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後院的圍牆下,北淩天扯著脖子小聲地衝著圍牆那邊的暮笛喊著:“暮笛,你好了沒有?順著那木梯爬上來便好,我在這邊等著你!”


    此時,暮笛已顫顫抖抖地爬上了最後一級木梯。


    他將雙手扒上牆頭,用力探出腦袋,哆嗦道:“公子,公子我上來了。”


    北淩天往院牆四周瞧瞧望望,確定無人後又盯向一隻腿跨上了圍牆的暮笛:“慢,真是慢!要是被我娘發現了,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可別忘了,本公子現在還被關著禁閉呢!”


    暮笛無辜地點頭,“信,公子說什麽我都信!”


    北淩天移開目光,抬起手臂揮了又揮,“好好好,別囉嗦了,快點跳下來吧!”


    “公子,你可要接好暮笛,千萬別讓暮笛摔著啊!”看著這幾丈高的圍牆,暮笛眼一閉,心一橫,縱身跳了下來。


    接著,便是一陣殺豬般的哀嚎,“哎喲哎喲,疼死我了!我的屁股啊,疼死我了!完了,一定是把身上某個地方給摔折了,完了完了,好痛啊!哎喲……”


    “叫叫叫,叫什麽叫啊?萬一把家仆引來了怎辦?放心,就這麽一點高,沒事,摔不死你。”


    說罷,北淩天弓身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那嘴角卻是揚了又揚。


    暮笛揉著被摔疼的臀部,齜牙抱怨:“說得倒是好聽,我若是能像公子那般飛簷走壁,也不至於變現在這樣啊?明明說好要接住我的,公子真是言而無信!哼!”


    北淩天將扶著的手一鬆,壞壞笑道:“誒,打住!本公子可從未說過要接住你!不過是你誤以為我會接住你罷了,哈哈哈……”


    看著臉色鐵青,猛瞪著自個兒連眨都不帶眨一下的暮笛,他一聲驟停,咳了兩嗓子,拍肩安慰:“行了,你也別生氣了,一會兒我帶你去好好樂活樂活,怎樣?”


    暮笛霎時將頭仰的老高,“呐,這可是你說的啊?”


    “對,我說的!”


    二人於瞬間恢複了往日的和氣,說說笑笑往夜市中走去。


    一直躲在暗處守著他們的翎宇,本想繼續跟著,卻無意中發現一個好久不見的老熟人進了北府。


    他暗暗道上一句“不好”,立即往妖界發出了一道傳音符。


    與此同時,緋霓獨自在市集中逛著,被集上眾多未曾見過的物件迷花了眼眸。


    她一路逛逛停停,幾乎每過一個小攤都要逗留上好一會兒,而在每一個小攤上都是隻看不買。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麽,亦不知道有什麽是適合自己的。


    直到她瞧見一個小攤前,有幾位與自己一般大小的姑娘正在往臉上塗抹著什麽,出於好奇,她放下手中的玩物走了過去。


    “姑娘,你們這是……病了嗎?”


    一開口便引得二位姑娘沉下了臉。


    其中一位身著紫紅色長裙的姑娘蹙眉罵道:“我說公子,看你長得這般俊俏,怎不會說人話呐?”


    人話?緋霓不解,適才我說得是人話啊?難道她們沒能聽明白我的意思?


    於是,她又將方才所說之話一字一句,大聲地重複了一遍:“姑娘,我方才是說,你們是不是病了!”


    啪!


    一聲置物的脆響,兩位姑娘氣鼓鼓地吼道:“你才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


    “真是晦氣,這都是什麽人呐?不買了不買了!”


    看著二人冒火離去的背影,緋霓依舊不解,“奇怪,好端端的為何罵人呢?還罵我全家?幸好我隻有師傅,再說了,師傅是永遠都不會生病的。嗬嗬嗬……”


    她一邊自語傻笑著,一邊欲轉身離去。


    豈料卻被這攤子的老板給攔住了去路。


    “慢著!搞砸了我的生意就想跑?沒門兒!”


    她探著腦袋往老板兩旁瞧了瞧,道:“這位老板,您說得沒錯,這裏的確無門!”


    頓時,老板被她的這句頗具玩味之言氣得牙齒直打顫,一怒之下扯上了她的衣袖,怒道:“你,你你!別想扯這些無用之事,快點賠錢!”


    師傅說過,男女授受不親,見他這般輕浮,緋霓厭惡地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瞪眼問:“賠錢?為何?可是我有弄壞你的東西?”


    “沒有!”


    “那就是我拿了你的東西未有付銀子咯?”


    “亦沒有!”


    “那為何要我賠錢?”


    “因為,因為……”霎時,老板被她一連的幾個問題噎得說不出話來,內心直嚷這公子唇舌真夠厲害。


    爭執聲越來越大,四周圍觀的百姓亦是愈來愈多。


    見前麵圍著人群,暮笛拉了拉北淩天,“誒,公子,那邊好像挺熱鬧的啊?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北淩天手握折扇往他頭上輕輕一敲,道:“跟了我這般久,這木魚腦袋總算是開了竅啊!走,看看去!”


    靠近人群後,暮笛用身體給北淩天開出了一條道,不出片刻,二人便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頭。


    隻見一位穿著樸素的公子正在與胭脂攤的小販爭執不下,隻可惜,這公子是背對著他們,以至於看不清他的模樣。


    忽地,那小販一屁股頓坐在了地上,捏著衣袖往眼睛擦去,可憐兮兮地哭訴:“鄉親們,大家給評評理啊!這位公子一上來便罵我的客人有病,將我的客人趕走了不說,還砸壞了我的一盒胭脂!咱小老百姓,做的都是小本買賣,你們說說,這一晚上能賣幾盒胭脂,賺幾個銀子?我讓他賠錢,到底該不該?”


    見老板在地上撒潑打起了滾來,緋霓瞬間急了,“你,你胡說八道!我幾時砸壞了你的胭脂?還有,我是見那二位姑娘往白淨的臉上抹鮮紅的藥膏,這才想要關心她們,怎就成了趕走你的客人了?”


    一聽這話,北淩天打開折扇遮住薄唇一個勁偷笑:“噗,噗噗!這人哪兒來的啊?鮮紅的藥膏?有意思,真有意思!”


    “瞧瞧,瞧瞧,大家夥聽聽他說的!”小販一骨碌爬起,從攤上將方才被那二位姑娘置碎了的胭脂拿了過來,激動道:“這可是姑娘家粉飾妝扮用的胭脂水粉!你,你怎可連胭脂與藥膏都分辨不清?鄉親們,你們信嗎?”


    北淩天看熱鬧自然不嫌事大,扯著嗓子帶頭喊道:“不信!”


    大家一見是北府公子,都紛紛跟風嚷嚷:“對,不信!”


    有了北大公子撐腰,小販霎時底氣十足。他將那盒碎了的胭脂往緋霓懷中一塞,道:“賠錢!”


    寡不敵眾,緋霓無奈,隻好問:“那……要賠多少錢啊?”


    小販倒了倒手指,道:“不多,就十兩紋銀!”


    緋霓不由得驚呼:“什麽?十兩?你打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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