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倩從來都沒有想過沒有峰哥保護的情況,自己對於父母的印象隻存在於峰哥總是貼身放著的幾張照片中,再有就是峰哥不厭其煩的講述。峰哥從來都不知道魏倩心裏的父母形象就是自己大哥的本身樣子。


    小時候,峰哥和魏倩住在小小的租住房裏,上下兩個平板床。一身孩子氣的峰哥成了魏倩家長會上的常客,坐在一群家長中間從來都沒有怯場,不過魏倩的老師每次目光接觸到峰哥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皺皺眉。直到家長會之後峰哥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盒煙硬塞到老師手中的時候,魏倩的老師才明白眼前身板單薄的孩子肩上承擔著的責任。


    魏倩上高中的時候,峰哥在“三隻手”的行業裏有所成就,生活條件也漸漸的好了起來,峰哥帶著魏倩搬進了大大的房子,那是魏倩永遠都記著的日子。


    魏倩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大哥的職業,隻知道自己從小都沒有在錢的問題上糾結過,其他小朋友有的東西自己都有,其他小朋友沒有的東西自己也有。峰哥除了一件父母留下的一件土的不能再土的雙排扣西裝以外,從來都沒有過多的花費。


    此刻的“星期八”隻有魏倩坐在監控室內,回想著過去往事的魏倩不得不麵臨著一件最棘手的問題,越來越多的小動作出現在酒吧內。


    酒吧門前的門衛已經或多或少的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非難,而且參與了幾次拳腳方麵的切磋;有的顧客錢包莫名其妙的被偷了,然後在廁所的馬桶內找到了;兩個顧客的錢包被調了一個個;還有幾個穿的流裏流氣的小流氓故意找女顧客的茬;最為離奇的事情是兩個鐵的不能再鐵的哥們因為意見不合大打出手,最後魏倩出馬調和,兩人勾肩搭背的說沒事,意見不合的兩人經常這樣“玩”,特別是說道“玩”的時候口音重了許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酒吧亂點好,適當的打打架可以將氣氛點高,比如兄弟兩人為了一個女人而你死我活,當然如果隻兩個男人為了一個男人而大打出手就更好了。但是太亂了,怎麽還會有人來酒吧呢?!氣氛點在別人的很好,如果點在自己身上,還是窩在家裏看看蒼老師的波濤洶湧的好。


    外亂可以接受,內憂實在是太可怕了。峰哥為了執行這次任務將親信都帶了出去,剩下的隻是一群烏合之眾,肯聽自己調遣的人本來就不多,現在更是沒有人手可以差遣了。不過最讓魏倩不放心的是內組裏好像有人已經和奎爺見過麵了。


    本是“星期八”股東的林誌淩一句話“找我沒用的兒子去”就把皮球踢給了林晨語,而林晨語的一句話“最近拉肚子上趟廁所”就將再也沒接過電話。


    坐在監視屏前,魏倩歎了一口氣,自己十分想在這個時候做出點事情來讓大哥看看,但是似乎自己總是找不到事情的縫隙,然後撕開一個口子,迎刃而解。


    魏倩看到一個梳著辮子頭的青年將手伸進另一個穿著講究的西裝青年的口袋裏,自己叫上兩個手下走出監控室,直接走向舞池。[.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和前幾天的版本一樣,辮子青年當場被抓,西裝男馬上出來製止,說這是自己的朋友,正和自己玩呢。


    “朋友??!!朋友也不應該這樣玩啊。”魏倩剛想讓自己的手下出手教訓一下辮子青年,做到殺一儆百,但是圍在舞池周圍的人群中明顯有幾位身材魁梧的青年向前走了幾步。


    魏倩忍不住暗歎一聲,如果自己剛才沒有抓住辮子青年,西裝男就會在音樂間歇的時候站在舞池中央大喊自己的錢包被偷了,然後隨便指個顧客說是對方偷的要求搜身,那樣後果更加複雜。


    “哎呦,我們就是朋友,玩什麽還要你管嗎?!管天管地,你還管到別人拉屎放屁了?!”西裝男說了一句和自己的西裝根本就配不起來的話。


    魏倩氣的滿臉通紅,狠狠的攥了攥自己的手說道:“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行了。我哥們是正經人好不容易讓我請到‘星期八’裏,你們就這樣對待我哥們啊!!以後還做不做生意啊!!”辮子青年在說道“正經人”的時候自己打了一個頓。


    西裝青年不知是不是受到“正經人”這個和自己明顯扯不上邊的稱呼刺激,用一種“你才是正經人,你全家都是正經人”的語氣衝著魏倩嚷嚷道:“就是,哪有你們這樣……”


    隻是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人群中衝出一個頭戴貝雷帽的青年一腳踹在西裝男的身上,西裝男整個人斜著飛了出去,還沒等對方來得及反應,人群中又衝出來一個頭戴漁夫帽的青年,手裏提著一個不知哪裏來的木棍照著西裝男的身上就是幾棍子,西裝男連嚎叫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暈了過去。


    戴著貝雷帽的青年將自己的帽子摘下來,站在魏倩的麵前,頭微低,看著魏倩的腳前三尺處,聲音平穩,語氣誠懇,語速不緩不急,但是響度極大的說道:“小姐,峰哥派我們來的。峰哥說過了,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內肯定會有人來搗亂,除了我們倆還有朋友安插在暗處。峰哥還說了,如果有人再來搗亂就不要手下留情了,多來幾個就是多掏點醫藥費的事而已;峰哥最後還說了,看不順眼的事直接打就是了,沒這麽那麽的顧忌,小蝦小米翻不出什麽浪來。”


    剛剛大顯神威的王威聽到袁修緣說的話後,心裏忍不住一陣嘀咕,老大平時說話都是帶著一股山西口音的方言,今天怎麽改用普通話了,說的字正腔圓,味道十足,仔細聽聽還有京津味,唯一不好的地方是語音有點陰嗖嗖的,很像電視劇裏的九千歲,陰損毒辣。


    站在舞池中央的辮子青年聽到袁修緣的話害怕了,自己剛剛進這一行還沒多久,什麽大場麵都沒見過,奎爺派自己來找茬,本來有暗處的同伴幫忙,還有奎爺撐腰,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開始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半路殺出個陳咬金一句話不說直接開打。


    辮子青年看看躺在旁邊已經暈了過去的西裝同伴,再看看站在自己前方語氣陰柔但是隻能看到半個側臉的青年,想想青年嘴裏說的比自己的同伴還要“暗”的“暗處同伴”,辮子青年有股想哭的衝動了。


    同時害怕了的還有辮子青年站在周圍人群中的同伴,同時這群同伴也很慶幸自己沒有急著出頭,不然自己的下場不會比躺在地上的西裝男好上哪裏去,周圍好像都是看熱鬧的顧客,但是誰又能說除了自己以外,剩餘的人不是對方的人呢?!同時,自己回去一定要再拜拜春哥好保佑自己。


    袁修緣轉身走向辮子青年,指了指西裝男,語氣不變的用普通話問道:“他是你朋友?!”


    “不是。”


    “那是你偷了他的錢包??!!”袁修緣遞出第二個問題。


    “不是。”


    “那是他的錢包跑到你的身上去了??!!”袁修緣再問道,語氣還是陰柔。


    “是。”


    聽到這話,魏倩忍不住笑出聲來,袁修緣回過頭去做了一個“拜托”的表情,魏倩乖乖閉嘴,與魏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幾欲落淚的辮子青年。


    袁修緣走到對方的跟前,歎了一口氣,伸出雙手親自幫對方整了整衣服,動作很慢也很細膩。辮子青年被眼前青年的行為嚇壞了,眼睛的最後一道閘門也被擊垮了,眼淚巴巴的落下來,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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