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則許麻木地在網上翻看完了所以爆料。


    他突然想起,當時奚好還沒有和家裏決裂的時候。


    有一回,奚好徹夜未歸,他當時特別著急地打她電話,可是奚好的手機關機了。


    程馨兒說,奚好是去棠嬌家裏玩了,因為手機沒什麽電關機了,所以讓她和家裏說一聲。


    那時候,程則許相信了。


    第二天奚好神色疲憊地回到了家,還因為什麽小事差點和程馨兒起了衝突,程父程母選擇護程馨兒,而他……他但是沒有說話。反而因為這個小衝突,連原本打算問她為什麽臉色不好也沒有問。


    ——所以啊,他但是為什麽沒有多一個心眼,打個電話去棠嬌家裏問問呢?


    還有期中考試。


    奚好缺考了。


    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行為。


    那天,他不在安城,而是被程父派到其他城市出差了,回來就聽程馨兒告訴他,說奚好缺考了。


    那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程則許問了奚好缺考的原因。奚好並沒有說,可是,當時奚好問了他一個問題。


    她說:“哥,我想搬出去住。”


    程則許以為是奚好又和程馨兒鬧了矛盾,加上他自己確實有些忽略了她,所以她是在鬧小脾氣。


    他哄了奚好很久,又帶她去電玩城打了一天的遊戲散心,回家時,奚好果然沒有再提搬出去住的事。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程則許痛苦地捂著臉滑落在地。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捧在手心裏的妹妹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經曆了這麽多事,不知道她當時那句輕飄飄的“我想搬出去住”是鼓起來多大的勇氣。


    他什麽都不知道,像個傻子一樣!


    是他的忽略和粉飾太平讓這個家變成現在這樣,是他的無能,讓他的奚奚遭受了這麽多痛苦!


    他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好一切,可事實證明,他什麽都做不了!


    程則許的好友看著他這樣心裏也不是滋味。


    說實話,在知道程馨兒幹的那些勾當以後,他是真的不想幫她,奈何程則許又求到他這裏來了。


    “……那,你還需要我幫你找人問問程馨兒的事嗎?”


    程則許自嘲地笑了下,說:“不用了,不用幫我了,阿灝,我先回家了,等以後有時間再請你吃飯。”


    “沒事,你先忙你的事吧。”


    程則許精神恍惚地離開好友的家,開車回了程家,一路上差點和好幾輛車追尾,索性沒有出事。


    程馨兒還在家裏等著程則許的消息。


    現在事態越來越嚴重,趙姐也看出點什麽來了,和程馨兒說她返回帝都去穩定局麵了,程馨兒自己都六神無主,也就沒管趙姐。


    程則許一進門,程馨兒就撲了上去:“哥,怎麽樣?找到辦法了嗎?”


    程則許靜靜地看著程馨兒,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妹妹。


    程馨兒被看得心裏發毛,慌張地喊了聲:“哥?”


    他直接拿出手機給她看:“這上麵說的,是真的嗎?”


    程馨兒知道現在網上都是罵她的聲音,所以根本不敢上網。


    她還以為程則許說的是七月底還是之前那幾個熱搜的事,都已經準備好言論了,一看,才發現並不是。


    程則許啞著嗓子問:“馨兒,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對奚奚做了這些事嗎?”


    程馨兒僵住。


    程則許已經知道答案了。


    “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做?”


    “奚奚從來沒有對你產生過威脅。從你回家,家裏就一直偏向你,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程馨兒麵無表情僵硬著臉,看著神情痛苦的程則許,突然笑了。


    “為什麽?哥,你確定要這麽問我嗎?”程馨兒忽然像瘋了一樣歇斯底裏:“你說是為什麽!明明我才是程家的親生女兒,你們卻還要把那個野種養在家裏!她是天才,拿獎拿到手軟,我是庸才!連基本的學習都跟不上!你知道我有多恨她嗎?!”


    “是!我就是故意針對她,我就是故意挑起矛盾讓爸媽討厭她!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那天她沒有推我,是我故意從樓梯上滾下去的。”


    “你不就想知道我做沒做嗎?好,我告訴你,我做了,都是我做的!是我找人去綁架她,想給她拍照片,可惜了,被她跑了,要不然她早就身敗名裂了!”


    程則許承受不住,不住地後退著,他看著麵前陌生的程馨兒,腦子一片混亂,他喃喃:“為什麽……怎麽會這樣?”


    程馨兒麵目猙獰,嘶吼:“就是這樣!就因為她到現在還在妨礙我!”


    吱呀——


    房間門被推開。


    程太太恍恍惚惚地挪著步子走出來,呆滯一般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


    程則許看到程太太,慌了慌:“媽……”


    程馨兒一扭頭,也看到了程太太,原本猙獰的表情凝在臉上。


    “馨兒……”程太太隻吐出兩個字,然後就又暈了過去。


    程則許趕緊上前:“媽!”


    程則許沒有精力再管別的人,快速撥打了急救電話,送程太太去了醫院。


    程馨兒一個人留在家裏。


    她知道隻要她出門,就肯定會被認出來,所以根本不願意出門。


    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想起剛才的歇斯底裏,程馨兒才感覺到了無限的後悔。


    她現在隻有程家了,她這樣,無疑是把程家人推得越來越遠!可她現在還需要程家人啊!


    就在程馨兒後悔急切的時候,趙姐來電話了。


    程馨兒接起,隻聽到電話裏趙姐驚慌恐懼的聲音:“馨兒,稅務部門來萱逸查賬了!還有警察在詢問你的下落!”


    程馨兒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電話裏趙姐在不停地喊她的名字。


    可她像沒有聽到一樣。


    呆呆的看著地麵。


    完了。都完了。


    而另一邊,在醫院守著昏迷的程太太的程則許也接到了程先生助理的電話。


    “少爺,您快來公司一趟吧,有人扒出了小姐和公司的關係,還攻擊了公司官博,現在公司的股價在不斷往下跌,陳董他們聯合起來要求召開股東大會,想逼程總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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