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段非煙沉聲說著,瞪我一眼,將手中的帕子丟給身後的侍女,手一撈抱回了他的刀。(.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滿堂的人都哈哈大笑,顯見得剛才的小插曲,並沒有打壞大家的興致。


    黃寅端起酒杯,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請!”仰頭一飲而盡。許都也陪著端起酒,含笑著喝下了鄺胤賢的這杯酒。


    之後鄺胤賢讓舞姬上來表演,一曲完畢,順便賜給了兩軍中幾個將士。我自然推脫不要,段非煙也看不上那些舞女,通通丟給了其他人。


    然後是鄺胤賢把帶來的賞賜分賞下去,打賞三軍,兩邊的將軍代替士兵們謝過,按照禮單交由侍衛去領取。


    昨晚這些差不多已經月黑風高了,惜蕪有孕在身,早已經被侍女扶到後院去歇息。鄺胤賢帶來的文武群臣也困頓不堪,紛紛被領下去歇息。


    我和段非煙也告辭出來,帶著喝醉的黃寅和許都返回駐紮地。將二人安置妥當,我和段非煙才回房睡覺。


    熄燈後,身體挨著身體,我低聲問段非煙:“都辦妥了?”


    段非煙淺淺地親吻我,在夜色裏雙眼明亮得有些可怕:“好好歇息,放心吧!從明日開始,就有得你忙的了!”


    次日一早醒來,豐源郡已經十分熱鬧如同昨日。鄺胤賢隻滯留一晚,就帶著惜蕪和文武返回京都,沿途百姓歡送,郡守一直送到城外,才跟著鄺胤儒等人回來。我和段非煙則象征性地送到城門外,就返回自己的駐地。


    到了晚上,我和段非煙正在房中吃飯,隔了老遠就聽見一聲驚懼的吼聲,是許都的大嗓門一路從院門口傳進屋裏:“蘇將軍,周將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麽事慢慢說!”段非煙皺皺眉,語氣冷淡得很。


    許都定了下神,才指著大營的方向說:“兩位將軍,你們快去看看黃將軍吧,今早起來他就有些不對勁,中午昏迷過去,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中午昏迷過去,為何現在才有人來稟報!”我一聽這話,不由得怒氣衝天地喝問。


    許都的表情簡直稱得上大驚失色:“什麽?怎麽會沒人來稟報,我已經派了兩回人來通秉了,兩位將軍還請了大夫前往啊!”


    段非煙微微眯起了眼睛,跟我對視一眼,才說:“你確定去的人說是蘇將軍派去的?”


    許都很肯定地點頭,見我們神色凝重,全然不像是開玩笑,一時間也有些糊塗了:“你們並沒有派人去,那剛才去的人是誰……哎呀遭了,黃將軍有危險!”


    我翻身抓起放在桌上的頭盔,猛地飛奔出去,直接往大營裏跑。段非煙一愣神,也緊跟著我一起去。身後傳來許都懊惱的“哎呀”聲,伴隨著一聲重重的跺腳,他的腳步聲立即在我們身後響起來。


    一路飛奔到大營,趕到黃寅的營帳前,守著他的士兵卻一個都不見蹤影。段非煙留下查看四周,我帶著許都徑直奔進去。


    黃寅下半身躺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眼睛大睜著,瞪著我們進來的方向。他白色的褻衣上斑斑血跡,嘴角也掛著一絲血,那血跡卻又不是單純的紅色,其中竟然隱隱泛著淺淺的藍光。


    許都大步跑上去,將黃寅半抱在懷裏,伸手顫顫巍巍地去探他的鼻息。隻見許都一個哆嗦,伸出去的手猛然縮回,一個愣神間,就聽見許都爆發出一聲驚痛的哭喊:“黃將軍”


    我走上前去查看,隻見他麵色發黑,麵前的血跡中無疑是中毒的跡象,心中明白了幾分。


    他趴著的桌子上,擺放了一隻瓷碗,裏麵應該是有藥汁,卻被打飯了一半多,還有部分殘留在碗中,我用手指蘸了蘸,輕輕問了問,用舌尖舔了一添,才說:“有毒。”


    許都大震,錯愕地抬頭看我,一張粗獷的臉上,居然落下來兩行淚。


    “說是我派來的那兩個人,長得什麽模樣?”我捧著藥碗,看著許都問:“如果他們再站在你麵前,你還認得出嗎?”


    許都咬牙道:“化成灰我都認得。”


    “來人!立即搜索豐源郡;許將軍,給我說個大概樣貌,就算是翻了豐源郡,我也要找出他來!”我轉身,冷冷地吩咐。


    事情很快就辦妥,那兩人正喬裝了要混出城去,被守在城門的許都逮了個正著。拎到我麵前來,那兩人見了我額不下跪,被憤怒的許都踹了一腳,踹得膝蓋都直不起來,才算安分了些。


    “說,你是受何人指使,為何要毒殺我楚軍將士!”我厲聲喝問,眼神死死盯著他們二人。


    那二人各自一扭頭,稍瘦弱的一個大喊:“要殺就殺,要刮就刮,老子眉頭要是皺一下,就不算是英雄好漢。”


    許都大怒,啪啪給了兩人兩耳光,被我喝止後,才滿臉不甘心地退到一邊去。


    我笑笑,臉上擺出最迷人微笑,看著兩人的目光幾乎等於看死人,閑若無事地開口:“兩位好漢不說那是最好不過了。正好我一向喜歡擺弄寫器具,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你這樣的英雄好漢的,最近又剛發明了一套,正好讓兩位指點指點?”


    說道後來,語氣上揚,反而更多帶了幾分陰森。


    那個瘦弱的嗤笑一聲,扭轉了投去。稍壯實的那個卻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畏懼又多了幾分。


    我嗬嗬一笑,揮手讓士兵們抬了一個木頭打造的,累死與木馬的東西,和藹地說:“兩位千萬可不要招呀!這是我最新想出來的玩意,看見馬兒身上的那些小刀了嗎?那些刀子都是千挑萬選的好貨色,剝光了衣服騎上去,那刀會彎曲,隨著你的壓力慢慢吐出一層皮,可不是好看?對了,你看見那馬蹄,那是走了多少路的血汗錢才賺來的。這麽好的一雙鞋子,用烙鐵烙了送給兩位老兄,你們覺得如何?”


    那兩人麵色慘變,卻還是沒人說話。我點點頭,立即有人扶了那個瘦弱些的青年人出來,將木馬的蹄取下燒紅,作勢要往他的腳上套。


    “別,求求你,將軍,放了我弟弟吧!我招,我招還不行嗎?”那個壯實的青年大急,眼睛看著他,忙不迭地看向我:“將軍,我們也是萬不得已,身為夏國人,這天還不是得以九五之尊為尊,讓我們幹什麽,我們不敢不幹啊!”


    那個瘦弱的青年連忙打斷他,喝道:“你別胡說,你不要命了?”


    另一個人隻管哭,再也沒說出什麽有價值的話。我揮揮手,讓許都放了他們。冤有頭債有主,總不能拿無辜的人來背負罪責。


    許都算是個明白人,放走了那家兩兄弟,他臉色鐵青,氣得一圈砸在牆壁上:“媽的!這個王八羔子,老子們不遠萬裏來給他保家衛國,他就這麽對我們。”


    剛才那兩人所說,鄺胤賢在敬黃寅的那杯酒中下了毒,卻是一種慢性的毒藥,需要用第二種藥去催發,立時斃命。他派人攔住了前來通報的士兵,又命令兩人在他走後潛入軍中,名為蘇將軍派來為黃將軍診治的大夫,實則是將藥給黃寅服下去。


    得手之後,這兩人立即改裝準備出城,不留給我們一點蛛絲馬跡。


    隻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許都會親自從軍營中跑來給我們報信,而那兩人又正好跟許都打了照麵,等我和許都趕到黃寅身邊時,又發現了他們留下來的藥物。


    其實要信服也很簡單,那味藥叫做地袱,是多種藥物混合而成的白色粉末,隻有夏國皇宮裏才有!這種藥混在其他的藥中,本來也看不出來,壞就壞在,那兩人放了太多,在藥中的溶解度不足,析出了晶體。


    我安撫了許都,他卻始終咽不下這口氣,揚言非要扒了鄺胤賢的皮為黃寅報仇。


    他風一般地跑出去,不一會兒,整個軍中就全部知道了黃寅大將軍暴斃的消息,再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知道了黃寅是被毒死的消息。


    接著,夏國虐待楚國士兵的消息也被捅出,早被夏國不平等對待激怒的士兵們極端憤怒,紛紛拿起了武器,自動整裝集合,隻等我一聲令下,就要從豐源郡反攻回去。我氣得在當著三軍的麵,痛斥許都和帶頭的段非煙,逼著他們放下了武器。


    很快,鄺胤儒收到消息,來到了楚國大營。


    麵對楚軍的憤怒,鄺胤儒顯得很無可奈何,卻隻能小心翼翼地應對。祭奠了黃寅,首先是許都沉不住氣,一把將鄺胤儒拖到大帳中,劈頭蓋臉一頓破罵,要不是段非煙拽著,他就要衝上去拳打腳踢了。


    鄺胤儒臉色氣得青白交加,但是理智還在。避開了許都的糾纏,他冷冷笑了一下,眼睛望著段非煙,吐出一句話:“黃將軍的死是怎麽回事,我想你們才最清楚吧!我夏國如今落難,免不了要仰仗你們楚國,試問我皇是這麽愚笨的人,三軍交戰就在眼前,還會毒殺大將?就算是毒殺大將於你們不利,為何不毒殺統帥,反而去毒殺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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