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那群女眷統統傻了眼,瞪大了眼睛在我和鄺清遠之間來回看。鄺清遠她們自然是認識的,隻是沒想到我安安靜靜渾若無事,倒也有些來頭。


    我樂得他給我解圍,隻含了笑,靜看他接下來要唱什麽戲碼。


    鄺清遠眨眨眼睛,笑得人畜無害:“再等一會兒宴席就快散了,等宴席散了,我來接你,你可不要跑得沒影了。”


    周圍的女人們一邊臉紅著,一邊悄悄拿眼打量鄺清遠,聽見他的話,半是恍惚半是不自然。


    戲已經做夠了,我點點頭,會意一笑:“我自然是要等你的。”手指了指跟在鄺清遠身後一臉尷尬地侍衛,笑道:“你再不回去,皇上可要親自來催了。”


    那侍衛終於見得了個空檔走上前來,參加了鄺清遠後,卻轉向我,恭恭敬敬道:“蘇姑娘,皇上請姑娘寧壽宮赴宴。”


    我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我如今是沉香樓的樓主,地位再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寧壽宮的宴席,的確夠資格有一方之地。


    我站起來笑笑,準備若無其事地跟鄺清遠打趣兩句,卻在看見鄺清遠灰敗的臉色時住了嘴。


    鄺清遠在前,我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走在後麵,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


    沒走多遠,鄺清遠忽地停下來。我收勢不住,撞在他的後背。詫異抬頭間,驀然聽見鄺清遠溫潤的嗓子響起:“參加沐妃娘娘、德妃娘娘。”


    “小叔免禮。”隨即一個柔柔地嗓音含笑著道:“剛才皇上在寧壽宮還問起你呢,小叔卻在這裏閑晃。”


    我探出頭來,眼見鄺清遠跟前立了兩個宮裝的美人,當先那人一身素色的宮服,頭發挽得高高的,斜插著一支金簪,典雅大方,是許久不見的蘇沐。另一人穿著淡綠色的宮服,打扮透著皇家的雍容,是今日的主角之一,宣德妃。


    鄺清遠又說了些什麽,我卻沒有聽見,隻是看著蘇沐有些呆愣。我從來都知道蘇沐很美,卻沒想到如今的她能美成這樣。


    許是感覺到我的視線,蘇沐忽地抬眼穿過鄺清遠看向我,正巧和我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她愣了一下,臉色忽然變作了慘白。


    一邊的宣德妃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我,手撚了帕子輕輕捂著嘴笑了下,神色間略有些詫異:“這位姑娘是?”


    “沉香樓主的夫人,蘇晉農。”回過神來,我當即上前微微福了一下,含笑著回答。


    鄺清遠的身影僵了一下,目光有些複雜地看向我,隨即對兩位後妃頷首道:“皇上召見蘇姑娘,我們先去了。”說著牽過我的手,將我往外帶。


    我跟著鄺清遠的步伐,走了一段路,心頭忽然湧過些什麽,回頭看去,蘇沐麵無表情地立在當地,正靜靜地注視我。


    這張臉,這張酷似蘇秦的臉,讓她心裏不安了吧?


    到了寧壽宮外,鄺清遠放開我的手,神色複雜,嗓音卻帶了幾分苦澀:“你自稱是他的夫人,可笑我還想著你總歸是……”


    總歸是什麽,卻被他咽了下去。


    所幸隻是一耽誤間,鄺胤賢便賜我席宴,鄺清遠的席位在鄺胤賢之下,而我卻在中間席位,不用再擔心麵對他憂傷的目光。


    我坐定不過三杯酒,忽聽鄺胤賢扭頭對身前一位從一品的中年官員漫不經心地道:“李尚書大人,朕今日裏聽聞你的義女才藝出眾,不知今日可曾帶進宮來?”


    那被點名的李尚書連忙離席答話:“回皇上,小女今日正好隨賤內一起入了宮,此刻應在德妃娘娘處。”


    鄺清遠抬起頭來掃過我,在一邊接口道:“卻不知是如何才藝出眾法,比之紅袖樓的那位蘇姑娘如何?”


    “如何?傳來一見便知。”鄺胤賢哈哈大笑,那笑意卻沒到眼底。


    立即有伶俐的小太監蹬蹬跑去宣旨。不多時,小太監便跑了回來,附在鄺胤賢的耳邊低聲耳語幾句。鄺胤賢點點頭,他便滿臉喜色地退出去,我隻聽見一聲細長的宣昭:“宣李宗塘李尚書之女李惜蕪。”


    我立即扭頭去看殿外,心頭終於恍然:“原來如此。”


    如果說先前惜蕪出現在京郊別館我尚且還在懵懂中,那麽此刻借著李尚書之名,我便完全了悟了。


    惜蕪不管有多大的才華,不管多麽美豔無雙,她的身份終歸是個藝妓。鄺胤賢既然看上了她,便少不得要給她個名分,至少要讓她能光明正大地進入皇宮中。


    而重臣之女這個身份,足夠鄺胤賢用以說服天下!如果我猜的不錯,過了今夜,大夏的宮中便要多了位主子了。


    隻見寧壽宮外,惜蕪一身淺藍色的曳地長裙,奕奕然走來。觥籌交錯中,隻見她含了淡淡地笑,走到鄺胤賢身前彎腰行禮:“民女李惜蕪,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抬眼的那一瞬間,席上的官員齊齊吸了口氣。她的樣貌,早已經被去過紅袖樓的世子們銘記在心,這張臉恍然在這裏出現,誰能不驚訝呢?


    這一晚上的席宴,就在惜蕪的獻藝中落下了完美的句號。


    席散之後,惜蕪果然就接到了詔書,封為惜妃。一朝平步青雲,無數人不得不感歎惜蕪的好運氣。


    連我也有些羨慕她。惜蕪求仁得仁,縱然後宮之地是非曲直格外多,那也是她自己選的路。而我呢?我選的這條路,竟生生折殺了一位絕世無雙的男子……


    寧壽宮一聚,鄺胤賢並沒有正式召見我,委實讓我搞不懂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席宴散後,我心頭揣著巨大的疑惑隨著人群走出寧壽宮,卻什麽也沒想通。


    緊走幾步,身後忽然有女子柔柔地牽了我的衣袖,將我帶到了一旁:“蘇姑娘,我家娘娘請姑娘譽福宮走一趟。”


    我愕然回頭,眼前是個清麗的宮女,眼熟得很。我想了半天,恍然想起她似乎是白日裏跟在蘇沐身邊的一個丫頭。


    這個時候,蘇沐喚我過去,又是為何?


    我埋頭想了想,心念急轉間略過幾個理由,又統統斃掉。直到看到宮女不耐煩且透著傲氣的神色,心頭才驚覺自己思考了太多。


    “如此,請這位姐姐帶個路吧!”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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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那一年,白雪皚皚,他一身紅衣染盡鮮血,生死一線間,他握住了那如火般灼灼的衣擺,也握住了今生的執念;


    那一年,斜陽似血,薔薇入海,她手執墨劍,單槍匹馬闖刀山火海,隻為為他雪那一身仇深似海;


    那一年,滿天霞光中,孤單而冰冷的眼眸,皓白的手掌執著墨劍直指他眉間,從此那單薄的身影,成為一生的夢靨;


    這世間,最苦是求而不得,最痛是得而複失。


    她蹉跎千年,無情無愛,怕的是,深愛之人已魂歸黃泉,她卻依舊不老不死,隻能日日夜夜漫無目的尋找歸家的路。


    然而她卻不知,這漫漫千年的劫,本不是為她而設,她不過一個路人,卻成了另一個不相幹的人的踏腳石。


    當一切結束之後,誰來賠給她,這千年苦澀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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