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韋森與甑珍分開後,半路接了通電話,然後直接去了趙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阿森,你來了。”趙立新前一秒還在接受老爹的口水洗禮,瞧見進門的徐韋森,立即像見到救星一樣,起身迎上去,試圖轉移老爹的注意力。


    老爹也真是的,至於這麽認真嘛,他不過是半路攔了七中幾個愛四處講八卦的人警告他們嘴巴放幹淨點,還讓他們順便帶句話回七中,誰敢在徐韋森背後嚼一句舌根,就是跟他趙立新作對,他這一沒動手二沒動腳,動動嘴皮子而已。


    “你個小兔崽子,學人威脅恐嚇,要不是七中的葛主任打電話告訴張秘書,老子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趙才對這個動不動就闖禍惹事的兒子,實在氣不打一處來,說好這件事他會妥善處理,才剛被難得說出體己話的趙立新感動,這才幾天功夫,這臭小子就原形畢露敢給他整這一出,合著那就是記糖衣炮彈。


    徐韋森聽著父子倆吵吵嚷嚷的對話,知道原來學校裏突然間消失的流言蜚語都是趙立新的原因。


    “小森來了,在這裏不用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坐吧!”趙才被臭小子氣昏了頭,差點忘了叫徐韋森過來的正事。


    “趙叔。”徐韋森點頭示意,在沙發上坐下來,一旁的趙立新屁股還沒挨著沙發,就被趙才吼道:“你個臭小子,坐什麽坐,給老子站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在兄弟麵前還怎麽不給麵子,趙立新臉一橫,站著就站著,一臉吃癟地站到趙才身後。


    徐韋森忍不住憋笑,這對活寶父子總能給人帶來樂趣,其樂融融的樣子真的很讓人羨慕,想到徐晉國,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恢複一臉淡漠。


    長達一小時的講話,徐韋森知道趙才在他在天堂出事後將所有的事情都攬下來,為他處理了所有事。趙才知道徐韋森即將麵臨高考,怕曝光給少年帶來影響,特地請警局局長吃飯,低調處理那中年女人的案件,至於收購天堂變新樓盤,那本就是在公司建立新樓盤的五年計劃中,他隻不過是提早了幾年。


    其中最為麻煩和棘手的就是孫浩的事,孫大海在s市自立門戶開公司,與趙氏集團甚少利益往來,兒子受傷,孫大海是鐵了心不讓徐韋森好過。但是趙才相信,商人隻間隻有談不攏的加碼,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最後用一份合作計劃書跟孫大海講和,孫大海的公司開設的時間畢竟不長,晟豐集團倒下後,在h市隻手摭天的就是財大氣粗的趙氏集團,利益的誘惑下,果然妥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趙叔,謝謝。”趙才剛安慰完徐韋森,讓他安心讀書,徐韋森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低垂著頭,黑發遮住那雙棕色眸子,看不透他的情緒。


    “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麽呀,你叫我趙叔也叫了這麽多年,出了事趙叔還能放手不管嗎?”趙才扶起徐韋森:“再說,小兔崽子從小給你惹那麽多事,哪次不是你讓著他。”


    “老爹,什麽讓不讓,爺才沒輸給阿森。”趙立新小聲嘟囔,卻被趙才聽到,立馬賞了他個爆栗:“你個混小子,還敢頂嘴。”


    “老爹,我嚴重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不會從垃圾桶裏撿來的吧。”趙立新剛說完,趙才就奪過一旁傭人手中的雞毛撣子追著他打:“你個小混蛋,老子這就讓你從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趙立新怪叫著躲到徐韋森身後,像個猴子一樣上躥下跳,趙才怕打到徐韋森,動作處處被牽製,氣得瞪著眼睛,徐韋森不動聲色地悄悄往一旁靠了靠,得意的趙立新立馬被趙才一手拎起,不一會兒大廳裏就傳出一陣淒慘的鬼哭狼嚎聲。


    趙才留徐韋森吃過晚飯才放人,趙立新趕在趙才說話之前拉著徐韋森出門,也沒叫司機,嘴上說要送送兄弟,心裏的想法就不言而喻了。


    兩個少年並肩走在路上走了很久,趙立新覺得身邊的徐韋森變得有些不一樣,心裏好像裝著很多事,他沒法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開玩笑,隻能手插褲袋仰著頭無聊地嗬小曲。


    寂靜中,徐韋森突然開口:“你跟你爸爸關係很好。”


    “嗯,我媽去世得早,是老爹拉扯我長大,小時候我淘氣,沒少挨老爹揍。”想起老爹,趙立新忍不住揚起嘴角,滔滔不絕地說起屬於他跟老爹的故事:“後來老爹挖煤礦發了大財,那時候我很害怕,害怕老爹有了錢娶了老婆就不再疼我,那時候,我到處惹禍鬧事為的就是引起他注意,是不是很幼稚?”說到後麵,詢問似的看了眼一旁靜靜聽著的徐韋森。


    “嗯。後來呢?”徐韋森輕聲應道,真的很幼稚,幼稚得令人發笑,就像那時的自己天真地以為靠幾張優秀的成績單就能換回以前那個幸福的家一樣。


    “後來老爹到處給我收拾爛攤子,還放話說隻要我不再闖禍,他就會斷了給我找後媽的想法。”就因為趙才的這句承諾,那時目中無人的趙立新難得地消停了段時間,隻是無奈這天生的急性子難免總是會衝動,除非被逼急,不然至多也隻是嚇唬嚇唬人,倒也沒闖過什麽大禍。


    “我知道老爹給我承諾是怕我有一天鬧著鬧著真會出事,他嘴上不饒人揍起我來不像親生,我卻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擔心在乎我。”趙立新說著說著,臉上洋溢起淡淡的幸福,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的徐韋森,覺得自己方才說得有些過於矯情,不自然地扭頭,清清嗓子,提高聲音道:“一句話,誰叫他是我老爹呢?不服不行。”


    趙立新雖然大大咧咧,也不像徐韋森一樣從小聰明伶俐,卻是對所謂的父子關係有著最深刻簡單的體會,他有什麽不滿都會發泄出來,讓人知道,也許這就是為什麽他跟徐韋森一樣的單親家庭,走上的卻是兩條不同的道路。


    徐韋森看著笑得輕鬆的趙立新,那一刻,他竟然有了絲嫉妒,聽著趙立新的的話,他恍惚想起小時候的自己也曾騎在男人的肩膀,笑得沒心沒肺;想起下雨天撐著傘來接他下課的高大背影,漸漸地有些迷茫,甚至開始懷疑是自己從來沒給男人認錯的機會,就像他下意識地認定男人永遠不會回頭,無情地宣判著無期徒刑。


    他跟找趙立新都曾經是渴望得到家人愛與關注的可憐孩子,趙立新比他幸運,他卻因為固執與鑽牛角尖,失去了太多太多原本唾手可得的珍貴東西。


    直到這一刻,徐韋森對徐晉國這麽多年來的恨才算是真正放下,徹徹底底地原諒了這個在很久以前被他稱呼為父親的男人,隻是當他明白這一切的時候,什麽都沒法再回頭,苦笑著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無窮無盡的黑暗籠罩著他,想逃脫卻已經無力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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