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這些事,我總算也漸漸摸清楚一些事情來。這個世界的男人,從來都是看中權勢的,又如何肯為了美人,舍棄了江山?


    兩相比較之下,段非煙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人物了。他將江山踩在腳底下,卻從來沒有將我和江山聯係在一起,他的愛恨都很純粹,純粹到我可以為了這份真心,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朝陽殿增加了禁軍守衛,忽律袞祈倒是很安心。三天後,吳蒙進宮來接雙荷回去。


    忽律袞祈終於還是想透了一個道理,隻要我牽掛著吳蒙和雙荷,不管他們在哪裏,我都會乖乖聽話。


    這是吳蒙從燕國回來後,我第一次見到他。


    他看著我的眼神很冷淡,再也沒有了當初那些熱情。所有的一切,他還是知道了。從讓他去燕國皇宮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在等雙荷收拾的時間裏,我和他並排站在台階上,他看著前方的荷塘問我:“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我緩緩搖頭,壓抑住心頭的苦澀。


    冷不防地臉上一疼,吳蒙的手掌慢慢收回去。他轉過頭看著我,臉色冷得好像結了一層寒冰:“這一巴掌,是為我妹妹打的。”


    我扶著欄杆穩住身形,深深呼吸,沒說話。我害他們兄妹分離那麽久,還故意隱瞞了燕兒還活著的消息,所以這一巴掌是我應得的,我沒有任何怨言。


    臉上又是一疼,吳蒙的巴掌又第二次落了下來,他的話也是越發的冰冷:“這一巴掌,是為我自己打的。”


    他是那樣豪爽的一個人,最容不得欺騙。他與我推心置腹,我卻對他有所隱瞞。吳蒙要氣我怨我,也是我活該。他給了我兩巴掌,如果能磨平我給予他的傷害,再挨兩巴掌,我也會安然接受。


    “你記住,以後你我互不相欠,老死不相往來!”他說完這句話,與我錯身而過,上前去挽雙荷的手,將雙荷帶出了皇宮。


    離開朝陽殿的時候,雙荷固執地回頭看我,他也隻好跟著回轉身,隔著常常的雕欄畫棟,椒蘭桂樹的掩映下,我與他二人對望,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此生再是相見無期。


    我微笑著對他們揮揮手,想用自己最美麗的樣子和笑容,告訴他們:再見,我的家人!


    出現第一次懷孕期間的昏厥,是在中秋佳節。


    按照慣例,中秋佳節,皇帝是要在皇宮之中設宴,款待文武大臣的。後宮之主皇後,也要設宴宴請大臣們的女眷。


    忽律袞祈登基至今,還沒有立後,這在所有的皇帝中算是少有的例子,所有此次宴會,後宮中就由唯一的一位後妃敬妃做主。


    我一直以為沒有我什麽事情,沒想到忽律袞祈忽然下令,讓我協助敬妃舉辦此次宴席。


    這就很是出格了。後宮之中的掌宴之事,理應由後宮之主主管,敬妃作為他唯一一個有妃位的嬪妃,也不過是代勞而已。


    我不是後宮妃子,竟然要從旁協助,未免將我置於眾矢之的的風口上。所以忽律袞祈的意思一朝傳到後宮,所有妃嬪都鬧騰起來,整日議論不停。


    我閉門不出,敬妃卻秉著聖旨的意思,前來找我協商。


    第一眼見到那個女人,我心裏的感覺就不是很好。她很美,她的美並不輸於我見過的任何美人,眉梢眼角上都堆積著淡然的沉寂,我完全看不透她的真實想法。


    她步行過來,身後隻跟了一個丫鬟,水綠色的衣裙在晚風中輕輕地翻飛,那種冷漠又讓人驚豔的感覺,讓我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身邊的丫鬟見我沒有行禮,臉上閃現出一抹憤怒:“大膽,見了敬妃娘娘還不下跪?”


    我抿嘴笑了笑,沒動。


    我不是楚國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先前就算是跪忽律袞祈,也不過是單膝跪地象征性地拜一拜。我如今的身份被挑明,更與皇家無幹,完全沒有下跪的理由。更何況我肚子裏是段非煙唯一的種,更不可能辱沒了段非煙。


    敬妃頓了一頓,才說:“無妨。這位……”她不知道如何稱呼我,大約忽律袞祈也沒明說我的身份,她隻能略過:“有身孕,那些禮節就免了吧?”


    “我不是楚國人。”我笑道:“娘娘叫我段夫人就好。”


    敬妃點點頭,看著我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深究和試探:“皇上說,要夫人協助我舉辦中秋夜宴,夫人有什麽好的主意沒有?”


    我放下茶杯,微笑著看她:“皇上糊塗了。我不過是個外人之妻,可做不了後宮裏的事情。皇上體貼我和相公,怕宮外的人照顧不周,才將我接到皇宮中來。此舉不過是體貼我孤單在次,給我找些事來做。可是我有身孕,如何能操勞?我還是安心在這裏養胎,等我夫君和皇上的事情辦妥了,來接我出宮去。”


    敬妃打著手絹輕輕遮掩住嘴角,淡淡笑道:“皇上也真是的……”她斜睨一眼我,沒有往下說了。


    “可是皇上既然做此安排,想來也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我等還是遵從為好,夫人不是楚國人,我卻不能不遵,夫人有什麽好的想法,也說給我聽一聽,權當是幫我一個大忙,可好?”敬妃一笑之後,眼珠一轉,說了一番推舟順水的話。


    我隻是推辭:“一切娘娘做主就是了,我什麽都不懂,還是不鬧笑話了。”


    說了好久,她終究奈我不得,隻能作罷。


    我不去,縱然是忽律袞祈也奈何我不得。我總覺得,我目前摸不透他的想法,不如不接招,隻等著段非煙的消息就行。


    我此刻雖然在皇宮中,但是和段非煙的聯係一直都沒有中斷過。那一次刺殺後忽律袞祈增派的禁軍中,就有好幾個沉香樓的人,其中還有好幾個,是比較熟悉的麵孔。


    生殺和絕殺。


    他們二人在我身邊,我倒是一下子放心了不少。也因為他們兩人都在,我也才能和段非煙保持著消息的通暢。


    可是這皇家的後宮哪裏有那麽簡單的事情呢?中秋夜宴上,忽律袞祈賜給我的一壺陳漿露,竟差點要了我和我腹中孩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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