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毓知道洛子倫來了府上,晚間特意備了宴席,一家人都來為他接風。


    洛子倫在江南事情還沒辦完,正好在水止盛情下,留在了水府養傷。


    哪怕水墨和洛子倫之間已經沒有婚約關係,水墨和洛子倫也算朋友,水止和洛寒城又是摯友,也當盡一下地主之宜。


    酒宴本應該分兩桌,男賓一桌,女賓一桌,但是水家加起來也不過八個人,就湊成了一桌。


    這顯然於理不合,不過水家太多出格的事情了,也不差這一兩件。


    開始時大家還和和氣氣,問候洛子倫一些家人健康情況,吃著吃著就不太對勁了,這酒越喝越來勁了,水止幹脆就另開一桌酒宴,水止、洛子倫和水修儒單獨去喝酒去了。


    洛子倫初愈,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不能飲酒太多,奈何水止和水修儒熱情異常。


    “酒嘛,精神糧食是也,多飲多補,再來一杯!”


    水止渾然覺得遇到酒友一般,那股子放蕩不羈的形態,洋洋灑灑盡數出來了。


    容昭毓竟然也笑意盈盈在隔壁看著他們兩個晚輩撒歡。


    “水叔叔,那恭敬不如從命。”


    洛子倫作為晚輩,長輩敬酒,是不好推卻的,他又是這般注重禮儀之人。


    水墨也不出言幫襯,就在一邊樂嗬嗬的看戲,時不時給灼灼夾菜。


    “灼灼,你瞧你洛哥哥酒量真好。”


    末了還親自起身給他添滿酒,朝著水修儒使眼色。


    這位大伯平日木訥,喝酒上倒是有幾分功夫的,三兩下就灌了洛子倫不少。


    “兩位叔叔,海量啊。”


    洛子倫喝得顫歪歪的,仍舊儀容挺拔。


    “洛哥哥要醉了,二姐姐。”


    灼灼楚楚的看著水墨。


    “你洛哥哥醉不了。”


    水墨又夾塊酥鴨給灼灼,笑容滿麵。


    “灼灼不擔心,你二姐姐這麽做自有道理。”


    水清淺笑笑,她雖不知,還是維護著妹妹。,


    冷丹青吃素齋至今,今日也飲了些果酒,可見是真的開心。


    唯獨尹檀漪稱病半路退了,許是她自己也覺得尷尬,每每同席,她就想起水止說讓她改嫁的話。


    水墨瞧著桌上的甜小包,這是灼灼慣常喜歡的糕點,可灼灼每次都需吃兩口才能吃完一個,那糖汁就會流出來。


    “這包子忒大了點,灼灼吃起得要兩口,紫冷,你和廚房說說,以後府裏包子按這個一半的大小來,這甜小包需放置五分熱再上來,免得燙了灼灼。”


    水墨空了不忘研究研究那些糕點來。


    “二姐姐怎的知道,這若是一口一個,可就過癮了。”


    灼灼歡歡喜喜的。


    “可不能吃多了,否則牙不好,你瞧瞧上回那牙痛得你。”


    水墨邊說邊想起灼灼牙疼之事,把忒甜的糕點擺遠了些。


    “二姐姐淨記得那回事。”


    灼灼嘟著小嘴,眼睛饞饞的望著擺遠的糕點。


    “給她吃一小塊嘛,灼灼眼睛都要看穿了。”


    水清淺小聲幫著勸。


    灼灼眼神頓時有了色彩,眨巴眨巴的望著水墨。


    “就一小口喲。”


    水墨這才著人把那糕點拿回來。


    “灼兒今年就及笄了,可有想嫁的人家?”


    容昭毓笑吟吟的看著姐妹三個。


    灼灼吃著甜糕,微微紅了臉。


    “祖母,灼兒不嫁。”


    “孩子氣,哪有及笄了不嫁的,這洛公子認識的京城權貴多,讓幫忙打聽打聽,可有合適的,也是不錯呀。”


    容昭毓笑看著旁邊桌的洛子倫。


    洛子倫起身答是,複才坐下。


    水墨微微不快,如此難為人家做什麽。


    但是也沒有頂撞容昭毓。


    “祖母,灼灼尚小,我可還舍不得她呢。”


    水墨隻是笑笑。


    那桌的洛子倫實在扛不住了,用盡力氣道了聲晚輩失禮,就一頭紮在了桌子上。


    “你們兩個長輩,把晚輩灌醉了,沒點規矩。”


    容昭毓佯裝生氣。


    “快來人,把洛公子好生扶回去休息。”


    冷丹青起身有點急,又喝了酒,微微晃了晃,指揮著人來照顧洛子倫。


    水修儒眼疾手快,看到冷丹青起身晃了一下,兩步踏過去就護著她左右。


    水墨心內高興,若有一日,冷丹青能解開心結,那她的病,就是去了一大半了。


    水墨和水止尾隨著洛子倫而去,把人安頓好後,屋子裏除了水墨和水止,就留下了紫冷一個人。


    水止托著下巴看著床上的人,又上前拍了拍他的臉,確定是醉糊塗了。


    “怎的他酒量如此不濟,好歹是跟著天子走南闖北的人。”


    水止搖搖頭,在一旁坐了下來。


    “哦。我怕你和大伯灌不醉他,給他酒中下了蒙汗藥。”


    水墨背著手,坦誠的說到。


    紫冷陡然抬頭,看著水墨一臉不可置信。


    和她一樣不可置信的,還有水止。


    “下了多少量?”


    “十成!”


    “不會是你外公那個老東西弄出來那個吧?”


    “對!”


    “那個蒙汗藥,一成足以迷倒一頭牛。”


    水止起身上前,搭上了洛子倫手上的脈門。


    “他功力可是中玄位,半路醒過來就不好了,沒事,他身體好著呢。”


    水墨擺擺手,一臉淡定。


    “小姐,您到底要對洛公子做什麽?”


    紫冷終究沒忍住。


    “給他拔下餘毒,順便,給他順順內力。”


    “他是中玄位,你雖高不過是上玄,可有把握?”


    水止確定洛子倫無事,還是不無擔心的看著水墨。


    “上玄,是你回來那日的事了。”


    水墨笑笑,看著水止,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來。


    水止睜大眼睛,一把握住水墨手上的脈門,突然又一把甩開。


    “你到底?”


    “你猜呢?”


    “難道?”


    “爹爹心之所想,既是你願。”


    水止又驚又喜,又愁又怨。


    兩人這莫名其妙的對話,紫冷徹底懵了。


    “時間差不多了,爹爹在此為我護功,我好安心行事。”


    “不必擔心,倒是你需得小心行事,如果有差池,定要及時停止。”


    “好!”


    水止出了房門,讓人搬了桌椅,直接在門口坐著嗑瓜子了剝花生,喝起了小酒。


    “紫冷,明日清晨若是我完好無損,你就去讓紅寂在綠蕪居侯著。若是我昏死過去了,你就把這封信和這塊玉佩給她。”


    水墨拿出貼身玉佩,小小玉玨上,是一個灼字。


    這個玉佩可以號令整個水府的暗衛,普天之下,人之所及,都有水家的消息。


    如此貴重之物,水墨從未輕給於人。


    “小姐,無非是順內力,怎的如此凶險?”


    “你尚是黃位功力,靠自己修習,就可以突破玄位,一旦上了玄位,若無人為你引力,突破概率極其小。”


    “小姐要為洛公子破位?這可是十分凶險之事,稍有不慎,會危及到您。”


    水墨淡然一笑。


    “所以你今夜可得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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