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你向他動手的!!!”


    在老大滿意地走近自己已經擒下的獵物之時,卻有不識時務的雷霆怒喝貫穿耳膜。


    老大抬頭望向對自己怒喝之人,眼內光芒條然而退,在瞳孔其中卻猶有暗星點點,忽明忽暗,不可捉摸。


    他仿佛在思索該如何回答,又仿佛覺得這是個無需回答的問題,隻是略傾斜著頭顱,看著在門內藏在陰影之中,輪廓模糊不清的人影。


    “回答我!誰要你這麽做的!!!”


    很顯然,門內的人非常不滿意老大的沉默,也並不懼怕他的狠辣,怒不可遏的詰問,如同對一個應該仰望自己的奴仆般喝罵。


    眾嘍囉噤若寒蟬,諾諾不敢言語,目光甚至不敢向門口處有所停留。似乎隻要看上一眼,他們的生命就將因此而有所威脅。盡管,那質問並非是針對自己。


    靳烈的桀驁不馴似乎在遇上這個不敢露出真容藏頭露尾的人後,便像烈陽照耀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也許,他對於對方的怒氣是覺得小題大做的,因為那眼底裏沉浮的星子在黑夜裏也是如此的醒目。不過,他還是表現出了足夠的恭敬態度。


    他甚至沒有平視門內的人,微微低了頭,雙手貼在褲管上,聲音不卑不亢,不參雜一丁點情緒,回答對方的問題:“沒有人要求我這麽做。”


    門內的人並不因他的卑微姿態而有所消火,反而繼續責問道:“告訴我,我要求你做的是什麽?”


    “拖住他,給予您足夠的時間。”依然恭謹,並且使用了尊稱。


    “那為什麽要違背我!!為什麽要向他動手!!”看來,尊敬也無法阻止他的勃然大怒,那騰然提高的音量,震耳欲聾。


    “他說出了‘那兩個字’!”平靜無波的聲音在說到最後的四個字時,有了波瀾微起。


    良久,對方才放緩了語氣說:“你下了多重的手?”盡管是收斂了怒氣,但掩不住句子裏昭然若揭的關切。


    老大看了看地上躺倒在灰塵裏的人,有些不屑,不過他的聲音依然保持著沒有透露出情緒:“他不會死,最多裏麵出點血。”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內出血是多麽平淡無奇的傷勢。


    從周圍的嘍囉倒吸一口氣中,可以看出他們的驚訝和懼怕。那可隻是一擊罷了,盡管速度加重了力道,也不可能做到這樣如此可怖的結果!


    門內的隱遁於影的人沉默了,寂靜至深的夜裏,此情此景讓畏懼此處的人們心驚肉跳。暴風雨的前夜總是風平浪靜,可之後那仿佛劫難的雷幾乎要把時間都震裂!


    小嘍囉們在畏懼著風暴的來臨,在幾乎要溺死在自己的恐懼裏時,想起了帶領他們的那個人,齊刷刷地,目光熱切而翼望地落在了老大的身上。


    卻隻看得到更加令人堪憂的未來他沒有懼怕,沒有心虛,反而帶著倔強的鎮定和從容。甚至,那之前因為恭敬垂首而立的謙卑脊梁,在此刻卻挺立得筆直,目光直視前方的人。


    在小嘍囉們幾近絕望之際,門內的最高首領終於開了口:“事已至此,先把曆氏公子扶進來吧。”之後,歎了口氣。


    出人意料地,沒有責難與怒罵。隻有心平氣和的語氣,那樣淡然的口氣,幾乎讓人以為之前的雷霆震怒是南柯一夢。


    眾人如蒙大赦,機靈些的立即飛快地上前將曆年拉起來,架著站立在那裏。


    “記著,是‘扶’!”首領加重了那個字眼的語言,便轉身要向裏而去。


    盡管,嘍囉們對於老大與老板截然不同的態度捉摸不透,但他們沒有心思再去理會多餘的問題,能在此刻安然脫身,已經算是老天保佑了。


    在老板的指示下,半是抬半是抱,如同最為忠心的狗腿子一般,盡可能地使曆年舒適安逸,隻恨不得自己成了人肉轎子。


    不過,一直巋然不動的老大想法顯然與他們背道而馳。他攔住了一窩蜂抬抬抱抱沒有骨氣的手下,擋在了他們的麵前。而那明顯跨步堵路的行徑,根本不可能是無心之舉。


    小嘍囉們麵麵相覷,看看門內又望望身前的老大,找不到該何去何從,隻得呆若木雞停在原地。


    “把他放下來。”老大微笑,卻做出了令人左右為難的命令。


    “可……”


    “我說,把他放下來!”肢體動作的結束,同時加重了語氣。


    看到說話的同伴被老大毫不留情遠遠踹飛,剩下簇擁著曆年的小嘍囉們連連後退,麵對步步逼近的人,找不到可以服從的對象。


    “老板!!!”被踢飛的那人興許是講義氣的,麵對同伴的困境,盡管自己已嘴角滲血,但依然大叫出聲,為別人謀出了一條生路。


    他的喊叫堪堪出口,下一刻看到的是老大暗然無底的雙目,接著老大緩步而來,不疾不徐卻催人心魄。及至,老大已停於身側時,他快要被對方眼裏黑鴉遮天的陰霾壓死。


    “啪”


    在老大露出雙手在眼前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然逃避不掉,即使不甘心,卻選擇了明智地閉眼。可,一聲幾乎被忽略的聲響之後,臉上被細小石塊擊中的疼痛感,讓他詫異而驚喜地睜開了眼:“老板!!!”


    那門內去而複返的人沒有回應他。隻是手中有某種隱藏的金屬,在忽明忽暗地閃著光澤。


    “你跟我進來。”老板撫摸著手中的玩具,目光直指老大。


    撇著嘴看了一眼自己手指尖上的微小擦痕,那極速而來的彈頭隻要在靠近一毫,甚至更小的距離,就能輕易洞穿他所珍愛的指頭。


    老大似乎深刻地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於是,他放棄了到嘴邊的獵物,毫不留戀地掉頭而去。隻是,他臨轉身的那一眼,讓劫後餘生的小嘍囉心下驚顫,好半天才爬了起來,戰戰兢兢跟在他後頭,準備回歸隊伍。


    眾多嘍囉們終於在老板的出現後,得到了救贖,總算不用擔心自己的心髒會因為懼怕而爆炸。也重新攜著曆年,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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