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千陽縣可算是熱鬧非凡,各路江湖人士層出不窮,觀戰者甚多...,上台者寥寥幾個。


    一出大戲的上演,總會有一個主角的出現...


    白馬駛過千陽縣護城樓,轎內的姑娘,聽到轎外有些嘈雜...


    餘小魚單槍匹馬,手拿李怪人頭,直接就闖進了千陽縣的鬧市當中...,所有人都是紛紛避讓...


    司徒三郎與餘小魚打了一個對眼,三郎想上去搭話...,而餘小魚卻給予他淺笑一二,沒有停下腳步,滿身血汙,髒亂頭發...,一路直奔北邊兒縣衙門...


    街麵上的百姓都不認識這個手提頭顱的殺伐之人,隻曉得這人手中提著的頭顱正是那坐收狼牙屋的地痞無賴李怪。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驚異,甚至有人直接跪地,向天祈禱道:“老天開眼了!”。


    一路疾馳...,餘小魚騎著馬匹...,英姿颯爽,好似馳騁江河的將軍一般。


    一名瞎眼說書人,待得餘小魚從他身前一過,聞到一股子血腥味...,嘴中話語微微一頓,一拍醒目道:“書歸中止,江湖有多了位豪傑!”。


    風雨不停,餘小魚最終來得了這縣衙門口...,甲乙門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這騎馬之人,都非常直覺的讓開了一條路...


    餘小魚也就這樣順理成章的跑了進去...


    進入內堂,翻身下馬...


    從腰間拔出綠斑短柄,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清正廉潔”的舞台。


    清正廉潔之下,現在已經是屍骸遍地,碎肉漫天,灰塵不染,亂作一團。


    權柄大老爺坐在台上,旁邊兒有兩位黑衣人站在身旁...,不做任何動作...


    權柄間餘小魚歸來,心情有些惆悵...


    餘小魚也從衣服上麵認出了被剁成碎屑的老八以及小桂,沒有說話,一把將李怪的頭顱擲於堂上。


    “權大老爺,您的五百兩銀子準備好了嗎?”,餘小魚高聲喝道。


    “小瞧你了...,真是小瞧你了!你到底是從哪裏能鼓搗怎麽多人為你送死的?嗯...?他們明知被你所利用,而卻依然赴死,為何?”,權大老爺沒有回複餘小魚的問題,轉而問道。


    “俠之大者,自然為了正義。”。


    “你算正義嗎?為了殺我你也不是利用了如此多的正義之士嗎?和我談正義,這倆躺在地上的夠資格,幾日之前,那個叫楊延嗣的夠資格,就連李怪我侄子等輩都比你夠資格!”,權柄滿臉的橫肉現在也耷拉了下來...,深深歎了口氣說道。


    “我啊,您說的對,我一直都是小人。但有時候小人才能把你這種奸佞產出掉,我如果不用一些手段,怎麽可能把你逼到這種境地,您說是嗎?”。


    權柄搖了搖頭,再次問道:“像是你這種小人,保全自己,為得利益而存。話說回來,我和你本不相識,你為何執著要殺我呢?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千兩銀子,並且給你配備馬車,讓你走,你看可否?”。


    “權大老爺,事情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您說呢?”。


    “真是個傻子...,我權柄初入江湖時,十七歲。我見過了無錢被人踩在腳底下的農民,我見過了無勢被人玩弄的書生,我見過了無私卻被人視作傻子的浪客,我也見過了忠貞不渝的愛情。唯獨唯獨沒有見過你這種人,說你是江湖俠客,你的武功底子好似大海撈針找不著...,說你是佞臣小人,你卻為了殺我不顧性命。說你是忠勇之勢,卻拉了這麽多墊背來完成你這一場大棋...,難辦啊...”。


    “行了,別說了!有外人,你是讓他們先上呢?還是我先殺了他們,再殺你呢?”,餘小魚有些乏了,這幾日勞心勞神,給眾人磕頭請願,讓他們被自己所用已經夠累的了。


    權柄默默地擺了擺手,拿起自己的驚堂木緩緩拍到了桌子上,“你們倆走吧...,我死定了。”。


    兩位黑衣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道:“大人,我們生來就是死士,死士本身就是要死的。”。


    “走吧。”。


    黑衣人還想說話餘小魚卻攔住了他們的言辭道:“誒...,你們都走不了了!權大老爺,這兩人已經認識了我的相貌...,留下是個禍害!”。


    “哼,小人,雖然我二人受傷,但你真當你那些微末功夫可以把我倆打敗嗎?看招!”。


    死士不像是餘小魚與權柄,在一處地方本來都是為了殺掉對方卻可以一直撇一些有的沒有的東西,這些人生來就為了殺伐...,提刀便上,絲毫沒有顧慮。


    餘小魚站在原地,左右眼打量著兩人的動向,微微抬起左胳膊,一記袖箭飛出,正中一人眉心。隨後,順勢朝著飛過來的一人派出一掌...


    兩人瞬間倒地不起...


    再看兩人慘狀,一個口吐白沫,顯然是中毒不輕。一個麵門鐵青,整個臉全部腫脹了起來...


    【陰掌】!!!


    餘小魚學會了權侄的陰掌...


    權柄淡淡地笑了笑...,“果然...果然,不是什麽等閑之輩,我算錯了!”。


    餘小魚瞧了瞧自己發紫的手掌,搖了搖頭,說道:“倒是沒有,我用了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嗯...?還在騙我。”。


    “哎,說真話都沒人信,罷了!”,說罷,餘小魚提步上前,順便搬了個椅子坐在了權柄身邊兒...,兩人與第一次相遇一般,正坐台上。


    權柄目不斜視...,望向堂口門外...,門外右手嵌著一座假山...,假山流水,有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


    “我為官,很長時間了...,殺了很多人,也害了很多人。其實總歸原因都是為了錢與權。我真名叫...,呃——”。


    “我真名叫餘小魚!”,餘小魚並沒有讓權柄再說下去...,一刀刺入了他的脖頸,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湧如潮。


    “你...”


    “反正你都要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你扮演的角色叫權柄,就得為權柄負責。我扮演的角色叫武鬆就得為這個角色負責到底。因為你說你叫武鬆,所以你就是武鬆。”,餘小魚目視前方,任由權柄肆意抓撓著自己的衣巾...


    “好了,我該跑了...,殺了你,今後啊,麻煩事兒要多了。但也有趣多了...,權大老爺,小的,先請告退!”。


    縣衙門外...


    司徒三郎的馬車最終又倒回了這裏...,俗話說的好,結婚本是喜事,得讓世人皆知。所以千陽縣這個地方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也是專屬於大戶人家的規矩。就是大戶人家辦喜事兒時,得繞這城一圈兒...,讓百姓知道這家的公子結婚了或者這家的小姐嫁人了。


    司徒家是喪事兒喜辦,這在以前也是很常見的事兒,比如說誰家死了人,正好自家門戶又有人結婚。就以紅事兒衝淡喪事兒的怨氣...


    司徒三郎今日可算是新郎異彩,滿臉的書生之氣,加上博學之容,可算的上是一個大帥哥了。


    因為他約定好餘小魚,在此時與縣衙門外等著他...,所以馬車駛在縣衙門便停下了...,而縣衙門樓上方,在馬車剛剛停下的當間兒...,一顆頭顱被繩子拽著頭發便從城樓上甩了下來。


    於小蘭打開車簾兒,向著窗外看去...,隻見這千陽縣縣衙門樓之上,懸掛有一人頭,而此人頭正是那十惡不赦的當街無賴的李怪李大爺!


    百姓們都不禁疑惑,李怪的向上人頭怎麽會出現在縣衙門樓之上?


    而門口卻在這時一瘸一拐,步履蹣跚地走出一個穿著青衣道袍的道人來...,道人臉上有三道疤痕...,趁人不注意就上了司徒家的馬車。


    也在司徒三郎的一聲號令之下...,馬車再次啟航...,一路駛向城門口。


    午時三刻,有過往商客來拜見權大老爺,進了廉潔公堂一望...,這時才發現權大老爺早已經身死道消了。身體被人剁碎就剩下一灘爛泥,要不是頭還在那堆爛泥上擺著的話,都不清楚那堆爛泥到底是誰的。據進去的人觀望說,權大老爺頭顱跟前還有兩隻惡狗在吃食他的肌膚殘片。


    餘小魚沒有說大白話,他說過,他會把權柄剁碎了喂狗,他就真的會把他剁碎了喂狗。


    直到出了千陽縣有個三四裏左右,餘小魚才踉踉蹌蹌地滾下車來...,他其實也受傷不輕,別看他好似沒事兒人一樣,其實很多地方的擦傷都已經化膿了。


    司徒三郎趕忙下馬來扶...,於小蘭也提著裙子下來慰問。


    餘小魚一擺手,問道:“司徒公子,咱倆緣分已盡,小桂因我而死,是我對不起你!若是以後你有什麽事兒,我定會幫你。但今日你就幫到我這裏吧!很快相鄰的縣城會派人來查的...,趕緊讓人清理車內的血腥味以及血跡。不要馬虎!”。


    司徒三郎連忙回道:“無妨,武大哥是真豪傑!小弟佩服!”。


    “別豪傑了!你們趕緊走吧,江湖綠林不是吃醋的,小道消息他們比誰都知道的快,專門就有人是幹這個的。給我備上一匹馬!快告訴我丫頭和鐵匠的位置,事不宜遲,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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