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鋪出來後,北淩天捏著被銀匠修複好的銀環,舉至半空看了又看,十分的滿意。


    “不錯,不錯不錯,這手藝簡直沒得說。暮笛你瞧,這與碎掉之前不說一模一樣,也有個八九分像呐!這下,爹總無話可說了吧?嘿嘿……”


    暮笛耷拉著腦袋,心不在焉的回到:“嗬,是挺不錯的,挺好挺好。”


    北淩天眉頭一蹙,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嗨,我說暮笛,你可有仔細聽本公子說話?”


    暮笛雙手撈至胸前,抬眸間的緊張令原本愉悅的氛圍霎時涼了不少:“公子,你可知是何人給你通風報信,說緋霓有危險的?”


    北淩天嫌棄地瞪了他一眼,暗暗嘀咕,“臭暮笛,果真沒有在聽我說話!”


    他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這我哪兒知曉是何人?當時接到字條時,你不是也在的嗎?”


    “是,我的確在場沒錯。可是公子,就咱們往那曠地上趕時,你可是雙腿懸空,幾乎用飛的,而我卻是用跑的?!等我緊趕慢趕地跑到那兒,緋霓已經被你救下,讓她師傅給帶走了!我真覺著這中間太過蹊蹺。”


    被他幾番纏問,北淩天明顯有些失去了耐心。


    他自顧自的往北府走去,邊走邊喊:“我會輕功,而你不會!故此,我是用飛的,你是用跑的,有何可大驚小怪?真是小題大做!”


    暮笛不由驚歎,急忙追了上去,一臉崇拜地看著他,興奮道:“天啊,公子公子,你方才可是用上了兩個成語呐!”


    他,居然能夠在瞬間完全忘記自己所言之重點?!


    聽見誇讚,北淩天得瑟的將長發一撩,邪魅一笑:“哈,那是自然,本公子可是天才!”


    ……


    羌鰭盤腿坐在洞穴深處一塊水晶大石上,閉眸沉思。


    洞外的空中,一道道汙穢的黑煙不斷地往山洞裏鑽,在進入山洞後都紛紛化成半人半妖的模樣,整齊劃一的單膝跪在羌鰭麵前。


    直至最後一縷黑煙的飄進,羌鰭猛地睜眼,二指往洞口一展,一扇巨石大門飛快落下,堵住了洞口。


    洞口一閉,洞內瞬息燃起了兩排妖火,將這不大不小的洞身照得通紅。


    這些小妖在鬼火的照射下,個個青麵獠牙,甚是猙獰恐怖。


    羌鰭拾起一塊晶石握在掌心,從喉嚨串出渾厚又低沉的嗓音:“再過幾日,便是妖尊在人間的成年之日,亦是他覺醒之日。那日,狐族必然守護在側。隻要有他們在,本座便難以得手。哼,今日召集你們前來,便是需要你們協助本座!”


    聽後,眾妖埋頭不語。


    一小妖左右瞧探了須臾,站出來抱拳奉承:“羌鰭大人,不論何事,隻要您一聲令下,小的們必當萬死不辭!”


    見有人帶了頭,其他小妖也都齊聲響應:“隻要大人一聲令下,小的們必當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嗬,好!本座承允,隻要本座登上尊位,諸位皆可進階封級,決不食言!”


    羌鰭咧嘴大笑,血眸中的陰險與凶狠令人畏懼。


    眾妖雖說惶恐,卻在聽得“進階封級”四字後叩拜在地,齊呼“妖尊之位非大人莫屬!”


    麵對他們的呼聲羌鰭很是得意喜歡。他從大石上躍起,一手負在身後,一手玩弄著掌中的晶石,冷冷道了一句“孤蒼,你霸占了妖界數萬年,是時候讓位了!”


    語落,他一揚唇角,五指不過輕鬆一握,晶石霎時成了一捧細沙從掌心流落。


    ……


    自那日府上被銅鈴道長拜訪過後,北府除卻北淩天之外,幾乎每一人都在提心吊膽的過著。


    暮笛調侃公子心大,不在乎。


    殊不知離自個兒的生辰越近,他心中的那份不安便越甚,不過是不願將此情緒表露出來,更不願與他人說起罷了。


    今日天邊剛露出魚肚白,北淩天便醒了。


    恍如被人刺醒一般,胸口莫名的疼。


    他捂著發疼的胸口,恍惚無神地呢喃著:“明日便是生辰了,從小至大,每一年中最期待的便是這一日。為何現在會如此反感?究竟是何事橫阻在了我的心裏,讓我憋悶的發慌發麻?”


    走神之時,天已大亮。


    伺候的丫鬟將洗臉水輕放在地上,隨後直起身叩響了公子的房門。


    以往本是丫鬟自個兒推門而入,卻不想今日公子竟親自替自己開了門。


    丫鬟受寵若驚,當其餘光瞥見公子冷冽的麵容之時,她不覺顫了顫手,忘記了去端地上的麵盆。


    “哼,誰人給你的膽子將本公子的洗臉水與地麵的肮髒混為一物?!”


    麵對公子的質問,丫鬟心生幾分不解,平日裏都是如此,從不見他發火,今兒個這是怎麽了?


    稍頓了片刻,她福身行禮,頷首道:“回公子,奴婢並非故意,隻因……”


    北淩天一腳踹飛了麵盆,不留情麵地吼道:“夠了!賬房在何處用不著我說了吧?領了銀子便滾吧,省得看著惡心!”


    語出如寒冰一般的刺骨,丫鬟又是一陣戰栗,適才的那一波悸動如奔流之河一去不返。


    她暗抹眼淚,自知再去解釋隻怕連最後的那點銀兩都會失去,隻好忍氣吞聲,含著委屈飛快地跑了開去。


    暮笛兜著親手為他做的生辰禮物滿心歡喜地往他房間趕,恰巧撞見了這一幕。


    他緊握住禮物悄悄藏進了袖子,心想自個兒來得不是時候,等他消了火氣,到時再將禮物送出也不遲。


    本以為趕走一丫鬟他便能平息了心火,豈料,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從內室走出之後,他便是看誰都不順眼,看誰都覺得心煩。


    於是,上到管家,下到馬夫,他都能雞蛋裏挑骨頭,把他們一一罵了個便。更甚者,竟於一日之內將府上奴才趕走了大半。


    而暮笛在公子身後跟了整整一天,一直未能找機會將禮物送出去,亦是愁眉苦臉。


    晚膳時,北老爺本想問問他為何要遣走他們,怎知話未出口,北淩天便將銀箸一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膻堂。


    見他這般脾氣,北老爺瞬間沒了胃口,亦放下了碗筷,扭頭對北夫人抱怨:“你瞧瞧,瞧瞧你這寶貝兒子!”


    “興是與自個兒鬧了別扭?可明兒個便是他的生辰了,按理說不應該啊?”


    語落,北家夫婦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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