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離恨被氣笑了。


    “我說的當麵和你說的當麵是一個意思?”


    蘇行琅聞言若有所思,片刻後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獸皮,蹲在那裏鼓搗,楠離恨有些好奇看向他。


    片刻後,蘇行琅拿著一個醜陋的獸皮麵具在她呆若木雞中給她戴上。


    麵具上除了有兩個鼻孔大小的透氣孔,什麽都沒有,蘇行琅給她戴上自製的麵具,還貼心的拿著麵具旁栓著的耳塞塞進她的耳朵裏。


    而後立馬轉身,拿起石頭上抽了一半的煙,繼續吞雲吐霧。


    楠離恨無語,一把扯下臉上的麵具正要扔在地上,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扔,以她對他這一路上的觀察,早就確定了他腦子有病,他這樣做的時候眼裏也沒有嘲諷,一臉認真為自己著想,罷了罷了,跟個腦子有病的計較什麽。


    楠離恨就這樣逗弄著小貓,靜靜等著他釣魚。


    “咕嚕!”


    小家夥的肚子響起聲音,楠離恨伸手摸了摸它幹癟的肚子,一臉心疼之色。


    “有沒有小一點的魚?”


    楠離恨看向蘇行琅的背影詢問。


    “有的,有的!”


    蘇行琅也聽到了小家夥的動靜,經過她這麽一鬧也沒了釣魚的興致,對著小綠鼎一拍,幾條小魚便飛了出來。


    “喵!”


    看見小魚,小家夥激動地跑過來,伸出兩隻爪子按住其中一條,便開始大快朵頤。


    “正好有點餓了,我也烤點魚來吃!”


    蘇行琅見小家夥吃得香甜,頓感食欲大增,正好他也餓了。


    “楠姐!”


    蘇行琅喊了一句。


    “幹什麽?”


    楠離恨不解看向他。


    “我有個問題,就是我們人吧,餓了就吃點東西啥的,你如今修煉有成,是吃當初還是樹的時候吃的東西,還是人吃的東西?”


    蘇行琅越問越好奇。


    楠離恨白了他一眼,猶如看傻子一般說道:“你吃啥我吃啥!你是不是傻?”


    蘇行琅感覺自己被鄙視了,又敢怒不敢言,隻得多準備兩條魚。


    片刻功夫,已經吃飽的小家夥慵懶趴在草叢裏睡得四仰八叉,還有輕微的鼾聲。


    楠離恨隻覺得一股香味撲鼻而來,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看向蘇行琅麵露震驚之色。


    “你還有這一手?”


    楠離恨頓時覺得這個臭小子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這味很香啊!


    “當初走南闖北,在野外待久了,別的不敢說,就說烤魚這火候的掌握,我說第一,還真不是第一!”


    蘇行琅說了幾句廢話,主要是忙著烤魚撒佐料,根本不在意自己嘴裏說的是啥。


    楠離恨聞言便不再出聲打擾他,而是愜意躺在草叢裏,伸了個懶腰,看著輕聲打鼾的小家夥心生愛憐。


    片刻功夫,魚已烤好,蘇行琅一手一串烤魚向著楠離恨走來,恰巧此時起風,烤魚的香味向著一人一貓吹來,小家夥抽了抽鼻子,睜開眼四處嗅探,待看到蘇行琅手中烤魚,一雙黃金豎瞳圓睜。


    “喵!”


    小家夥急切的叫聲響起,楠離恨接過烤魚,笑著伸出食指點了點小家夥的小腦袋,撕下一塊香氣四溢的烤魚放在草叢上,小家夥一個餓虎撲食,雙爪按在這塊魚肉之上,大快朵頤。


    楠離恨見狀嘴角帶著淡笑,再次撕下一小塊魚肉丟進嘴裏。


    魚肉剛一入口,唇齒留香,焦香酥脆的魚皮,鮮嫩的魚肉在嘴裏刺激著她的味蕾,她微眯眼睛,嘴角上揚,似很享受這種口味。


    “怎麽樣?”


    蘇行琅一屁股坐在她對麵,一口咬在烤魚之上,撕下一大塊魚肉,含糊不清詢問道。


    “不錯!”


    楠離恨點了點頭,滿意道。


    蘇行琅見狀臉上帶著得意,管你什麽楠木大妖,還是黑色小貓,通通拿捏。


    又是一口魚肉撕下,蘇行琅取出兩壇百花釀,遞給楠離恨一壇,自己一拍酒封,對著壇子就是猛灌一口。


    “哈!爽!這是我師娘釀製的百花釀,改良版,和猴兒酒一起釀製,一般人想喝都喝不了呢!”


    蘇行琅大方炫耀,楠離恨聞言點了點頭,不見其動作,酒封就被打開,她張嘴一吸,一條晶瑩剔透的酒水細線流入她的口中。


    酒香混合著魚香在她嘴裏爆炸,她修道至今哪裏吃過如此美味,顧不得形象,比蘇行琅還爺們,一口咬在烤魚上撕下一大塊肉,又舉起酒壇灌下一大口。


    “得,又一個!”


    蘇行琅略帶嘚瑟感歎了一句,轉身走向火堆。


    “你幹什麽?”


    楠離恨有些疑惑看著蘇行琅的背影,含糊不清詢問。


    “烤魚啊!就這一條夠你吃啊?”


    蘇行琅理所當然回了一句,楠離恨不再言語,細細品味烤魚美酒。


    大約兩個時辰後,酒足飯飽的蘇行琅正愜意靠坐在一塊石頭旁,拍了拍肚子打了個酒嗝。


    楠離恨則是抱著熟睡的小貓發呆。


    “接下來我們幹嘛?”


    楠離恨見蘇行琅吃飽,好奇發問。


    “一路向北,去玄冰宗,我得碎丹!”


    蘇行琅回應了一句。


    楠離恨來了興致,發問:“哦?碎丹?你想天道結嬰?”


    “沒錯!”


    蘇行琅深知最忌諱交淺言深,回答了兩個字便不再開口。


    “如今你碎了幾次了?”


    楠離恨有些好奇詢問。


    “兩次!”


    蘇行琅有點惆悵,天道得九次碎丹,光是之前的兩次就是九死一生,尤其是簡玄淵那次,差點沒活過來。


    “最初的碎丹最危險,挺過了那次,後麵的就好說了,雖然也有危險,但是我輩修道之人,哪有一帆風順的!”


    楠離恨喃喃自語,點了點頭沉思。


    “小子!”


    楠離恨突然抬起頭看向蘇行琅,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什麽?”


    蘇行琅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反應不過來,臉帶疑惑發問。


    “我可以幫你碎一次!”


    楠離恨話音剛落,指尖靈力暴漲,蘇行琅見狀頭皮發麻,身形騰空,剛欲逃跑,便被兩張比他還大的葉子包裹住。


    蘇行琅在裏麵掙紮不已。


    “楠姐,不要!”


    蘇行琅焦急出聲,楠離恨聞言嘴角的笑意再添幾分,對著掉在地上的蘇行琅一指,一根金黃色樹枝準確無誤穿透蘇行琅肚子,而後餘力未消,穿過那顆豆大的金丹。


    “砰!”


    金黃色樹枝剛與金丹接觸,蘇行琅便如遭重擊,佝僂著身子蜷縮成一團,體外裹著的樹葉將其牢牢束縛。


    “小家夥,乖,馬上要鬼哭狼嚎了,咱們不聽!”


    楠離恨不動聲色,體外一層靈力屏障將自己牢牢罩住。


    就在靈力屏障將楠離恨罩住的瞬間,蘇行琅的慘叫響徹天地。


    這種控製不住痛入骨髓,深入靈魂的痛感猶如附骨之蛆,蘇行琅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那顆黃豆大小的金丹炸開。


    金丹炸開的衝擊,讓蘇行琅喉頭一甜,嘔出一口鮮血,奈何被巨型楠葉裹住,鮮血將其整張扭曲的臉龐染紅。


    蘇行琅感受著千瘡百孔的丹田,四溢的靈力,咬牙收斂心神,開始再次凝聚金丹。


    “心性還可以!”


    楠離恨見狀點了點頭,她能直接看到蘇行琅的現狀,不由得滿意說了一句。


    碎丹的痛感稍緩,蘇行琅冷靜應對,四溢的靈力被兩張巨型楠葉牢牢裹住,貼在蘇行琅體外。


    “楠姐,多謝了!”


    蘇行琅暗道一聲,而後將這些猶如脫韁的野馬般撒歡的靈力收回,修複著丹田。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傍晚的夕陽灑落在大地之上,落日的餘暉將樹木的倒影拉得很長。


    佝僂身子蜷縮成一團的蘇行琅睜開雙眼,體外楠葉消失不見。


    渾身血汙的蘇行琅對著抱著小貓的楠離恨抱拳行禮。


    “不必如此,隨手為之!”


    楠離恨不想多說什麽,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是她一直在鎮壓蘇行琅碎丹之後外泄的靈力,一直到他重新結丹恢複修為。


    “我欠你個人情!”


    蘇行琅沉聲開口,體內靈力運轉,身上血汙刹那間消失不見。


    “小子,你的人情值幾個錢,順手的事,就想揍你一頓而已…”


    楠離恨不想在此事上過多糾結。


    蘇行琅聞言也不再說此事,隻是將恩情牢記在心。


    “楠姐,我是個粗人,住荒郊野外,可能無所謂,但是不能讓你屈尊在這種地方過夜,咱們飛行趕路,遇到城池歇息一晚如何?”


    蘇行琅話題一轉,說出自己的打算。


    “你是個粗人,我還是樹人,扯淡,我天生就在荒郊野外,有什麽屈尊不屈尊的!”


    楠離恨翻了個白眼,手指輕緩拍打著懷中熟睡的小家夥。


    “額,主要是烤魚的調料快沒有了!”


    蘇行琅如實交代。


    “那還等什麽?有啊!”


    楠離恨聞言立馬騰空,看向蘇行琅。


    “臥槽...”


    蘇行琅根本就沒發現她是怎麽消失的,這才悻悻跟上她。


    “你跟我屁股後幹嘛?”


    飛行一段時間,楠離恨對著身後的蘇行琅嗬斥。


    “有什麽區別嗎?”


    蘇行琅不解發問。


    “你是向導你帶路啊,我怎麽知道該去哪裏?”


    楠離恨無語,好吧,這小子果然還是腦子有病。


    “哦哦!”


    蘇行琅反應過來,這才立即加速超過楠離恨,在前方帶路。


    不過片刻功夫,前方出現一座小城,從空中望去,猶如一般的村落大小。


    “楠姐!那有座小城!”


    蘇行琅一指下方的小城,轉身開口。


    “我沒瞎!”


    楠離恨翻了個白眼,抱著小貓幾個閃爍間便出現在小城門口。


    “等等我啊!”


    蘇行琅有些無奈,這娘們修為高了,就是難搞啊,搖了搖頭,立馬加速跟上。


    蘇行琅繳納了入城銀兩與楠離恨在城中閑逛。


    俗話說,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不大的小城裏一應俱全,該有的都有,路邊還有賣胭脂水粉的攤位。


    “楠姐,你要不要買點?我這有錢!”


    蘇行琅拿出一袋銀子遞給楠離恨。


    “哦?你是在說我醜?”


    楠離恨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蘇行琅遞過來的銀子,漫不經心開口。


    “楠姐,你可誤會弟弟我了,這不是想著萬一楠姐路上遇到什麽心儀的東西,能夠自己掏錢嗎?我怕我掏錢你顯得尷尬!”


    蘇行琅立馬義正言辭,他還真沒有這個意思,而且這楠離恨生得貌美如花不說,那股淡雅的氣質更是讓路人側目。


    “你看看周圍男人的眼光,如果眼光能殺人,我現在都不能體無完膚站在你麵前,正是因為你生得貌美如花,別人才嫉妒我與你同行!”


    蘇行琅指了指過路的眾人,被他指到的一個漢子嘿嘿一笑,對著蘇行琅豎了個大拇指,而後向著遠處走去。


    “油嘴滑舌!”


    楠離恨修道至今,哪受過這樣的恭維,臉頰湧上一抹紅暈,罵了一句。


    忽然,楠離恨看向遠處一個攤位,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你看看別人公子哥都是奴才給錢,你是不是想說我是你奴才?”


    楠離恨一指,那處攤位,蘇行琅呆若木雞,瞬間回過神來。


    “沒有沒有!楠姐,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主要是我要買佐料,得去那種氣味刺鼻的葷腥之地,我想著給你銀兩讓你自己逛逛!”


    蘇行琅立即取出一把辣椒,將其捏碎,刺鼻的氣味讓楠離恨微微皺眉。


    “行了行了!逗你呢!趕緊拿開!”


    楠離恨白了他一眼,嫌棄揮了揮手,見蘇行琅被辣得皺眉,她噗呲一笑,臉上還殘留著未褪去的紅暈,刹那間的風情讓街邊的人看直了眼。


    “姑娘,在下落石城簫家簫遠飛,不知姑娘可否賞臉,於城東的福滿樓一敘?”


    簫遠飛搖著折扇風度翩翩走來,看似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實則其目光很隱晦的在其身上遊走。


    “沒興趣!”


    楠離恨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公子哥,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尤其是其眼神,讓她很反感。


    “姑娘,是在下唐突了,不知哪裏讓姑娘不適了,在下在福滿樓擺一桌賠罪?”


    簫遠飛不退反進,再向前靠兩步,鼻中甚至能聞到眼前美人身上的香味。


    “哎,被這浪蕩子盯上,這姑娘怕是完了!”


    “噤聲,你不要命了?”


    有路人小聲議論,而後匆匆離去,不敢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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