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喆被噎的氣息不穩,經過一番思索再看看一桌子拿平平無奇眼神看他的人,立刻求生欲滿滿地拿起碗碟,盛了一碗魚翅湯遞給淩子岺,故作狠狠地說:“算了,阿岺身子虛,我就不計較了。”


    “多謝老安,”淩子岺莞爾一笑,自然而然地伸手接過來,低頭正要喝,倏地感受到一股寒意從身側襲來,不禁手一抖,隨後看向一旁的顧北煦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對顧北煦說:“王爺,要不你也嚐嚐。”


    顧北煦淡淡嗯了一聲,伸手捉住淩子岺的手腕,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碗裏的魚翅湯,“酸。”


    淩子岺也喝了一口,不解地皺眉:“不酸啊!”


    顧北煦眸中噙滿笑意,也盛了一碗換掉淩子岺手上的,“你喝這碗。”


    “哦。”淩子岺點頭接過,嚐了嚐,跟剛才那晚味道沒什麽區別啊。


    桌上其餘四人一副看戲的模樣,見顧北煦淡淡目光掃過來,立時四人拿酒杯互相碰了碰,專心喝酒,專心吃菜。


    白芨再笨也看出來了,終於明白師姐為何不讓他們住鎮北王府邸了,原來這裏就是個大醋缸啊!


    時辰已至亥時,茫茫夜色,繁星閃爍,整個鎮北王府靜謐沉睡,除了--王爺王妃的寢房燈燭搖曳,將熄未熄。


    摟也摟過,抱也抱過,每天守著這麽個軟玉溫香的美人能看不能吃,擱誰不難受,可偏偏這美人武功高的很,軟硬不吃,也不能每次都打架啊!


    顧北煦翻了個身,側目看向一旁專心打坐的冷美人,無可奈何想:每次都打不贏,照這樣下去,什麽時候能要上二胎!


    等氣息慢慢歸於平靜,顧北煦伸手從後麵抱住了淩子岺,裝模作樣地委屈道:“子岺,你便讓我這一回吧,明天我就回軍營了。”


    淩子岺收勢睜開眼睛,低頭看向纏在腰間的手臂,“回軍營?那感情好,從去年仲夏到現在,我看你也閑的夠久了,光拿朝廷俸祿不幹活那怎麽行,趕緊回去忙正事去。”


    顧北煦氣得一哽,偏又不舍得說重話,隻貼了貼自家媳婦,低低道:“你就這麽不想讓我陪著?好歹暖床這麽久,總該有些舍不得吧?”


    “別搞得生離死別見不著麵似得,主帥營帳離禹城這麽近,你想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倒是我那小徒弟,有些日子沒過來了……”


    “最近南疆不穩定,幾個部族正在鬧內戰,雖然暫時犯不到大淵邊防,但也得時時警惕,有備無患。”


    “你的意思是,大淵隨時要和南疆打仗?前些年不是已經議和了麽,南疆來和親的公主還好好待在大淵皇宮裏呢,兩個國主之間的盟約這麽兒戲的?”


    “據探子密報,年後開春南疆王出了意外薨了,事關繼承人,六大部族秘不發喪將此事壓著,庫爾勒,阿克蘇,阿圖什三家部族的王子暗中培養勢力意圖分裂南疆。老安訓練了一支特勤兵時刻關注著南疆的動向,你的徒弟就在其中。”


    “……誰當上南疆王無所謂,兩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隻要他們任何一部族不主動來犯,我們自然不便插手他國內政。”


    “子岺說的是。”顧北煦眼底蕩漾開些許狡黠神色,話鋒一轉,道:“正事講完了,我們聊聊私事……”


    淩子岺撇了他一眼,“我跟你有什麽私事?”


    “就商量一下……”顧北煦中衣微敞,指尖一下一下抵著她的腰腹,柔聲道:“你讓我的事兒……”


    淩子岺冷笑一聲,側身抬手攏了攏顧北煦的衣領,十分有定力道:“沒得商量,你打的贏我再說。”


    顧北煦立刻可憐兮兮垮了臉,“啊!別呀!子岺,好子岺,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你別不理我呀……你讓我一回吧,求你了……”


    “滾,再胍噪給你踹出去,對著外麵月亮念叨去。”


    “別別,我錯了我錯了,不敢了……咱們睡覺……純睡覺……”


    “……”


    夜色漸深,雲層遮明月,明月照清輝,顧北煦狀似不經意地翻了身睜開眼睛,月光朦朧,看著身邊的美人安靜睡著,便覺這曾被視作的冰冷起居的宅院有了人間炊煙的味道。


    醫館的裝修正式進入尾聲,淩子岺這些天在王府裏閑來無事,便日日往禹城大街的醫館跑,白芨菘藍本來就被淩子岺照顧慣了,也樂的聽大師姐指揮。


    禹城是大淵與南疆邊界最繁華的邊城,來往各色客商,街上偶見南疆商人不足為其,以前淩子岺就扮成藥材商曾數次往返南疆,手下的暗衛也會用絲綢,茶葉與南疆商人交換牛羊,情報。如今脫離暗衛,真正開起醫館,倒有些輕車熟路,兜兜轉轉,原來人生處處是起點。


    醫館後日正式開業,櫃上還缺幾味南疆藥材,這些日子南疆幾個部族搞內戰,被稱為療傷聖藥的幾味南疆藥草都被部族世家買斷,有些貨運不到禹城了,可中原的藥材大多集中江南一帶,一來一回就耽誤了開業吉日。


    菘藍決定冒險穿過禹城邊防胡楊林到南疆最大藥材商那裏直接進貨去,趁著天色已晚扮作南疆商人,速去速回,應該趕得及明日上午回到禹城。


    夜深了,白芨趕著一輛大馬車拿著鎮北王府的令牌出城去,車廂裏菘藍和淩子岺一人一個酒杯淺酌慢飲,好不悠閑,不同的是,一個人杯子裏是真的酒,一個卻是甜香馥鬱的果汁。


    “師姐,王爺走了這些天有什麽消息傳來嗎?南疆那邊的奪位之爭愈演愈烈,禹城的部分商賈貿易都受到不同的影響,咱們這一次能拿到藥材,下一次可就說不準了……”菘藍一向心思細膩,他能看出師姐雖然每天同他們在醫館嬉笑打鬧,眼裏不時透露出來的黯淡神色也不知她憂思何處,是遠在朝堂的,還是近在邊城的。


    淩子岺飲盡杯中的果汁,砸吧砸吧嘴,淡淡道:“鎮北王治下軍紀甚嚴,大淵邊防還是很牢固的,朝廷的事用不著我們操心,咱們隻管開好這醫館,賺點銀子打發日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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