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院裏二夫人急的不行,著實的擔心承和不知道怎樣了,已經打發小丫頭去府門外瞧了幾次都說未見人影


    正是午膳時間,小丫頭進屋問擺膳


    “還擺得什麽膳?不擺!我沒心思吃飯……”


    二夫人話音剛落就見承和二人進屋,二夫人甚是欣喜“你們可回來了!這大中午的,還沒吃飯吧?快點,傳膳!傳膳!”


    一會兒功夫午膳擺上桌,三人落坐吃飯


    “姐姐,我這可是真餓壞了,我早飯還沒吃就讓承和給叫出來了,眼下實在餓得慌”房少爺說到“那個,香杏!你再去你家廚房看看,有什麽肉食沒有,再給我來點”


    “是!少爺”這香杏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頭,從小就在房家府裏伺候,打小都是一處長大的


    二夫人稍喝了幾口湯又放下碗“爹最近被罰了俸祿了?”


    “沒有啊!前幾日差事辦的好還得了賞賜呢”


    “那你像個餓鬼似的幹什麽?家裏可是沒飯吃了?”


    “咳……咳”房少爺一口飯太多竟噎住了,見他忙端起桌上的大湯碗咕咚咕咚大口喝起來,等順過氣來湯已見了底“我幾日前與幾個要好的王公家公子偷入了皇家獵場,也不是為打獵啊!不是為打獵!現在是禁獵期我們怎麽能打獵呢!我們就是去逛逛,怎知那鹿就像是中了邪,生生的往我們的劍上撞,後來……”


    “你呀!”二夫人擰了一下他的耳朵“後來被發現了,陛下寬宏大量不與你們計較,但是爹臉上難看定是罰你不許吃飯,還把你關在屋裏念書習武是嗎?”


    “是了!也不是不許吃,每天早上給半個饅頭一碗清粥,說是怕餓死了,這眼看著十日有餘了,幸好承和來了,爹他老人家不好不答應,我這才出來”


    “舅舅”承和道“如此說來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對!本舅舅在這裏多謝外甥救命之恩”


    “那今日舅舅在墳地發抖原來竟是餓的”


    “那是自然,你何時見本舅舅怕過,隻是……隻是見滿地骨頭更加餓得發慌了……”


    這時香杏回來,見端了一隻燒雞和一盤牛肉,房少爺便將整隻雞抱在手裏啃


    “舅舅一會兒吃飽了,承和陪你到街上去消消食”


    “不去!”房少爺邊啃雞,邊又騰出一隻手去抓牛肉“跟你上街,除了我口袋裏的銀子,你連本舅舅的褲子都恨不得拿去當了給你買東西”


    “恐怕這一次舅舅還必須得買了”


    “不買!不買!我吃完就家去”房少爺說完又吩咐香杏“你家廚房還有沒有雞了?肉也行,你去多裝一些,金順兒在外邊,你交給他,好偷偷帶回去我日後吃”


    “少欽!”二夫人說到“你堂堂一府少爺,如此吃相真是難看”


    “姐!你是沒有挨過餓,今日在墳地裏我見人骨頭都甚是誘人”


    二


    “可在那裏尋到貧兒了?”二夫人問道


    “回娘的話,尋到了”


    “如何?”


    “我見不太好,我們去時她在那裏跪著,問她話她也不答,帶回來就隻呆呆的炕上坐著,不吃不喝”承和說到


    “得請個郎中去瞧瞧”


    “是了,娘!等吃完了飯我就去請去”


    “你去什麽?想給你娘添不是?讓人瞧見你給那丫頭請郎中,告到老夫人那,非把你娘休了不可”房少欽說道


    “那香杏也定是去不得了,別的丫頭又不妥帖”承和說到


    二夫人思慮半晌“叫金順兒去辦吧!但也要辦的隱蔽些,別讓人瞧見問話,讓他每日過來照顧著”


    “不行!我那裏事情頗多,金順若總來這裏我有了差事吩咐誰去?”


    “家裏隻他一個小廝不成?你吩咐別人去!再者說你能有什麽正事!你叫他來,我每日叫他帶隻雞回去,即便是爹發現了隻說我疼你,也免得你受責備”


    “誒!行嘞”眼下對房少爺來說有雞吃就是好事


    三


    吃過午飯,端上茶來三人喝茶,房家舅舅已經撐的仰靠在太師椅上不敢亂動


    “舅舅!吃過了茶上街消消食吧”承和說到


    “不去!不去!你這孩子?你爹沒錢還是你娘缺錢?偏偏總是讓我給你買玩意兒,好外甥!你好歹心疼你舅舅,你可知你姥爺每月給我的錢還吃不上幾隻整雞呢……”


    “不管吃得上吃不上,舅舅這趟街還是非去不可了”


    “為何?”


    “早上我去尋你出來,姥爺問我何事,我定是不能實話相告的,我便扯謊說舅舅嫌我劍不好,不受使所以才練的不精,我說舅舅要給我買把好劍再好好指點我招式”


    “姐姐!這買劍得多少錢?還好劍!我沒錢!”


    “舅舅不去倒也不妨事,隻是姥爺今日說要我和承哲過去住幾日,要是你爹突然想起此事要看我的新劍……”


    房家舅舅氣的坐了起來“這叫不妨事啊?這是不妨你的事!你姥爺那性情若是見不著劍我這每日半個饅頭恐怕是要吃到死了吧?”


    “那就多謝舅舅了”


    房大少爺一時語塞,手又開始發抖“你……你……你們母子二人就是土匪強盜,一個開口就把我貼身伺候的小廝要走,一個還得要好劍,原是你們請我來幫忙的,不見謝禮也就算了,為何我還要倒搭許多東西?”


    “她若不去,少欽你恐怕還在挨餓吧?搭點東西換頓飽飯吃你不虧”二夫人笑道


    房少爺又靠回椅子大喊著叫香杏,香杏忙到他麵前施禮“少爺喚我何事”


    “你去廚房再給我多裝幾隻雞,還有能擱的住的點心都給我拿上”


    “少爺,後院養的那幾隻雞如今已經全都殺了孝敬你了,幾位大嫂問我要這麽些雞做什麽,我扯謊說要去拜黃大仙……眼下你再要定是沒有了”


    “點心,點心!那就把點心都給我拿上……”房少爺捂著心口“每次見你們娘幾個就得丟掉半條性命”


    “舅舅丟掉的半條性命可是撐沒的?”


    二夫人與香杏聞言都笑了


    “香杏,你去取些銀錢給少欽拿去”二夫人吩咐道


    “是”


    “香杏!香杏!”房少爺掙紮著起身喊到“你多拿些,可不許小氣”


    “那點心少爺可還要?”


    “要啊!這是兩回事”


    北院裏幾個人吃茶閑話不提,後院角門外院裏已經來了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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