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修緣讓白胖子苦等了四十五分鍾以後終於姍姍來遲,還是一成不變的笑臉相迎,不過看在白胖子的眼裏總有種妖冶的不明意味,活脫脫的宮廷九千歲,一舉一動之間都帶著陰柔陰損氣息。


    站在白胖子身前三步處,袁修緣雙手插在兜裏,將白胖子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看了好幾遍,最後吧唧吧唧嘴巴說道:“如今的醫療水平真不錯,兩個月就出院了,我還以為最少要住上半年。”


    白胖子無語。


    “看看這sb酒吧,還是不是你離開時候的酒吧?!”袁修緣將手拿出口袋,伸開雙手問道。


    白胖子無言。


    袁修緣最恨幾巴掌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人,臉帶笑意,語氣不悅:“胖子哥,你倒是說話啊!?”


    白胖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身的肥肉不斷做有規律的震蕩運動,一顫又一顫,就像水平麵上蕩漾開來的水波。袁修緣突然間笑得歡快了,雖然自己不願意被別人整的吃癟,但是卻十分樂意見到別人吃癟。白胖子跪在麵前,袁修緣心裏升騰起一股十分舒服愜意的滿足感。


    “胖子哥,你這是幹什麽?!地上涼,你剛出院,快起來。”袁修緣嘴裏說道,不過手上並沒有什麽動作。


    白胖子歎了一口氣,語氣誠懇的說道:“袁兄弟,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算計你。”


    “胖子哥,你怎麽算計我了?!”


    “開始的時候,我瞧不起你,認為你就是一個剛剛從鄉下來撿了個狗屎運的鄉巴佬,憑什麽一來就拿走我的東西,張建國也是個王八蛋,算計了老子好幾年,我有怨氣,總想著找機會算計他一回,但是這家夥太滑頭了,每次都四兩撥千斤的不痛不癢,所以就更看不慣袁兄弟。後來我不應該聽葉燕子那個臭女人的話,向背地裏陰袁兄弟一把。”白胖子掏心窩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最好例子,看不慣張建國順便在袁修緣身上找回失去的“骨氣”,可惜白胖子算錯的地方是袁修緣根本就不是一塊好捏的豆腐,一腳踢在鐵板上,吃虧的還是自己。不過,在對待張建國的問題上,袁修緣和白胖子有著相同的心理和態度,痛扁一頓這頭無良大叔,有奶便是娘的鳥人,打架第一個溜,吃飯不交錢,草。


    看在還有一個共同點的麵子上,袁修緣揮手示意豹子等人離去,親自攙扶起白胖子,才發現本來還是健全的白胖子無端少了兩顆門牙,滑稽可笑。白胖子還沒來得及說謝謝,袁修緣一腳踹在白胖子的小腹上,再向下幾寸就是橫行了幾十個春秋的白胖子最珍貴的命根子,白胖子承受不住整個人橫著飛了出去。


    袁修緣揉了揉太陽穴,無辜的說道:“你們這群人都太滑頭了,剛才一番掏心窩子的話,我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胖子吐出一口血水,心裏暗暗一狠,下跪在袁修緣的麵前都起不了作用,茶米不進油煙不粘的青年到底怎麽樣才肯相信一個人,白胖子拿捏不準,掙紮起身,可是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生活的彪悍之處就是能夠將幾個月前還洋洋得意的白胖子弄的如此狼狽不堪,以前隻是身材臃腫的白胖子如今的心態也是日薄西山了。


    袁修緣走向前去,掏出一支煙,先在自己嘴裏點上,深深吸一口,確定不會熄滅了以後,塞到白胖子的嘴裏:“你是不是算準了我不會拿你怎麽樣,才玩了今天的負荊請罪的?!”


    白胖子臉色陰晴不定。


    “說實話,上一次我真不敢將你怎麽樣,不過現在不同了,酒吧是我的,沒什麽顧忌。杭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死個人不是什麽大事,你說呢?!”袁修緣密不可聞的說道。


    以前白胖子總是將“杭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死個人不是什麽大事”掛在嘴邊,但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說出來還是用在自己身上時,白胖子隻有苦笑了。


    袁修緣突然間嘿嘿笑了起來:“白胖子,做個交易吧!?”


    白胖子苦笑,還有回旋的餘地嗎?!


    “葉燕子是個漂亮的女人,我想請她來酒吧坐坐怎麽樣?!”袁修緣問道,頓了頓,接著說道,“將葉燕子請來,酒吧還是你管,錢的問題好好商量都可以解決。(.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我初來乍到對杭州的事情不了解,也不會管理酒吧,人脈不熟,有些地方還是要請教一下胖子哥的。”


    白胖子權衡利弊,將煙吸完,一咬牙說:“袁兄弟,我把葉燕子請來,以後隻要給我一口飯吃就行。”


    袁修緣拍拍白胖子的肚子,意味深長的說道:“哪一天你會不會再回頭陰我一回呢?!”


    白胖子剛要發毒誓表忠心,袁修緣丟下一盒煙,起身離開。


    白胖子拿起煙,發現上麵有一個電話號碼和一行字:事情辦好了,我給你一口飯吃。白胖子一身冷汗,想著以可憐謙卑的姿勢博取袁修緣的一絲好感,但是對方好像已經完全想在前麵了,電話號碼和字就是最好的證明。白胖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準備離開,豹子走到白胖子身邊,說緣哥讓我來幫你一把。白胖子心裏苦,這種情況下,袁修緣還是不信任自己。


    等豹子和白胖子離開酒吧以後,袁修緣冒出頭來,叼著一顆煙,鬆鬆垮垮的走到二樓的欄杆處,眾位爺已經開始喜歡上站在高處向下看了,風景很優美,很絢麗。


    圍在老板娘身邊的姑娘們看到緣哥再次出現準備上去調戲一下,不過被老板娘製止了。坐在酒吧一角的老板娘不自覺的想起小飯館裏袁修緣刻在牆上的一句話――世間最深之處是人心。


    …………………………………………………………………………………………………


    林紫語好說歹說都快磨破嘴皮子了才說服李念思來“sb酒吧”玩一回,林紫語和李念思都不是野雞大學的學生,但是野雞大學卻有幾門在杭州各高校內都首屈一指的課程,講課的都是名師,可惜識貨的人不多。


    李念思有自製課程表的習慣,野雞大學那幾門絕對算是優質的課程毫無懸念的被歸納到自製的課程表中。林紫語對什麽名師講課沒有什麽興趣,但是李念思的安危是不能馬虎的,所以實時監督處處保護才行。最恨上課的林紫語在陪同李念思上課的過程中選擇性的偷聽到附近有一家酒吧很好玩,而且價格不貴。


    一下課,林紫語就纏著李念思要去某某酒吧玩玩,李念思不同意,林子可憐兮兮的說就這一回,我都好久沒有去酒吧玩玩了。李念思想哄孩子一樣點點頭表示答應。


    兩人七拐八拐的走到酒吧門口,看到兩個男人走出,其中一個胖胖的,另一個麵色嚴峻。胖胖的男人好像剛剛被人打了,齜牙咧嘴之間露出少了的兩顆門牙,有點搞笑,待兩個男人走遠,林紫語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來,李念思也是一笑。


    走進酒吧,林紫語伸著脖子左顧右盼,一打眼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某位刁民,刁民趴在二樓的欄杆處,嘴裏叼著一支煙,怔怔的出神,裝高深。林紫語拉著李念思就要走,不過試了幾下,沒有成功。


    李念思也看到袁修緣了。


    後知後覺的袁修緣被煙屁股燒了一下手回過神來,一抬頭看見了李念思,本來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出現了幻覺,閉上眼睛清醒一下,睜開眼睛還是李念思。袁修緣如同發情的牛犢子,腎上腺激素明顯提高,雙手一抓欄杆從二樓跳了下來,身體的姿勢在空中很優美舒展,如羚羊飛渡,旱地拔蔥,力量和平衡點掌握的無可挑剔,然後作為凡人的袁修緣不能擺脫地球引力的作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還好不是特別的狼狽。


    林紫語暗暗罵了一句:“活該!”


    袁修緣一瘸一拐的走到李念思的麵前,伸出手來搖搖,做了一個自認為很萌的姿勢和表情:“hi”


    聲音柔得如同剛剛在水裏撈出來一樣。


    李念思舉起手來打了一下招呼,一如既往。


    “不錯啊,知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了,鳥槍換炮,步槍換飛機,你一個刁民也能從小飯館的跑堂的混到酒吧跑堂的實屬不易啊!”林紫語還是一如既往的嘴巴刁鑽。


    按著袁修緣的性子來肯定要好好的解釋一下“鳥槍換炮,步槍換飛機”的深層次含義,但是在李念思麵前不是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嘛,不和老巫婆斤斤計較。


    “想喝什麽,我請客。”袁修緣大方的說道。


    林紫語雙眼放出精光,一杯喝窮你,再讓你裝英雄充好漢。


    李念思問道:“你換工作了?!”


    “兼職,是個兼職。”袁修緣實話實說,有時間自己還是在小飯館裏安分守己的當服務員,不是故意當世外高人,而是酒吧在豹子和唐小蝶的管理下,袁修緣真真的成了甩手掌櫃,命裏根本就不能享清閑的袁修緣感覺有點事情幹比較好。


    “我要一杯1987年的沙都拉菲,念思喝白水。”林紫語再次插話道。


    “好的。”袁修緣麵不改色的淡淡說道。


    林紫語不太相信刁民袁修緣已經大方到這種程度了,1987年沙都拉菲的價格可是讓出身大戶人家的林紫語都咂舌的,鄉下務工人員袁修緣竟然說請就請眉頭都不皺一下,難道真是天上掉餡餅砸在這家夥頭上了,還是打腫臉充胖子?!林紫語拖著下巴察言觀色的好久也沒有得出結論。


    其實,林紫語誤會了,袁修緣哪裏會知道沙都拉菲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有著這麽古怪的名字肯定不是好東西,不然小氣的袁修緣知道價格以後肯定不會說請就請的。心疼都來不及,哪能將這麽貴的東西白白的送到老巫婆林紫語嘴裏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本刁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生修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生修緣並收藏我本刁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