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煙反應一向很快,隻是一個旋身,我就落在了他的身後,他護著我,是完全保護的姿態。


    “你們幾個膽子越大的大了,沒我的吩咐,也敢私自進我的地盤,不怕挨揍嗎?”段非煙卻突然笑了,拉了我的手走出來。


    眼前站了七個人,我隻認識其中三個:血殺,色殺,絕殺,其他四個年輕男子,卻是不認得。


    但是七個人站在一起,猜也猜得到是什麽人,,沉香七殺。


    果然,血殺站出來一步,行了參見禮,就道:“樓主,七殺帶到,聽候差遣。”


    段非煙點點頭,叫我也來認識一下幾位赫赫有名的殺手,除了血殺、色殺、絕殺外,手拿銅錢刀,長相雋秀如同文弱贖書生的是貪殺;嘻嘻哈哈站在色殺身邊,嘴裏叼了根狗尾巴草的人是食殺;跟血殺一樣麵癱的俊秀帥哥是影殺;左臉上一條刀疤從額頭劃到耳朵的是生殺。


    介紹完了幾位,段非煙才介紹我:“這是我未婚妻子,蘇秦,想必名號你們也聽過吧,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也不必客氣,叫夫人就好。”


    “嗬嗬,夫人好有名,當然聽過啦!”食殺嘴巴碎,段非煙話音剛落,他就嘻嘻笑著接了口。


    其他人卻隻是沒多說什麽,中規中矩地抱了拳頭,喊聲:“夫人。”


    血殺鐵了一張臉沒說話,徑自轉開頭去裝沒聽見。


    段非煙也不以為意,點了血殺的名,要他帶著其他人去安置,血殺冷冷說了句:“跟我來。”就當先走了出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


    “喂,幹嘛臭著個臉,討厭。”血殺的行動最先引起了活潑的食殺的不滿,食殺一邊跟著他走,一邊小聲地抱怨。


    血殺轉過頭來,飛快地一把拎了他的衣領,往前一丟,丟出了營帳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其他人麵色自若地跟著血殺走出去,隻聽見食殺的聲音在外麵嚷嚷:“周靖,你太過分了。”可是也隻是嚷嚷了幾句,漸漸就小聲了。


    我大吃一驚:“剛才食殺叫血殺什麽,周靖。”


    “對啊!那怎麽了。”段非煙笑笑,安撫我:“別怕,他們平時鬧貫了。”


    “你不要告訴我,周靖是血殺的本名。”我扶著額頭,差點要跌倒,要不要這麽巧啊!隨口瞎掰的一個名字,也能真的中招的話,我不如改行去算命吧。


    段非煙一臉無害地點頭:“恩,對,他投入我沉香樓前,是江湖遊俠周連山的兒子,的確是叫周靖。”他看著我誇張的表情,好笑:“你原來不知道啊!那軍中怎麽一直都叫他周靖將軍呢?難不成,你還是猜的。”


    我哭笑不得,怪不得當初他那麽輕易就接受了這個名字,還打死也不告訴我真名,反而用看白癡的眼神看我,居然是這麽回事……


    “不過,血殺今天的反應有些情況啊!活跟誰欠了他一條命一樣……”段非煙拖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半晌扭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什麽都沒覺得啊!血殺什麽時候不是這樣冷冰冰的呢。


    “你找七殺過來,是要做什麽。”反而是這個問題,我比較關心。


    段非煙的說法是,現在的形勢,他可能需要隨時從軍中脫身,有沉香七殺在身邊,總是穩妥些,很多他不能做的事情,可以交給七殺去做。


    我沉默了好半天,想起昨天跟他的那段談話。


    真的要放棄報仇嗎?段非煙能放得下嗎?如果他放得下,那麽我呢?我真的放得下嗎。


    沒等我想明白,帳外有人來回稟事物,段非煙出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臉上帶了絲笑意,拖了我坐下,才問我:“你想不想見鄺家那個小子。”


    我以為他說的是鄺胤儒,搖了搖頭表示不想見。


    “你以為我說的是誰。”段非煙沒好氣,眼神半是嗔半是怨地看我:“是鄺罙銘的那個小兒子,你想到哪裏去了。”


    我大窘,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隻怕惹得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不高興了,認真認錯未免是在承認自己以為是鄺胤儒,難保讓他誤會我還愛著鄺胤儒,當即半真半假地拍他:“是你表達不清楚。”


    段非煙笑開來:“小無賴,真會倒打一耙。”卻當真不予我計較了。


    經段非煙一說,我才知道昨日鄺罙銘刺殺我未遂,又被我放走後,段非煙出去的那一小會兒,就是出去交代人跟蹤鄺罙銘,順便打探一下鄺啟幕的下落。


    這一打聽,還真的打聽出了點名堂。


    鄺啟幕如今跟齊貴妃生活在一起,被鄺罙銘安置在一個他認為絕對安全的地方,那是豐源郡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裏,鮮為人跡到達。


    怪不得他敢這麽肆無忌憚,原來是篤定了主意沒有人找得到他的痛腳,可是沉香樓能這麽快找到的地方,難保其他人不會找到啊!也就是多花些時間的事情。


    “我想去看看他們。”


    “好,找個時間,我陪你去。”段非煙點頭,順路安慰我:“你不用擔心,影衛說他們如今過得很好,那個孩子還是跟當初粘著你的時候一樣的天真無邪,齊貴妃練武出生的,身體底子很好,帶著他如今生活也不費力。”


    我稍稍安了些心,這些事急不得,得慢慢策劃。


    京南關一戰後,薛令按兵不動,夏軍和楚軍日日到營前叫陣,薛令也忍氣吞聲,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我和薛令交過一次手,知道他最善於偽裝,當初也是用燕軍叫陣做幌子,背地裏卻迎接趙正安入營,做得十分隱秘,直到趙正安即將到達燕軍大營,我們才得到消息。


    他如今這樣閉關不出,百分百是在策劃什麽行動。


    我這樣想,鄺胤儒也這樣想,次日就收到他的請函,邀請我楚軍將領與夏國將士一同商議軍事大計。


    我帶著段非煙,許都等一幹人等奔赴夏國大營,留謹慎的黃寅看官中軍大營,到了夏國軍中,鄺胤儒等人果然已經等在議事廳裏,隻等我們一行人到達,就開始分析當即形勢。


    今日鄺胤儒邀請我們前來,主要是因為夏國探子打探到了燕軍的最新情報,薛令一日前低調調動了部分兵馬,大約八萬人,分身繞過京南,南下而去。


    從地形圖上看,他們走的路線最終指向了一個地方,,豐源郡。


    鄺胤儒的分析是,薛令現在是在用疑兵之計拖著我們,暗中布置兵力,妄圖突破南下的入口,從側麵打開京南關,按照他們的進城,繞過京南關大約需要五日,大約三日功夫,燕軍就能抵達豐源郡。


    豐源郡是京南關旁邊最近的一個郡縣,因為有大夏的屏障京南關在,豐源郡的防守一向鬆的很,此番燕軍下南,必定勢如破竹。


    我和段非煙對視一眼,都是同樣的心思,段非煙怕我不明白,還特意給我遞了個顏色。


    我站起來自動請纓:“鄺將軍,我楚軍奉旨前來相助,自然也不能當擺設,不如這樣,我引軍前去豐源郡鎮守,鄺將軍的部隊則堅守京南關,如此可保大夏萬無一失,如何。”


    鄺胤儒還算清醒,婉言推諉幾句,也就答應了,,這個關頭,大夏的屏障的確是不能交由外人防守的,大夏的兵力,也不夠分兵兩地;而如果把楚軍留在這裏,又不一定聽他指揮,左右都是麻煩,不如直接讓我帶著人幫他去守衛豐源郡。


    得了豐源郡的通關令碟,楚軍立刻拔營出發,奔赴豐源郡,從京南關到豐源郡,一日就可抵達,到了黃昏時分,楚軍順利入駐豐源郡,積極設好了防備。


    一切打點妥當,段非煙卻突然告訴我,他在議事廳給我打眼色的意思,竟然是情況有異,一問才知,沉香樓新傳來的消息是:鄺胤儒的情報有假。


    這無異於一塊大石頭投入平靜的水麵,驚得我跳起來。


    段非煙將我按坐在凳子上,才慢慢說:“你也不必太過擔憂,薛令不過是佯裝攻打豐源郡,真正的目標卻鎖定了京南關,明著有八萬人馬朝著豐源郡而來,事實上到這裏的不過是一萬殘兵,完全不必憂慮。”


    頓了一頓,他才麵色猶豫地說:“你也不必擔心京南關被破,鄺胤儒不會有什麽危險,我已經安排好了夏軍中的人,戰事一起,保他周全。”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麽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可是這番心思,卻讓我心頭暖得幾乎要哭出來。


    我知道自己是個自私的人,我已經不愛鄺胤儒了,可是我的心裏,也不希望他受到什麽傷害,更不希望他為了不值得的人,命喪沙場,馬革裹屍。


    而段非煙,他都知道,我對鄺胤儒的擔憂,他全部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甚至為了我,保存了他最恨的鄺家人。


    這樣一個愛我,支持我,成全我的私心的男人。


    段非煙見我哭起來,不禁有些發慌,又有些無奈,他將我摟在懷中做小孩子的安慰般,輕聲哄我:“好了好了,我一回來你就經常哭,聽小煜說你一個人的時候堅強得不得了呢?別哭了,再哭我就不帶你去找鄺家那個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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