及花予安竟然在江南城外私養一千多土匪的事情後,軒轅玨的怒氣淹沒了紫宸殿。


    這種事情,要是說冷嘯一點也不知情,那誰都不會相信。更何況,花予安竟然敢綁架了他親派的洛子倫,軒轅玨的聖旨即刻之間就到了鎮國公府。


    而此時的冷嘯,一頭霧水的同時,自己也被此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花予安竟然有這麽大的來頭,以前隻知道他師從高人,有些本事,這些年他一直伏低做小,裝的人畜無害的,原來早已經在背後搞了這麽多事情。


    冷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他手上沒人,要剿匪就要找軒轅熙幫忙,而軒轅熙明明已經出兵去剿匪,卻在得知土匪頭子是花予安以後,撤兵回來了。


    冷嘯氣得手抖,這不就等於讓他去求軒轅熙嗎。


    彼時洛子倫已經在水府安心養傷了。


    水墨回來前,特意去找了一趟慕容豐衍,仔細詳談了一番慕儀書院整改措施,老太太聽的連連點頭,慕容豐衍辦事效率也快,當日就在書院召集所有掌事之人,好生進行落地動作,大概就是分為兩個板塊。


    第一,就是整個書院的學子,加入了每日的武術課程,與其找人護衛,不如人人都是護衛。無論男女,都需練武。這一條很快在江南風靡起來,不少女子在自家後院,就開始了練習武術,除了強身健體,也能保護自己。


    第二,慕儀書院特意擴增了不少學科,一些身懷絕技的人,也可以進來學習,比如嗅覺異常靈敏之人,聽覺異常靈敏之人,還有黑夜視物能力之人,甚至廚藝精湛之人,也能進去書院。


    慕容豐衍沒想到水墨比他想的還要大膽,這些一條條說出來的時候,他自己都驚到了。


    “老祖宗,慕容大人,百家爭鳴,不僅僅是百家學術爭鳴,還可以擴大範疇,百家技藝,同樣也可以爭鳴。慕容大人通曉各種信息,自然知道,終歸有一日,大夏會舉國皆兵,慕儀書院作為天下表率,天子希望能夠引領天下萬民,危險來臨之時,我們才能自衛,才能護佑國土。”


    慕容老太太第一次紅了眼眶,她想起自己年輕之時,意氣風發,也曾想做一個女將軍,奈何最終嫁為人婦,相夫教子了此殘生,若是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一定會手握長矛,上馬安天下,馬革裹屍還。


    水墨留下了去疤有神效的膏藥給沉吟後,才帶了洛子倫回水府。


    半月以後,洛府的人,親自去了慕容家提親,此事轟動了天下,沉吟的風頭,一時無兩。順帶著,水墨又被世人奚落了一番。


    容靜蘇在洛陽的閨房,砸爛了一切。


    而水墨回府後,忙著籌備灼灼的及笄禮,也順便去拜見了容昭毓。


    容昭毓這段時間過得不錯,水墨不在,大權在握。尹檀漪傷也好了,不過自從水止說了讓她改嫁的話以後,她就幾乎不出門了,除了早晚去容昭毓那請安,偶爾去冷丹青那繡繡花,其餘時間,幾乎日日在關雎樓獨自一個人看著窗外發呆。


    尹檀漪以前想著,許是水墨的緣故,水止才對自己如此冷漠,但是這次以後,她才真正知道,一個人心裏有沒有你,真的是無法強求。


    灼灼擔心自己母親,哪怕母親再怎樣,終歸是母親,水墨舍不得灼灼難過,還是抽空去看了看尹檀漪,半月有餘不見,她整個人仿佛成了枯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以前身上還算圓潤,如今仿佛隻剩一張皮了。


    看到水墨進來,尹檀漪連眼皮子也沒有抬一下,隻是低頭繡著花,在燭光下,仿佛老了十歲有餘。


    “三夫人!”


    若是往常,水墨這一聲三夫人,尹檀漪的杯子展估計就砸過來了,隻是今日,她隻是微微頓了頓,而後擺擺手,對著靜女吩咐道:


    “給二小姐端個椅子吧。”


    靜女施禮後,端來椅子,又讓人去備茶。


    十月眼睛恨恨的看著水墨,被靜女支出去了。


    水墨大大方方坐下,又喝了口茶。


    “你不怕裏麵有毒嗎?”尹檀漪淡淡的開口,聲音沒什麽起伏,仿佛看淡一切一般。


    水墨笑了笑。


    “當年你們就是這樣,給我母親端的毒藥,也是這樣,給我端的毒藥吧?”


    尹檀漪手上的動作頓住了,而後竟然點了點頭。


    “是!當年我還沒有嫁過來,沒有給你母親端藥的份。不過那碗茶,也沒要了你母親的命。你的那碗倒是我端的,不也沒要了你的命嗎?”


    “這是自然,我外公是鬼醫,區區伎倆,怎麽可能得逞,不過哪怕我外公這般厲害,後宅婦人的毒心卻遠遠超過了預期,我母親走了。你也占不了她的分量,何必嫁過來呢。”


    尹檀漪自嘲一般,笑了笑,放下了手上的針線。


    水墨這才看清,她一直在繡的,是大紅的喜帕。許是給水清淺繡的,畢竟六月初九,水清淺就要嫁進冷府了。


    “區區一眼誤終身,不該在年少之時,遇見你父親。”尹檀漪仿佛在回憶中,眼神慢慢有了點光亮,又慢慢熄滅了。


    “對於我母親來說,我父親是難得一見的佳偶,是天賜的福分。對於三夫人來說,卻是毒藥,一口成白骨,萬劫不複!”水墨露出一絲可惜,繼續說道:


    “我父親不值得,三夫人何必執著,我不介意把掌家之權給你,若是你有別的打算,也可以提,為了灼灼,我會全了這份心意。”


    尹檀漪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你和你爹,當真是父女,都是一般薄情薄幸,隻對自己鍾意之人一心一意,卻對旁人寒若冰霜,一絲心意也不舍得給。”


    “這不是應該的嗎,我們不過尋常人,可以大愛於天下,卻不能同時愛上兩個人,隻能鍾情如一。”


    “不必再說了,我這副樣子,灼灼看了怕也會難過,不用讓她來了,你們就當我死了便是,出去吧。”


    水墨微微歎口氣,還是說了最後一句:


    “三夫人,情愛,當真如此重要,需要你耗盡心力嗎?況且那人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天下之大,不妨去看看。”


    尹檀漪沒有接話,自顧自拿起針線,在燈下嘔心繡著。


    水墨出門,在門口回身看著送出來的靜女說道:


    “你們夫人身子骨怕是不行了,仔細照料著,有什麽需要知會一聲,盡管用。”


    靜女扶著門邊的身子突然一軟,差點跌倒,紫冷趁勢扶了她一把。


    “多謝二小姐,二小姐是有大見識的人,可有法子,救救我們夫人?”


    水墨看著靜女,她這麽多年一直忠心耿耿,遇事沉著。


    “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試試。”


    水墨唇角邪魅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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