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回神過來,牢前就隻剩他獨自一人,以及在耳邊久未消散的那句“此事若成,你便也將功抵過了。”


    羌鰭踉蹌往後,一把扶住了牢門。竟還真如自己所想那般,妖尊果真早就知道此事是他所為。


    既是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態,像看一個跳梁小醜似的來看他的笑話?


    “哼,孤蒼啊孤蒼,枉我一心一意為你效力,上戰場出生入死,你竟這般羞辱戲弄於我。”


    “將功抵過?嗬,這些年來除了功我又何過之有?六界之大,不信離了你,我還生存不下去了!孤蒼,你給我記著,今日之侮辱,他日我定將十倍奉還!”


    羌鰭咬牙切齒地說出這番話後,掄起拳頭重重的砸在了牆壁上。


    ……


    翌日,魔界暗辰宮。


    魔尊婧無白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珠寶靈果,兩眼放光。


    “哈哈哈……妖尊可真是大手筆啊!隻是不知,這突然的造訪所為何事啊?”他抬眼看了看羌鰭,繼而又把目光放回到了那幾箱珠寶靈果上。


    “喜事。”羌鰭淡淡地回答。


    “喜事?”婧無白撓了撓後腦勺,起身走至那一個個金光閃閃的箱子前,隨手抓起一把珠寶,咧著嘴問:“這……喜從何來?本尊這暗辰宮,近日來也未曾納妾呀?”


    “噢,此喜事並非說的魔尊,而是婧池公主。”羌鰭拱了拱手,懶得與他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吾尊派吾前來與魔尊捎個話,他想做一回月老,替婧池公主說門親事,與狐族二子夕殤牽個姻緣,還望魔尊能夠成全。”


    “哈哈哈……羌鰭,你是在與本尊說笑嗎?本尊的公主,何時輪得到他來指手畫腳了?別說狐族二子了,就算是長子,那也不可能!哼,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婧無白將手中珠寶往箱子裏一摔,雙手背後,怒氣衝衝地回到了殿堂上頭。


    “數萬年來,從未有過魔與妖通婚一說。自古妖魔各占一方,互不幹擾,怕得就是亂了規矩,惹來禍事。妖魔通婚這可是大忌!怎麽,孤蒼仗著他是妖尊,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他今日派你前來,拖著這些個東西,便是想要買走本尊的女兒?你回去告訴他,他就是把整個妖界都搬來,本尊都不可能答應!”


    說完婧無白便後了悔。


    規矩是死的,可人卻是活的。


    如今的妖界今非昔比,孤蒼的威名更是蓋過那九天之外的天尊。他究竟有多強,恐怕無人能知。


    況且早就聽聞狐族在妖界備受孤蒼喜愛重視,狐族勢大,倘若真能與他們聯姻,那魔界便有了六界之中最強大的後盾,日後誰人還敢欺負?


    如此有利於自己又有利於魔界的一樁美事兒,他怎麽就這麽糊裏糊塗給拒絕了呢?甚至還說出了那樣的話來,若是傳到了孤蒼的耳裏豈不是又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哎,衝動了衝動了啊!


    見魔尊已然發怒,羌鰭低頭揚了揚唇。他自以為火已點上,何不給他扇扇風助他將火燒的更旺一些?


    “魔尊恐怕不知吧?婧池公主在妖界玩耍之時便與那夕殤日久生情私定了終生。夕殤好像為了公主還暴走變身。聽說,在暴走之時親手打傷了公主……”


    他諂媚地看著婧無白,唇角盡是陰險。


    “什麽?!私定終身?”婧無白猛地拍案而起,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見他更為憤怒了,羌鰭忍不住暗暗竊喜,再次認為自己的目的已達到。


    可婧無白接下來之言,卻讓他大跌眼鏡。


    “這便好辦了,這便好辦了。本尊還以為不可挽回了呢。”


    “好辦?”


    聽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被妖界中人打傷,不應該是怒不可遏地想要為她討個公道嗎?為何他還碎碎念著,重心完全沒有在這上麵?莫非……


    羌鰭心裏莫名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嗬嗬,羌鰭啊。是這樣的,本尊適才想了想,此事畢竟關乎婧池的終身大事,還是問問她的意見比較好。這樣吧,你回去與妖尊說說,就說本尊考慮考慮一下,三日之內必定給出答複。”


    “嗬,原來如此。”


    羌鰭走到一側的椅子上坐下,順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待小喝了幾口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魔尊,你可別忘了,婧池公主乃是被夕殤所傷。你怎放心將女兒交付給一個想要取她性命之人?”


    聽他這般說道,婧無白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去。


    那日孤蒼將婧池送回之時,婧池的確是有傷在身。雖無大礙人也精神,但自那之後便像換了個人似的,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間悶悶不樂。就算是他前去探望,亦閉門不見。


    他不知那段時日婧池在妖界到底發生了何事,但他想,羌鰭都已這般說了,應是在提醒著甚。


    見魔尊有所動搖,羌鰭決定趁熱打鐵。


    “有句話,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都說了,還有甚當講不當講的?有屁快放!”


    婧無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暗暗腹誹,沒看到本尊現在正煩著嗎?


    羌鰭搖了搖頭,對這位毫無主見的魔尊既感到失望又感到幸運。僅他隨便一挑撥,他便能動搖了初心。若他今後再多多煽風點火,那他豈不是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利用的淋漓盡致?


    羌鰭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道:“吾在妖界時,聽說了一些關於夕殤與公主之間的傳聞。”


    “聽聞夕殤並非有意迎娶公主,這不過是妖尊下的一盤棋罷了。他利用公主對他的信任贏得了她的感情。試想,如若魔界唯一的公主落入到了他們手中,那他們自然而然就多了一個把柄。到時候,魔尊您還不是被他們死死地捏在手中?”


    “羌鰭,你說這話是何意?”婧無白騰地站起,指著羌鰭便嚷:“你可是孤蒼身邊的大將啊!誰知你這話裏有幾分真假?還有,你又為何要將這些事情告知與我?這對於你來說,有何好處?”


    “大將?哼,那也要看妖尊將不將我這員大將放在眼裏了!魔尊若是信不過在下所言,大可去一趟妖界一探究竟。日後若是出了岔子,可別怪在下沒有提醒你!”


    說罷,羌鰭留下那一地璀璨,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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