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來的人居然是鄺胤儒?


    宮廷裏的規矩,親王子爵非皇帝召見,不得私入內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鄺胤儒又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我左右望望,隻害怕鄺胤儒此舉落人口實,給他找來不必要的麻煩,悄悄退開了兩步,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麽進來的?”


    我的退縮卻被鄺胤儒理解成了回避,他一雙好看的眉頭蹙起來,語氣微微冷道:“你怕我?”


    我不是怕他,可是我怕能把他的生死操在手裏的那個人。


    麵對鄺胤儒的質問,我隻能回答:“這裏是內宮,你難道不知道你是不能進來的?”


    鄺胤儒的眉頭蹙得更深,直直盯著我:“公主的規矩倒是學得越發的好了!”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我僵在原地,忽而覺得再也提不起興致來。鄺啟幕還沒玩夠,纏著我要繼續打雪仗。我隻是皺皺眉頭,太子卻癟著嘴巴,眨巴著眼睛望我,我無奈,隻能硬著頭皮陪著,隻盼望這個小家夥趕緊厭倦了,放我一條生路。


    許是上天真的聽到了我的召喚,玩了一會兒,太子忽然將手裏的雪團一丟,猛地向著花園的一個角落跑去,嘴裏軟綿綿地叫著:“父皇!”


    鄺罙銘?他什麽時候來的?


    鄺罙銘從角落裏轉出來,輕輕拍了拍鄺啟幕的腦袋,淡淡地笑:“跟姑姑玩得可開心?”


    鄺啟幕腦袋唰唰地點。


    “外麵這麽冷,去你母後那裏討些好吃的去吧。”鄺罙銘吩咐宮女,也不管小家夥嘟起的嘴,徑直將人帶了下去。


    鄺啟幕一走,我也宣告告退。


    鄺罙銘看了我半天,忽地撲哧一笑:“你很怕朕。”


    我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我認識的鄺罙銘,似乎總是埋首在黑暗中,一雙眼睛從來都是深沉得讓人看不出想什麽,也猜不透那一刻他要做什麽。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腹黑!


    可是現在在我麵前的這個男人,那一笑燦若春花豔如朝霞,倒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見我愣住,鄺罙銘漸漸斂了笑容,又回複稱那一身冷傲的帝王。他說:“去吧。今日不用練舞了,朕待會兒會給教司說的。”


    如蒙大赦,我立即委身告退,飛快地奔回玉宸宮。臨進門的那一霎那,忽而心頭有所感,回頭去看,鄺罙銘背著雙手站在庭院中,正愣愣地看著我先前和鄺啟幕堆好的雪人發呆。


    下午既然不需要去練舞,我是由衷覺得歡喜。禦花園裏的寒梅這陣子開得正好,聽說還是難得一見的墨梅,我早就好奇得很,想去見識一下。可惜一直以來早上困倦得很,下午偏要去練舞,到了晚上直接累倒,一直沒有個閑適的時間好好賞個梅。


    雙荷拎了一籃子我愛吃的糕點,跟著我一起去賞梅。園中此刻的梅花果然開得正好,黑白映著,成了一片林子,十分好看。雙荷張羅著在庭中擺上糕點,我自個兒去梅花林中轉轉。


    我這一轉,轉回來就花了兩柱香。剛一踏出梅林,就聽見庭中傳來尖銳的吵鬧聲。


    “打!給本宮狠狠地打!這樣沒有禮數的奴才,你的主子不會管教你,本宮就好好替她管管,教你沒規沒距的!”話語之間,還夾著雙荷痛苦的悶哼。


    我大吃一驚,聽著這個令人頭疼的聲音,連忙轉出來,喊道:“住手!”


    眼前一位麗人,著了江南的雲錦宮裝,正端坐在庭中,一邊麵色憔悴地扶著額頭,一邊吐出冷冷的話。我一見到她,就覺得十分煩悶。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痛失愛女的宣淑妃,後宮裏最得寵的妃子。


    庭院的空地上,雙荷被兩個太監架在地上,身前一個宮女拿著竹板子,正啪啪啪地抽著耳光。雙荷的麵頰上此刻高高浮腫,嘴角掛著血跡,一雙大眼睛卻倔強地不肯掉一地淚。


    我走上前來推開那二人,怒視宣淑妃:“她犯了什麽事,淑妃娘娘憑什麽這樣教訓她!”


    宣淑妃臉色鐵青,瞪著我:“怪不得丫鬟沒頭沒腦,原來是主子不懂事,不知道調,教!”


    “要調,教那也是本公主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後宮的妃嬪來插手!我敬你一聲淑妃娘娘,那是遵的禮法;你若是惹怒了我,我便是直喚你的名字,皇上也是允的!”我怒從心起,忍不住揭她的傷疤。


    宣淑妃很在乎那個逝去的公主,不止是因為那是鄺罙銘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因為那個孩子的存在,她才從一個嬪變成了妃。她總是擔心著自己的地位不保,如今我風頭正盛,正是大夏國需要我的時候,在鄺罙銘麵前,我說的話,比她有分量得多。


    宣淑妃說不過我,又被我壓著,氣氛地甩袖而去。出了花園,迎麵撞上另一個宮裝麗人,那人梳著高貴的流雲髻,頭上隻是簡單插了支碧簪,高雅大方。見她狼狽的神色,不禁抿嘴輕笑:“淑妃妹妹這是怎麽的,衣袖摔得都能吹陣北風了!”


    宣淑妃更怒,不客氣地回擊:“齊貴妃你少得意。遲早你也有這一天!”


    齊貴妃笑笑:“宣淑妃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宣淑妃連連吃了癟,一跺腳,帶領一隊宮人速速去了。齊貴妃這才走進來看我和雙荷。雙荷傷得很重,整個人都呈半昏迷狀態,軟軟地倒在我懷裏。齊貴妃就走進來,看了一眼她的傷,吩咐手下的宮女把雙荷送回去:“她的傷需要處理,要不然會留疤的。這裏離我的長信宮並不遠,我那兒有些上好的藥,正好用的著。”


    我想了想,同意了。


    長信宮是整個夏國皇宮裏僅次於未央宮的大宮殿,長信宮雕欄碧瓦,畫牆綾扇,無一不是精致到了極點,奢華富貴到了極點的。昭顯著居於長信宮的主人的地位非同凡響。進了長信宮,我卻是一愣,主殿之上,鄺罙銘正在那裏隨意地品茶,似乎在等人。見我和齊貴妃雙雙進來,他目光看見我身上雙荷先前留下的血跡,倒是先吃了一驚:“這是怎麽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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