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風輕雲淡,波瀾不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袁修緣窩在廚房裏一邊抽煙一邊揮刀砍著白菜,王威帶著彩鳳突然間闖了進來,袁修緣下意識準備將手中的菜刀揮舞出去。黃學西的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袁修緣不能在風淡雲輕波瀾不驚的生活中掉以輕心,但是定睛一看,是熟人,一笑。


    彩鳳眼圈通紅明顯哭過,袁修緣不想詢問原因,還是一笑,扭頭準備繼續手頭上的工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王威卻說道:“有人去小吃店搗亂,現在已經打起來了。彩鳳是來報信的。”


    沒有悲天憫人菩薩心腸的袁修緣說道:“管我什麽事?!”


    彩鳳看到袁修緣冷漠的表情,瞬間爆發,眼淚一下子迸出來了:“緣哥,小雅被人欺負了。出了事我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而且我們一直都把你當親人看待,你怎麽能……”


    袁修緣最看不慣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倒不是不是女人的眼淚能激起自己的同情心,而是看見女人的眼淚以後,袁修緣變得更加鐵石心腸,哭有什麽用啊,還拿什麽親人當擋箭牌?!


    袁修緣放下手裏的菜刀,回頭看看眼淚鼻涕橫飛的彩鳳,說道:“別哭了。”


    彩鳳抬頭聽到聲音準備將哭聲再提高幾個分貝,希望博取到同情心,但是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有些憤怒的臉龐。彩鳳的印象中袁修緣從來都沒有發過脾氣,整天一副樂嗬嗬的彌勒佛表情,但是今天……彩鳳的聲音卡在喉嚨裏,哭聲戛然而止。


    袁修緣歎了一口氣,在唐老鴨圍裙上擦擦濕漉漉的手,掐滅煙頭,幽幽的說道:“走吧,一起去看看。沒了小雅,誰給我唱黃梅戲啊?!”


    看到袁修緣回心轉意的彩鳳雖然被對方的臉色嚇了一跳,但是聽到袁修緣出手相救的話,破涕為笑,轉頭就要走。


    “慢著。”袁修緣將一張餐巾紙遞給彩鳳“擦擦,妝都哭花了,這幅尊容讓我想起了童話裏的三隻小髒豬。再說你就這樣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麽著了呢!?”


    “討厭。”彩鳳一邊擦拭臉上的殘妝,一邊嬌嗔道。


    袁修緣將小飯館的事務托付給王威,跟著彩鳳走向小飯館。


    彩鳳穿著高跟鞋,速度明顯不及袁修緣,高跟鞋嘎達嘎達清脆聲音更是讓袁修緣不耐煩,最後一把將彩鳳背在身上,抬腿就跑。彩鳳一聲嬌呼,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袁修緣的背上了,心裏想到此刻的情況是不是很像“豬八戒背媳婦”,心裏一陣幸福感。


    “緣哥,停一下。”


    袁修緣沒有理對方,繼續往前跑。


    “緣哥,停一下,停一下,你快停一下。”


    “不能停,我沒想占你便宜。就你的烏龜速度,我們到了小吃店,小雅也成化石了。”袁修緣真是恨鐵不成鋼,腳步沒有停下。


    “緣哥,停一下,你跑錯方向了。”彩鳳糾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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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阿蘭此刻正揮舞著一把拖把站在小吃店的門口直麵十幾個男人,小雅站在身後擦拭著烏青的嘴角,小雅的身後又有十幾個姐妹。老板娘阿蘭滿嘴狂噴對麵的七八個漢子,七八個漢子竟然一愣一愣的,毫無招架之力。為首的是一位國字臉的男人,年齡在三十歲左右,明顯被老板娘的架勢唬住了,這瘋婆娘還真是瘋啊。


    老板娘阿蘭心裏很是打鼓,自己確實是在虛張聲勢,唯一的目的就是等到袁修緣趕來。眼前的這群東北男人她最清楚了,最後肯定會動手的,到時吃虧的還不是身後的這群姑娘?唯一能救火的就是曾經一人單挑十幾人的袁修緣。老板娘阿蘭沒有什麽野心和希望,就是想維護好身後這群跟著自己做皮肉生意的姑娘,自己死後不下地獄就行了。


    苦,並不是隻有哭才能表達出來的,姑娘們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很少有人去哭,大家都盡量咧嘴去笑。


    雙方拉開架勢,對峙在小吃店的前麵。


    女人每個月都會有幾天身體不舒服,作為女人的小雅也不能幸免。但是就是有豬狗不如的男人綽綽逼人,以什麽“服務不周”為借口打了小雅,下手沒有留一點餘地。他媽的,這一行還有“服務不周”的界限?!老板娘阿蘭當場就火了,端起拖把就把男人打了,男人也是熊包,悶不做聲的走了,請來一群進城務工的東北幫。


    河南和東北兩個區域的外來務工人員組成了兩個最團結的幫派,談不上組織嚴密,紀律嚴明,但絕對能夠一呼百應。河南人不管是非曲直,對錯道理,打了再說,誰打贏了道理就是誰的。但是東北幫為人仗義,先和你講道理,不戰而屈人之兵,實在不行再打。就純以個人觀點而言,袁修緣非常欣賞河南幫,透著一股悍氣,很符合自己的口味。


    今天的情況就是如此,東北幫領頭人準備以理服人,但是老板娘阿蘭根本就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領頭人隻能在老板娘喘息的間歇插上幾句話,綜合起來就是:“你聽俺……”“…先說……”“……俺不是……”“……不講理的人……”“……俺兄弟……”到了最後,領頭人索性乖乖閉嘴,看著老板娘一開一合的嘴巴,打一場的決定算是定下來了。


    箭在弦上一處即發的情況下,袁修緣背著彩鳳華華麗麗的登場了。


    彩鳳在袁修緣的背上,手裏提著一雙高跟鞋,指著前方的人群說道:“就是那,就是那。”


    袁修緣早已經氣喘如牛,大汗淋漓了,背著彩鳳走進交戰雙方的真空地帶,長吸一口氣:“他娘的,累死我了。”


    他娘的,開篇語竟然是“他娘的,累死我了”。


    領頭人和老板娘同時看向袁修緣,前者一陣狐疑,後者一陣欣喜。


    彩鳳揮舞著手裏的高跟鞋,指著東北幫的眾人說道:“就是這群王八蛋找茬,王八蛋。”


    “臭婆娘,你說什麽呢?!”一個凶神惡煞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彩鳳嚇的緊了緊袁修緣的脖子,沒有說話。


    “說的就是你這個王八蛋。”袁修緣的脖子被彩鳳緊勒了一下,發出的聲音變了音色,陰沉尖細,既然已經準備出頭,就斷然沒有在語言上落下成的道理。


    凶神惡煞的男人準備教訓一下袁修緣,卻被領頭人製止住了,走到袁修緣的麵前,雙手抱拳:“一看這位兄弟就是講道理的人,免貴姓張,敢問兄弟貴姓?!”


    袁修緣也準備雙手回抱,但是話到嘴邊變成:“老大,可不可以下來了。再勒的話,我的脖子都快斷了。”


    彩鳳突然間發現自己還像一個八爪魚一樣趴在袁修緣的身上,趕忙跳了下來,穿上高跟鞋,走到老板娘的身後,


    袁修緣順口氣,嗬嗬一笑,雙手也是抱拳:“免貴姓袁,不知道兄弟是弓長張,還是立早章?!”


    “俺不識字,不知道是弓長張,還是立早章。俺叫張建國,大家都叫俺張哥。今天俺兄弟受到了欺負,必須討個說法。”其實頗能識駢斷章的張建國最愛以一副癡傻的表情示人,這點和袁修緣有點異曲同工的相似。


    袁修緣莫名其妙的感覺眼前的張建國不一般,臉上的癡傻掩蓋不住眼睛裏的光芒,絕對不是簡簡單單扶不上牆的小混混,張建國肯定給人放過血,這點不容置疑,說不定連張建國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建國哥,跟這個小癟三講什麽道理,直接打了。”凶神惡煞的男人說道。


    張建國回頭望了凶神惡煞的男人一眼,對方馬上閉嘴,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自己心裏明白建國哥的拳頭不是吃素的。


    “張哥準備怎麽辦呢?!”袁修緣淡淡的說。


    “和我這位兄弟切磋一下,你打贏了沒事,打不贏就讓那位姑娘出來賠禮道歉。”張建國說道。


    “行!”老板娘和凶神惡煞的男人同時異口同聲的說道,因為兩人都很自信。


    袁修緣嘴巴張了張,又閉上,每個男人背後都會有一個壞事的女人,自己的背後有一群。


    “豹子,下手注意點分寸。”張建國對凶神惡煞的男人囑咐道。


    “行。”剛說完一個字,名為豹子的男人就衝了上來。


    袁修緣見招拆招,打得虎虎生風,險險躲過豹子的拳頭,恰巧避開豹子的側踢,每一招都剛剛接下,外人看來兩人水平不分伯仲,高低難辨,兩人打得也是眼花繚亂,異常精彩。


    老板娘阿蘭很納悶,袁修緣的武力怎麽退化了,不知是豹子的武力值太高,還是袁修緣練得是醉拳,必須有酒才能生猛。


    最後袁修緣很僥幸的險勝,原因是豹子被自己絆倒了,袁修緣趁機將豹子打暈。


    老板娘和姑娘們還沒來得及歡呼,就見張建國身後的兩名男人衝向袁修緣。袁修緣沒有膽怯,繼續和兩名男人遊鬥起來,這次打的還是勢均力敵,極其花哨,不過最後的結果沒變,袁修緣又是險勝。


    袁修緣還是沒有得到喘息的機會,除了張建國以外剩餘的其他三人一起衝了上來,袁修緣有了點火氣,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下手再也沒有保留,砍瓜切菜,幹淨利索,不過沒有前兩場的好看。抬頭再找張建國,這鳥人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袁修緣故作深沉憂心忡忡的對一群女孩說道:“家裏沒有個男人怎麽能行?!”


    “是啊,是啊!”走出困境的一群女孩附和道。


    最後又將袁修緣圍在中間,大加讚賞,英明神武,玉樹淩風。袁修緣裂開大嘴,說你們果真慧眼識珠,看到了我的本質,接著誇,使勁的誇。


    有幾個忍不住上前摸了摸,袁修緣雙手護胸,說我隻賣藝不賣身的,點小曲我唱,搜身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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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還有人比我都能裝。”跑出老遠的張建國對袁修緣做出了第一印象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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