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七殺是沉香樓裏最厲害的七個殺手,分別叫做:血殺,影殺,生殺,絕殺,食殺,色殺,貪殺。


    這七人中,血殺武功最高,行蹤也最是不定,隻有特殊任務才會出場。


    影殺武功略次,卻擅長各種暗殺手段;


    生殺生性殘忍狠辣,武功又比影殺高些,在江湖上聲名不好;


    絕殺喜歡將人逼入絕境才給予最後一擊;


    食殺武功高強,古靈精怪,看似隨意間都可以取人性命;


    色殺其實並不好色,反而最終禮義廉恥,也正因為這樣,段非煙專門讓他去殺那些好色之人,倒也是用在刀刃上;


    貪殺長得娟秀,但是愛財如命,手下一柄銅錢刀,生生斷送了無數人的性命。


    如今這七殺,隻有一個絕殺在這裏,還是前段日子為了做成一筆交易臨時從沉香樓的老巢過來的。


    我想了想,同意了。


    學了武功,或許我就能自保了;進一步,說不定還可以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沉香七殺個個都沒有感情,說是最冷酷的殺手,隻會服從命令。因而以樓主令喚來絕殺,讓他教我武功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絕殺大約是不樂意,又或者是生性冷心冷情到了極點,教我的武功招式全是必殺的絕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還不算什麽,更主要是,這家夥毫無憫人之心,在喂招的時候,常常不發一言地將我摔得全身是傷。


    我想世事無常,沒什麽是絕對的定數,或許有一天,今日吃到的苦頭都會得到回報。


    隻是想起段非煙的從前,不禁還是唏噓。


    這樣刀頭舔血的日子,真的不是人過的。隻可惜我以前未曾關心他多一些。


    我曾經問過星河他和段非煙的關係,為什麽段非煙這麽重視他。


    星河想了想,才說:“我是樓主養大的。”


    星河之前是楚國京淮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平時也是深得爹爹喜愛的庶出子,但是爹爹意外過世,家裏的兄長為了爭奪財產謀害他。他九死一生,淪落街頭,正好給段非煙遇上了。


    許是憐憫他的身世,許是他的身世觸動了段非煙心底的往事。段非煙收養了星河,卻不願星河沾染沉香樓的血腥氣,便送星河去江湖上有名的神醫季五嵐那裏學師。


    星河天資聰明,卻對季五嵐關於毒藥方麵的研究感興趣,自學成才成為一名用毒高手。


    日子久了,小小年紀就在江湖上混得個毒聖的名號。但終究是在段非煙的庇護下,才安然長大的,也因此,星河曆來對段非煙要親近些。


    我聽完,更加唏噓,想到學武功是個苦差事,段非煙的武功那麽高,該是多苦?


    星河想了想,說:“我記得我還小的時候,有一次問樓主他的武功是怎麽練成的。樓主是這麽說的——


    你要是在槍林彈雨裏多滾兩遭,武功也會如我一般。”


    我在腦中想象段非煙說這句話的時候的樣子,心頭便沉甸甸的,習武時更加賣力了些。


    我跟著絕殺習了一個月的武便出師了。


    倒不是我學全了武功,而是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那日我在沉香樓裏聯係絕殺剛交給我的一記反手發難的絕招,鄺清遠忽然造訪了沉香樓。


    他一身素衣都是滿滿的風塵,由沉香樓的仆人領著進得我居住的院子裏來。


    我先是呆了一呆,沒想到才分開沒多久,居然又再見了。繼而就恍然了。


    前天我在整理沉香樓近幾日收集到的資料,看到了一則消息。燕國揮兵西下,夏國和燕國兩軍在五遺關相遇,交戰之下,夏國潰不成軍,連連退兵三百裏,退守玉門關。


    燕國的守將如今占據五遺關,忽視玉門關,夏國的邊境豈是一個險字了得?


    鄺清遠挑這個時候來,無外乎就是為了我手裏的樓主令吧?


    沉香樓在段非煙的帶領下,手握楚夏燕三大國的大半經濟命脈,無論是糧草還是戰馬鐵器,樣樣都是樓主令下的附屬品。


    鄺清遠遲不來早不來,偏偏挑這個時候,難不成我還會認為是為了我?


    “鄺公子若為了我手裏的樓主令,那便請回吧!”


    我見了鄺清遠,當即轉身背對著他,明確堵了他的話。


    鄺清遠隻是走近我,上上下下看了看,眼睛裏閃過一絲哀傷一點心痛:“你瘦了好多。”


    我無從答話,心頭那種內疚又湧入,讓我不敢麵對鄺清遠的眼睛。他越是對我好,那種背叛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鄺清遠見我不答,又走上來兩步,在我身後道:“再過二十日是詔安公主的生辰,皇上欲邀你赴宴,你會去嗎?”


    我愕然,不自覺轉身接了鄺清遠遞過來的帖子。


    描金大紅紙折上,寫了我的名號,身份卻是紅袖樓蘇晉農姑娘。


    我看了幾遍,確定鄺胤賢寫的的確是紅袖樓而不是沉香樓,抬頭想問鄺清遠為什麽要這麽寫,卻見鄺清遠睜大了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著我的臉看。


    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嘴角微微揚起了一絲苦笑。


    回到了沉香樓不久,我臉上的那張皮就自動脫落了,回複了我本來的樣貌。握著那張淺淺的皮子,心頭恍然如有所悟,一時間難過的很。


    我隻是想起了為什麽,那時候段非煙非要我戴著那張皮過。


    那應該不是擔心我的安危,畢竟在段非煙身邊,我長什麽模樣其實並不重要。更主要的是,那時候段非煙剛好不能在我的身邊,而鄺清遠正好要到巫馳山來。


    段非煙應該是怕我遇到了鄺清遠,不願讓我和他相見而已。


    如今想起來,心頭的脹痛一半是生氣,一半是追悔。


    “為何邀請我?”


    我揚眉,淡淡含笑看著鄺清遠,忽略了他眼中的恍惚。


    “你會去嗎?”鄺清遠斂了神色,反問。


    為什麽不呢?我和鄺罙銘、鄺胤賢之間,還有很多沒有解開的結呢!


    我扯了扯嘴角,揚了揚手裏的請柬:“堂堂一國皇帝請我,我怎麽能不給麵子?”


    鄺清遠卻沒有半分欣喜的神色,那張臉比進門時候更苦了三分。


    我若無其事地吩咐下人安置好鄺清遠,心下卻是一緊:又是一場鴻門宴是嗎?


    但我隨即笑了:就算是鴻門宴,那又如何?左右我不去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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