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5:30。(.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袁修緣按照平時的作息時間準時醒來,睡在上鋪的王威稀裏糊塗的悼念幾句夢話。袁修緣仰依在小床上狠狠地揉揉臉龐,默想幾遍昨天晚上讀的英語單詞,當思路一停滯,馬上翻開書看一看。


    袁修緣背單詞的速率是在說不上快,二十天的時間內隻背到“e”,唐小蝶告訴袁修緣大多數背單詞的人在背到“d”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所以隻要能堅持過“d”,就算成功了一半,不過袁修緣背完“d”以後,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歡快和成就感,回頭品砸一下,感覺速度還是有待提高。


    默背完單詞以後,袁修緣將耳機塞到耳朵裏,聽一會兒四級聽力,修緣沒有看試題所提問的問題,而是從頭到尾完完整整的聽完,嘴唇還會模仿一下發音。袁修緣覺得純粹為了英語四級而英語四級的意義一點也不大,李念思有能力考英語八級,絕對不僅僅隻是靠著應試做題或者簡簡單單的背誦。


    早上7:00。


    袁修緣穿好衣服。以前對於袁修緣而言,穿衣服這種小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的小小事,但是現在有傷在身的袁修緣每天都要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將衣服穿上。袁修緣拿起拐杖杵了杵上鋪的王威,王威翻了一個身,沒有蘇醒的跡象。袁修緣大喊一聲“王威”,王威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說老大,你醒了沒,現在該起床了,以後請您自覺一點,每天早上都是我叫醒你。


    袁修緣從來都沒有刻意的鍛煉身體,起床後,翹著受傷的腿,做了幾個俯臥撐。隨後一邊刷牙洗臉,一邊忙裏偷閑的給李念思發一條短信。


    袁修緣:“幹嘛呢?”


    李念思:“洗涮。”


    袁修緣:“要不一起吧!”


    李念思:“去死!”


    袁修緣:“你洗你的,我洗我的,幹嘛要我去死啊!”


    李念思沒有回短信,袁修緣看著手機屏幕嘿嘿笑了幾聲。


    早上7:30。


    袁修緣從來不挑食,這點和王威有天壤之別。王威說早飯必須吃好。袁修緣說有的吃就不錯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條件太高不好。王威說老大你是隨遇而安,我是一個講究的人,不能和您一樣,饑不擇食,多掉範啊。袁修緣舉起拐杖就往王威的屁股上使勁兒,王威跑的比兔子都快。


    王威吃飯和兔子一樣快,吃完飯,抹抹嘴,說了一句“老大,我走了”,然後去了sb酒吧。袁修緣習慣早餐喝一碗豆腐腦外加幾根油條,吃的不急不緩,大約要半個小時。袁修緣將王威和自己的碗刷完,一瘸一拐的走回香齋。


    小飯館的大廚張哥現在對袁修緣有著一種難以言語的恐懼感,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連對袁修緣的稱呼都變成了“您”,張哥覺得離著袁修緣越遠自己越安全。


    早上8:00。


    並沒有一頭紮進英語中不能自拔,袁修緣在香齋內做了一點身體的拉伸動作,然後用王威買來的廉價毛筆和廉價墨水在廢棄的報紙上寫了幾個字,不求漂亮,不求意境,純屬是為了消磨時光。袁修緣不是下筆如有神的用筆高手,除了偶爾瘋癲的時候能寫出幾個神形兼備魄力十足的字以外,其餘的時候都是外形漂亮,沒有神韻的臭字醜字。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這種話袁修緣是不敢寫的,一方麵感覺矯情,一方麵認為太憤青。所以經常出現的情況是,袁修緣拿起筆蘸好墨,突然間不知道該寫什麽了。用嘴叼著毛筆杆子,袁修緣在屋內一瘸一拐晃晃悠悠的走了幾遭,最後在報紙上寫下“老漢推車,觀音坐蓮,枯樹盤根”――**的一塌糊塗。


    袁修緣寫字不錯,樹枝木棍皆可為筆,土地報紙皆可為紙,但是對毛筆中間的門門道道並不了解。紫兔硬毫、關東遼尾也隻是聽說過而已,根本沒有機會見過摸過。


    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興趣愛好,不然袁修緣早就將毛筆和墨水丟到垃圾桶裏了,寫寫字,少廖勝於無。


    早上9:30。


    寫完字,袁修緣就開始攻讀英語四級。前期的準備,袁修緣沒有應試下去,而是一個單詞一個句子的分析理解,後期以後才做一些應試方麵的練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王威覺得枯燥無味,袁修緣也沒有覺得多麽的有趣,還是那一句話,少廖勝於無。


    袁修緣不可能每天都充實的要命,相反,清閑的要命。


    袁修緣渴望忙碌,但是身殘的自己哪裏有機會出去為事業打拚,就是出去了自己的事業又是什麽呢?!沒有答案的問題太多,袁修緣覺得還是思考思考“人為什麽活著”這種事情來得更靠譜。


    中午11:30。


    這個時間點袁修緣總會給李念思發一條短信表達自己的相思之情。每逢這個時候,林紫語也會短信“問候”袁修緣一下下。袁修緣對於這種情況都是自動忽略,林紫語的樂此不疲也是清閑的要命,林紫語一直不明白李念思每天的忙忙碌碌到底為了啥,還是李太白說的好“行樂須及春”。


    袁修緣:“幹嘛呢?”


    李念思:“準備吃飯。”


    袁修緣:“哎呦,真有緣,我也準備吃飯。”


    李念思:“又貧上了……”


    袁修緣:“沒有貧。最近我在學習如何炒菜,憑我的聰明才幹,現在好歹是分清了什麽是醬油什麽是可口可樂了。”


    李念思:“果真聰明啊!”


    袁修緣:“那是!我可是……”


    ……


    林紫語:“刁民,我昨晚給你算過一卦,卦象上說你時運不濟命途多舛。你在十八歲的時候有一次大劫,那就是豬撞你身上了,你差點死了;在二十歲的時候你還有一次大劫,你撞豬上了,還是差點死了;等你到了二十二歲的時候,你將會迎來人生最大的一次劫難,你和豬互撞了。哈哈……”


    中午12:30。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威總會溜回來向老大袁修緣匯報一下酒吧的情況,袁修緣一邊向嘴巴裏把米飯,一邊點頭或者搖頭。王威講述的時候聲情並茂滔滔不絕,通常是袁修緣酒足飯飽了,王威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


    “老大,今天又有兩個小青年來酒吧找事。這兩個小青年長得是身寬體胖,虎背熊腰,我以一人之力和兩個人斡旋遊鬥,最後用您教我的那個大招才將對方製服。”王威說道。


    袁修緣知道王威說話的水分太多,再說了自己好像隻教過王威三十六計中的第一計以及踢襠術。王威口中所說的大招應該指的就是踢襠術吧。


    下午1:30。


    袁修緣本來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但是自從受傷以後,袁修緣沒每天中午這個時候,都會哈氣不止。躺在床上,不出幾分鍾就會睡過去。袁修緣還以為是被砍以後的後遺症,但是這個後遺症正好能夠消磨袁修緣過於充足的時間。


    午睡中的袁修緣做過很多夢,有美夢也有噩夢,從小時候到現在,從魏子峰到張奎,從張建國到葉燕子,從豹子到白胖子,最後畫麵總會停留在李念思那張漂亮的臉上。袁修緣這個時候也就會幽幽的醒來,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下午3:00。


    袁修緣醒來以後,會再讀兩個小時的英語,不是特別的認真,也不是和尚念經。在兩個小時的時間內,袁修緣會抽出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抽出右臂上長約三寸的匕首,心裏納悶這把飛刀在自己以後的生活中到底會有什麽樣子的作用。


    從小縣城逃出來以後,袁修緣一共用過兩次,一次是騙段林這個小屁孩,另一次便是被一群刀匪的圍堵,每一次的使用都沒能幫助袁修緣力挽狂瀾,純武力的角鬥一點意義都沒有。袁修緣不可能僅僅用一把飛刀就讓他人刮目相看,奉為上賓。


    一揮手臂,飛刀飛出,猛地一拉銀線,飛刀倒飛而回,一伸手,飛刀回手。


    袁修緣悲哀的歎了一口,飛刀的意義真的不大,隻能沒事的時候拿來玩玩,不可能用它成為向上走的階梯。


    下午5:00。


    袁修緣拄著拐杖走出房間,來到臭水溝旁邊,蹲下,拿出煙,抽了一支。


    安詳靜謐,袁修緣抽完一支煙,將煙頭丟到臭水溝裏,帶著火星的煙頭被水浸泡,滋的一聲熄滅,沉了下去。袁修緣覺得自己不能像這煙頭一樣,死於無名,最後隻能沉沒於臭水溝。


    思來想去的袁修緣在臭水溝前麵一蹲就是一個小時,最少的時候抽一支煙,最多的時候抽三支煙,絕對不會多抽一支。


    下午6:00。


    在天剛剛要黑的時候,袁修緣拄著拐杖搖搖晃晃的走回香齋,坐在床上,進行一天最後的英語攻讀,這次是袁修緣唯一一次出聲練習。


    天空暗,微風起,袁修緣絕對算不上洪亮的聲音從香齋內飄出來,發音磕磕絆絆,但是中氣十足。


    晚上7:00。


    袁修緣會在小飯館內獨自吃一頓飯,再給李念思發一條短信,最後盯著絡繹不絕的客人來來去去。再也沒有心思蝸居在小飯館的袁修緣卻不得不呆在小飯館做著最沒有意義的等待。


    袁修緣聽說過苦等了一個甲子的薑太公用一個直直的魚鉤調到了大魚。


    袁修緣聽說有人用十年寒窗苦讀博取了一個錦繡前程。


    袁修緣聽說有人隱忍了春夏秋冬獲得了一個小小的機會。


    ……


    所以,自己在小飯館裏多呆幾天也沒有什麽值得大書特書的苦悶。


    晚上9:00。


    這個時候,彩鳳一群姑娘會來小飯館一趟,稍微吃一點東西。袁修緣拄著拐杖前後招呼,彩鳳向來快人快語,說緣哥的走路姿勢讓我想起了我家村東頭的傻子。袁修緣摸摸鼻子,反問道我有這麽風騷。彩鳳點點頭,肯定的說當然有。


    等姑娘們吃晚飯後,有的回酒吧繼續工作,有的會回小吃店休息,袁修緣會用保溫杯盛上一些煮好的八寶粥,讓姑娘們給老板娘帶上。


    晚上10:30。


    袁修緣洗刷一下,躺在床上,再給李念思發最後一條短信,側身睡下。


    …………………………………………………………………………………………………………………


    日複一日,大同小異,袁修緣漸漸的脫離拐杖束縛,能瘸瘸拐拐的走動了。日子沒有波瀾起伏,直到一天,哭的梨花帶雨的小雅來到小飯館,對著袁修緣說道:“緣哥,老板娘走了。”


    正在朗聲背誦英文版馬丁路德金《我有一個夢想》的袁修緣放下手裏的英語書籍,抬頭看向小雅,反問道:“老板娘走了?!”


    小雅重重的點點頭。


    袁修緣沉沉歎了一口氣,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走向小吃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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